歪七扭八,从头到尾都是三个字,都是宋西川。
宋西
宋臼川
宋西一
宀西川
西川
西川
宋西卅
酉川
宋㐁川
......
宋西川
宋西川
宋西川
塞满每个角落。
*
宋西川已经不太记得清第一次打开这个信封时的心情,梦里的很多感受都随着时间流淌而淡去,只是那天的画面在他脑中还尤为清晰。
那时何知取走了告白信和分手信,唯独忘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皱巴巴的这封信,它像被人抛弃的孩子似的躺在那儿,宋西川想都没想就拿了起来。
照片在洗出时还能在上面印上日期,纸页却不像它,鼻尖落下后,字字句句就被遗忘在时空中,但那上面斑驳的、褶皱的印记,好像都在诉说写下它们的主人心里盛有多少思念。
宋西川不像何知,他刻板、不浪漫,不会花时间写那些矫情的文字,可这并不妨碍他乐得透过这些观摩潜藏在深处的何知。
他曾经以为自己看透了何知,就能完完全全把握他、拥有他。
可如今抓着纸页的手也在颤抖,发现看透何知的背后,竟是窥见他自己在遗落的六年中,同样持有这般可怖的惦念。
好似这页纸该从他笔下写出才对。
宋西川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静坐了多久,直到何知推开门喊他吃午饭,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纸页。
奈何何知眼尖,一眼就瞧见宋西川攥着的东西,三两步跨近,从宋西川手中抽出一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
“这是什么?”何知几乎是叫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咪,“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啊!?太丢脸了!”
宋西川觉得好笑,顺着问:“什么时候?”
何知瞪大眼,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最后只讪讪说:“呃......不太记得了,可能哪天喝醉了之后写的。”
宋西川打趣道:“你还半夜借酒消愁?”
“哪条法律禁止不让人半夜喝酒了?我写什么东西是我的自由好吧,反正没给你看,”何知话说到一半,手中的纸页又被宋西川趁他大意夺了过去,“还给我!”
宋西川不依:“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给么?这就反悔了。”
“这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呀,丢脸的玩意儿,扔了就好了。”
“我拿到了,就是我的。”宋西川面不改色,说罢,又从身后拿出另外两张信封。
“……你这人怎么还耍心眼儿呢,幼稚。”
何知跟他犟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宋西川想要,他给就是了,于是把话头一转:“我擅自动了你的厨房,不生气吧?收拾好了就出来吃午饭。”
何知说完这话,就扭头往外走,想离开这个让自己丢脸的是非之地,偏偏宋西川不依不饶,还在身后问他。
“为什么写这个?”
活像一个得不到糖果就不开心的小孩。
“因为,”何知止住脚,回头看了宋西川一眼,似乎在控诉对方明知故问,无奈道,“我想你啊。”
第68章 脆弱的精灵
【宋西川说,不,你才是我的红玫瑰。
我路过花园,茫茫中唯独采撷了你,亲手把你种在我的窗台上,日日都能看到你,夜夜在梦里思念你。
于是你穿过我的生命,留下零落而不灭的花瓣,留下像心脏一样鲜红的花瓣。】
“想我却不来找我。”
宋西川说这话时眼神十分哀怨,尽管动作上没有任何表示,何知还是很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安慰安慰?
何知上前一步,去牵宋西川的手,捏了捏他看起来邦硬的脸颊,捏出各种可爱的形状,再配上宋西川越发幽怨的眼神,何知噗嗤一声就笑了。
“怎么这么傻啊?就是因为太想你,才不敢去找你。怕见到你什么情绪也忍不住,更怕见到带了新欢的你,或者对我冷眼以待的你,这还不如杀了我呢。”
何知凑上去亲吻宋西川的嘴角,说“你该明白我的心情”,又说“不要不开心,我多爱你啊”。
话当然是真心实意的,这些天下来不知道被宋西川逼着说了多少句我爱你,以至于何知现在能完全脸不红心不跳地日日夜夜在表白了。
可宋西川依旧不满足,每次都会再问一句……
“爱我吗?”
何知乖乖说“嗯”,然后感受到宋西川在自己口中反客为主,扫荡着、碾压着,发出暧昧的声响。
紧接着,何知被宋西川抱起抵上飘窗,腿还勾缠着对方的腰,就被压进柔软的枕头里,阳光就洒在他半只眼睛上,不得不眯起。
脆弱的精灵。
何知仰面躺着,半张脸被这样温柔地照亮,宋西川脑中只蹦出这个贴切的形容词,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何知在他眼中是这样漂亮、纯洁、坚毅,带着点不自知的小张扬,从他看到何知的第一眼起便这样觉得,如此明媚的阳光,他该从头到脚都拥有才是。
所以高中时去追逐,去捕捉,在来往之间暗示,找各种机会清冷地逗弄他,看他摸不准却又一头热血的样子,心想这个人为何会如此可爱?
多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可爱。
宋西川重新吻住何知,感受他在自己怀中颤抖,因为害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实际上宋西川根本没有做到最后。
但宋西川也喜欢看何知那双漂亮的手握住他,来回之后再在瞬间弄脏他。反过来宋西川也会帮助何知,这样存在于两人之间的乐趣还有很多。
何知推拒着宋西川,嘴里咕哝道:“饭菜要凉了,都在桌上摆着。”
“好。”宋西川爽快地应下,不由分说加快速度。
何知从窗台上下来时,腿还有点打颤。宋西川就捞他下楼,把他放在饭桌前,给他盛饭装汤,想把他喂得稍微胖起来一点也好。
两人坐在饭桌上这样面对面吃饭,宋西川就总想起过去几年间同居的日子,何知给他做饭,以后便换他来给何知做。于是这样想象的场景又演变成梦中的画面,无比真实,令人怀念。
*
吃了睡睡了吃。
在旅行开始之前、何知出院之后的这段时间,何知完美达成了这个成就。
闲下来没有任何事可以干,相比起还在处理离职事物的宋西川,何知感觉自己已然成了个无业游民,被宋金主养在家里。
给小妹凑的手术费已经齐得差不多了,余下一些实在借不到,只能请求宋西川补上一点。
宋西川自然是乐意得很,二话不说就把钱打到了何知卡上,何知把款项汇给母亲,明细还没来得及发,对方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说没钱吗,你哪来的钱?”
母亲的语气很不好,劈头盖脸便这样质问起来。
何知早就习以为常。他捏了捏鼻根,慢慢解释道:“是和别人借的,一些亲戚、朋友。”
那头沉默片刻,又问:“里面有多少是你自己的钱?”
“妈,我之前说过我没钱了,”何知颇为无奈,“里面没有一分钱是我的,我把钱都替你借好了,你赶快拿去给小妹做手术,其余的明细我整理一下改天发给你。”
“你不帮家里还一下?”
“不帮。”
都说了没钱了,没钱没工作,吃宋西川的喝宋西川的,出去旅游也要花宋西川的钱,还哪来的钱能帮她还?
何知不愿意告诉母亲缘由,因而也只能承受各种方面上的不被理解。
电话那头声音骤然变得很大,骂他白眼狼骂他不懂事,和住院期间骂的一模一样。
不借钱被骂,帮忙借了钱被骂,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对。何知不想再听,越听就越能想象出母亲那张干瘪狰狞的面容,于是他挂断了电话,房间内重归寂静。
亲人之间这样的话语早就伤害不到他,他再一次思索也许母亲骂的都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淡漠的人。对那些深刻改变了自己的人,何知要么爱得深沉,要么恨得彻底,对于原生家庭谈不上恨,飘到他眼前也只如一张白纸,激不起他任何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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