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喜欢逛街是因为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认识他,也没有他认识的,这感觉非常自在轻松。
走了一圈,季免最终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又烤了几串肉串,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慢慢吃。他嘴馋得很,尤其爱吃小吃,在家里有人管,出了门就随心来。
正想着,口袋里电话响了。
季免腾出手来接通,一开口就笑:“我好想你。”
单梧那边信号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的:“宝,你在干什么呀?”
“和同学在外面玩,吃东西。”季免抱紧了怀里的糖炒栗子,“乔乔回来了吗?”
“回了。”单梧好像走去了阳台,有风声,“我要跟你说这事呢,今天他上了半天班就回了。”
季免顿时明白过来,很是担忧:“乔乔最近的发情期又不稳定了?”
“嗯。”隔着电话季免都能想象此刻单梧皱眉的样子,“不知道这次又是多久,这边我走不开。但是你的发情期又快到了,我想你是不是回来几天?”
alpha的发情期又称易感期,和omega不同,症状表现也因人而异。
“没关系,你就在家里照顾乔乔吧。”季免被夜风吹得打了个颤,“发情期外请假不方便,何况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的。”
“可你……”单梧还想说什么。
“我回去也不是办法呀,我们俩又不可能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季免想了想,“我先囤好食物,买点速冻饺子,汤圆,面条,这个做起来方便,饿不死。”
单梧还是不放心,季免继续说:“不信的话你每天打电话来查,我是不会漏接你的电话的。”
单梧勉强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单梧又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季免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让单梧和季乔不要太担心。但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季免发情期和大多数暴戾偏激的alpha不同,他就是格外嗜睡,以及颓丧。
单梧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思来想去,是不敢把这话说给季免听的——要是安安在他身边就好了。
·
季免蹲着吃了半袋糖炒栗子。他买了十五块钱的,还热乎,吃着味道很好,很香。
吃了个半饱,季免决定还是回去跟那几个玩嗨了的哥们打声招呼,发情期逼近,一到晚上他就早早爬进被窝里了。
兜完几个圈,季免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好像迷路了。
这里人多,走道穿插,他刚刚来的时候也没刻意记,现在有些糊涂了。他打算打电话给班长,班长也在KTV,他就不过去了,直接打个的回去。
这么想,季免掏出手机来给班长拨过去,估计是太嗨,铃声响也听不见,半天没人接。
算了。季免茫然地站在卖章鱼烧的小摊边,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同学……”有人叫他,“你是C大的吗?”
“唔。”季免回过头礼貌地笑笑,“不是,我……”
他的眼神没有落在前面这人身上,而是猛地盯住不远处倚靠在奶茶店边的身影。这应该不是错觉……季免小心翼翼地吐出几口气,眨眨眼,那人还在!
“我不是C大的。”季免一边说一边快步朝奶茶店走去,他听到心跳的声音在胸腔里震荡,咚,咚,咚。夜风吹得越来越急。
等走近了,季免又忽然刹住脚步。魏桉总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一些日子没见,季免心里挂念,嫌看不够。
再看一眼,他马上就——
察觉到炽热的视线,魏桉偏过头困惑地寻了过去。他周末在做兼职,刚刚才换班,有些累了,站在这休息一会儿。
这一侧头,与不远处的季免对上了视线。他并不惊讶会遇到季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至少季免是没看出来的。
魏桉看到他怀里的糖炒栗子,甚至很自然地问他:“来逛街?”
“啊……嗯。”季免闷闷地点头。
“哦。”魏桉说,“回去了。”
魏桉说他得回去了,季免没听懂。
这半天过去,季免才回过神似的,心里忍不住高兴地想,这个是真的魏桉,他们还说话了。
季免的眼睛亮起来,自发跟着魏桉走。他压根不知道魏桉住在哪里,又要去哪里,可是跟着魏桉却是下意识的动作,脑子都没思考这件事合不合时宜。
一直走出小吃街,走进人少的巷子,魏桉才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人,问:“还有事?”
季免很想有点什么事,可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是和他俩有关的“事”,于是沮丧地摇摇头。
“你回去也走这条路?”魏桉又问。
季免还是摇头。他其实大可以装作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可以走这条路,我自然也能走。可他做不出来那种样子,在魏桉面前他骗不了任何人。
夜风还在吹。
季免看起来有些可怜,背着光,怀里还抱着半袋冷透了的糖炒栗子,明明是个高大的alpha,却连一句应场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魏桉忽然想起他们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情形,他说分手,季免说好的,之后他回头走,季免还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跟了很久。但是魏桉没有回头。
季免没有说没有挽留的话,没有叫魏桉为难,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按照季免的性格,魏桉以为他会撒撒娇然后假装任性地不放手,可季免没有。
是的,幸好他没有。魏桉对他完全没有办法,要季免真那么做了,他多少会犹豫,甚至——可能就收回自己的话了。在季免面前他一贯没有任何原则。而季免轻易地放了他。
……
魏桉自动放轻了声音,问季免:“你现在易感期有人照顾吗?”
季免隔了几秒才听明白这个问题,点点头。
——那就好。魏桉想。
“我回去了。”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冷冽和清醒,仿佛刚刚那句关心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
“但是,”季免急急追了一步,又局促地后退,这才补上自己的话,“但是……”
你和自己喜欢的omega相恋,所有的易感期都是与他一同度过。
后来你们分手了,但是毫无疑问你没有喜欢上别的人。
然后你们又重逢,又恰好是在你易感期前两天。
会发生什么?
季免有些头晕,他直接蹲下来,手指还压着太阳穴,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他以往每次易感期的状态都不明显,只是困乏和疲倦,从来没有这样,脑袋里像被棍子搅动,心脏也抽着疼。
魏桉发现不对劲也蹲下来,抬手在季免额头上碰了碰,皱眉问:“带抑制了吗?”
季免抓住了魏桉的衣袖——他没敢上手抓露在外面的手腕。
他想说,我太困了,很想睡觉,但是害怕一睡醒你不在了。
但嘟囔着脱口的话却完全变了,季免小声道:“我会很乖的。”
魏桉愣愣地问:“……什么?”
季免没有再说话,往魏桉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展开手掌,是一颗温热的糖炒栗子。
第48章 免桉i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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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免这一觉睡得很好,很有长睡不起那意思,可他潜意识又担心魏桉离开他,于是挣扎着撑开眼皮,在房间内巡视一圈。
看布置是家酒店,季免蜷缩在一团白色被子里,空调开着,很舒服。
重要的是,他嗅到一丝残留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熟悉的、眷恋的气息几乎将他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折断,令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房门被打开,魏桉提着早餐走进来,见床上的人醒了,便把白粥和小笼包放在床头。
他一回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季免安静地看着他,脸侧连着眼尾都泛红,应该是才醒没多久。
“给你omega打电话让人过来吧。”魏桉说,“我一会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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