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梧心跳太快了,他把手放在胸前试图按住那颗不听劝的心脏,没什么用。他不确定道:“陪……什么?”
嘈杂的人声在四周响起,单梧不得不支起耳朵才能不错过季乔的每一个字,他认真地等着,眼睛里有漂亮的颜色。
“谈恋爱,约会,标记,上床……结婚,彻底标记,都可以。”季乔声音轻柔,眼神也软了下来,“你想过的没想过的,都可以。”
他说得那么轻易,像是在承诺遥远的未来。可单梧信了,他信。
“你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和我说,别太冲动,别让自己受伤,不能无缘无故挂我电话,也不要对我说谎。你惹事了我帮你摆平,受委屈了告诉我,写不出题我给你讲,但是你得听话。想要多少信息素我都给你,想要临时标记也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彻底标记我们就什么时候彻底标记,别想着找别人蹭信息素,也别招我吃醋。”季乔难得这么耐心,一句一句说得轻缓而认真,“所以单梧,以后的发情期,你可以陪我过吗。”
周遭喧哗吵闹,盘子放在窗口时碰撞出刺耳的噪音、说话打闹混杂着争执,可他只能听到季乔一个人的声音。
单梧拼命点头。
他颤着声说:“好。”
第14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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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话后,单梧看着他,眼神还挺期待似的。
季乔胸口强烈起伏了一阵,烦躁得只想抽烟。
他习惯性伸出手去口袋里摸烟盒,单梧却像是被他这个动作吓到,眼睫毛抖了下。
“滚出去。”季乔好像忘记了对方还穿着他的衣服,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外撵。
这个比翻书还快的翻脸速度没有引起单梧的反抗情绪,只要面对季乔他就没了脾气,只是默默往被子里缩,不吭声。
“还赖上我了?”他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站着点了一支咬在齿间,又随手把它们丢在了桌子上。季乔挑着眉问单梧,语气和缓了些许。
“季乔……”于是季乔看了他一眼。
他最怕季乔这种眼神,好像没什么温度的一瞥,次次能戳到他心上。
单梧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能不能,留宿一夜。等衣服干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季乔笑了声,压着嗓子挤出来的一声笑:“你想睡哪?觉得我不敢碰你是吗?还是缺观众?要不我今晚敞着门上你?”
单梧顿了顿,忽视他话里过分刻意的恶意和调侃,又往里面挪了挪。他以为自己做得不露声色,其实季乔早就发现了。
季乔把吸了没两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去逮那个小崽子,单梧干脆溜进了被窝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报三个数。”季乔压着脾气,双手撑在床上,盯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两只圆圆的眼睛。
“1。”
“2。”
“砰砰砰——”
季乔表情不善地起身开门,易敬这个不怕死的站在门外,一脸“兄弟你可把我坑惨了”的表情:“不是我说,季乔你这人太不够意思,我给你那……”
突然瞥到季乔床上那个鼓起的包,易敬生生转了话题:“那什么,我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
易敬卡在门口实在尴尬,季乔没什么耐心:“你进不进?”
“进!进进进,我忘记带房卡了,不进就得在外边儿喝西北风我靠……”易敬又扫了一眼季乔的床,总觉得有点诡异,“是单梧?”
季乔模模糊糊嗯了声。
“你这……”易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上门服务……”
季乔在他后面踢了他一脚,易敬嗷一嗓子跑去浴室躲着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要是突然限制级那他眼睛还要不要了。
“给你室友打电话,让他们送衣服过来。”季乔不想和他继续纠缠,把他的手机丢到床上。
“他们忙。”单梧说话的时候会无意识点头,好似这样就能增加话语的可信度,“应该来不了。”
“你同学。”
“他们都忙,忙得不得了。”
“单梧。”对于单梧的反常行为,季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有点危险地眯起眼,像是要把他看透,“你联系过钱帅。”
他那么肯定地说着这话,语气平静,没什么起伏,可单梧突然忍不了了,把两只眼睛也藏进被子里。
季乔信息素的味道没变,还是特别安心的檀木香,他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又不舍得呼出来,把自己憋了个半死。
“他和你说什么了?不说的话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季乔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单梧心口疼得抽气:“别。他什么都和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季乔,季乔……”
他喊了好几声季乔,可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敢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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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梧那时候联系不上季乔,社交软件上找不到他,打电话被告知是空号,又不知道季乔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慌了好久,这才想起来联系钱帅。
钱帅接到他的电话第一反应是你居然还活着?接着又操了一声。
他骂骂咧咧道:“单梧你他妈的,你是不是要害死乔儿?他对你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怎么敢那么对他?!你怎么舍得?!”
听到钱帅的话单梧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你告诉我季乔怎么了……我找不到他了,钱帅,我求求你,求你。”他来不及解释,就想知道季乔现在怎么样,心中有一个不安的声音在焦急道不要问、不要问,可另一个声音又在他耳边高喊:凭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季乔出事了!因为你!
单梧边哭边求钱帅,他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经病一样。
钱帅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冷静下来,他几乎是用发狠的语气说:“你消失了三个月,季乔疯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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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帅忘记毕业前那次聚餐具体是什么情形了,反正他们都喝的多,神智不清醒,说话也不清醒。聚餐结束后季乔没和他们去KTV,而是和单梧一起走了,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去什么地方。
当时钱帅还搭着他肩膀开玩笑,说:“少爷,明天是不是得多个少奶奶了?”
季乔笑着拿脚踹他。
第二天晚上季乔严肃地和他说,他联系不上单梧。
钱帅说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没看手机吧,别太担心。一个星期后,他才真正察觉到季乔的话有多严重。
单梧好像突然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电话打不通,微信联系不上,季乔找了很久,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也没见着人影。
但那不是最可怕的,随之而来的季乔的发情期才最叫人心惊。
狂躁的Alpha想要撕碎牢笼去找他的Omega,季缚不得不雇了好几个保镖守在门口以防他闯出来,事实上他确实好几次撞开了门锁然后被强行按回去。
钱帅突然意识到,季乔或许是标记了单梧的,可能只是临时标记,但给他带来的影响却不可忽略……何止不可忽略呢,简直是给一个狂躁症患者又注射了一针狂躁剂。
其中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三天是季乔硬捱过来的。八月份的时候他去找季乔,却没看到他的人。
“季乔呢?”钱帅问管家。
“少爷在发情期。”尽职尽责的管家说着,担忧地看了一眼二楼。
钱帅知道那是关季乔的地方,他忽然琢磨出不对劲:“可他明明六月份才……”
“发情期紊乱。”管家摇了摇头,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钱少爷也认识吧,那个Omega,为什么突然……”
钱帅不知道,季乔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单梧会突然消失。
钱帅去楼上看季乔,他们把他关在走廊尽头一个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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