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心动(22)

　　后来李惜别搬出了房子，可没能带走单梧。甚至单梧连他什么时候去医院做的标记消除手术都不知道，李惜别和他说再见，又说我会来接你的。

　　那么无力的承诺，不知道是在欺骗谁。

　　“她那时候把我关起来，自我感动以为保护了我。”单梧笑了声，“我真是恨透了她。”

　　私下囚禁Omega无疑是违法的，单洁算准了单梧不会告她，她相信只要过一段时间单梧就会死心，就会求她放他出来，就会自愿和那个Alpha断联系，然后继续用新的阻隔剂隐藏下特殊的体质，等将来单梧长大了就会理解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他好，不要在最单纯的年纪被几句花言巧语冲昏头脑。Alpha永远是最善于说谎的群体，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可单梧没有，自始至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示弱。

　　“地下室里没有阳光，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有时候会感到害怕、疼……可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害怕可以忍，疼也可以变得不疼。

　　第一次临时标记那晚他也说了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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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乔靠在他身上，脚步沉重，单梧不得不承担了他大部分的重量。Alpha天生比Omega要壮实，单梧走了一段就感觉快不行了。

　　没有路灯，马路边只有一排装着照明灯的宣传栏，单梧没看清脚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到，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去。

　　他来不及反应，扶着季乔的手不自觉用力，攥住了对方的衣服。脑子也不清醒，却拼了命往季乔怀里挤，试图垫在季乔身下，以防没有准备的醉鬼摔到重要的地方。

　　可腰部被有力的手臂捞了一把，单梧站稳了，被扣进季乔的怀里。

　　他睁大了眼睛，心跳也很快，听见季乔问：“我的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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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梧立刻回答：“在我口袋里。我……”

　　季乔按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刚好抵上宣传栏的玻璃。他动作一点没停顿，勾着人下巴重重吻上来。啤酒的味道还是很浓，窜进单梧嘴里有点苦。他受不了这么激烈的吻法，眼角逼出泪，手忙脚乱地去推季乔。季乔捉住他的手腕抵在玻璃上，单梧就没再挣扎。

　　他要憋死了，季乔终于肯放开他，等他气顺又不客气地用舌敲开他紧闭的唇，一次又一次。

　　从高一到大一，他们认识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在一起两年，期间分开三个月，又重逢。

　　虽然占了一大半，可在一起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就连接吻他都还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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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梧缓缓睁开眼又闭上，又睁开。

　　“头疼吗？”他鼻音很重地问了句，三个字没有一个发音是准的。

　　靠在床头回消息的季乔听到他声音，低下头看了一眼，单梧眼睛又闭上了，明显没睡好，在理智边缘拼命挣扎。

　　于是他给易敬回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没再管门外那个总不带钥匙的倒霉蛋，扯过被子搭在单梧肩上，重新躺了回去，和单梧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单梧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在椅子上翻自己的衣服。

　　他昨晚上错过了一栋门禁，只好在季乔宿舍睡了一夜，连睡衣都是穿的季乔的。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又重新坐回去继续发呆。

　　他昨晚上说了些什么来着？记不清了，他以为季乔醉了所以说话也很没逻辑，全凭自己一张嘴，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可季乔明显没醉，或者说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问自己戒指在什么地方，一声不吭地亲了自己，还把被亲到腿软特别没出息的自己背回了宿舍。

　　单梧嗓子很干，他想下床喝水，刚好宿舍门滴滴响了两声，这是有人在用房卡开门。

　　季乔一进门就看到单梧的脚踩在他的毛绒拖鞋上，那样子是准备起了。

　　他抬着下巴看向桌子：“柠檬水。”

　　单梧这才发现季乔怀里抱着一个蓝色的盆，看起来刚刚是下楼洗衣服去了，每栋楼只有一楼有洗衣机。

　　“我的衣服。”单梧说。

　　“晾会儿就干。”季乔在衣柜里找晾衣架，他把衬衣袖子撸了上去，露出结实的手臂。

　　昨天就是这双手臂揽着他才没让他摔下去的，单梧想。

　　“等等！”单梧着急地把脚塞进季乔拖鞋里，站起来朝季乔那边走去，“我、我口袋里还有东西……”

　　季乔替他把衣服抖匀称，伸出手摊开在他眼前：“这个？”

　　漂亮的戒指躺在他手掌里，单梧抬手去拿，季乔重新握回了掌心，没打算还。

　　“这不是我的吗？”他问，一边低着头整理用衣架撑起的外套一边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往回拿的道理呢？”

　　“我还没送。”单梧眼睛盯着季乔的手，像是在找时机把戒指抢回来。他并不确定季乔能不能戴得上，只是想买就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送出去。

　　季乔问：“你上次说‘明天’给我，骗我的？”

　　说是明天，可第二天单梧没来找他，后面连续几天都没来。他怕季乔不想见他，委委屈屈地蹲在宿舍里长蘑菇。

　　“那我求婚你也没答应啊。”单梧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你让我滚出去，还说我无理取闹。”

　　“记仇。”季乔评价。

　　“跟你学的。”单梧小声反驳。

　　“给不给？”季乔问。

　　“除非你和我换。”

　　季乔还打算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他看了眼，易敬。挂断。

　　易敬：“……”操。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单梧也看到了他手机上易敬的名字：“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和他道谢。”

　　季乔就又把电话拨回去。

　　易敬：“你他妈的……”

　　“你在哪儿？”季乔打断了他一肚子的污言秽语，直接问，“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你把老子堵在门外的？”

　　“不回今天就别回了。”

　　“等等等等，你这个通知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在隔壁宿舍，给我开门。”

　　单梧跑去开门了，易敬正准备损季乔的话在看到单梧那张脸后再一次被堵了回去。

　　“……中午好。”他说。

　　“进来吧。”单梧让了位置，“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有没有。”

　　易敬心里琢磨着这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趁着季乔在洗漱台晾衣服的间隙问单梧：“你们和好了？”

　　单梧想，应该算吧。于是他点了点头。

　　易敬松了口气，又说：“我看到论坛里那个帖子了，你们还真是……”

　　“哪个？”单梧问。

　　“你还没看？我发你吧。”易敬分享了一个链接给单梧，单梧点进去看了几秒，又无奈地摊手。

　　“它要求登录才能查看，我没账号。”

　　易敬又蒙了：“你没账号？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论坛里都在讨论你和季乔？”

　　单梧冷静地点了点头。

　　易敬突然觉得自己挑起的这个话题不太友善，但又不舍得瞒他，斟酌了片刻措辞：“论坛里的人说话都很难听……”

　　“我知道，他们黑季乔说的那些话真的很让人生气，每次我都想穿过屏幕去揍人……”注意到易敬的目光，单梧笑了笑，“我以前有号，后来被人举报封了。”

　　准确说是因为和人对骂，被扒出了身份，然后被集体举报封号。

　　“不是。”易敬艰难道，“他们说你更过分……”

　　“啊，那种事没什么好在意的。”单梧并不是没有看到论坛里的人在如何评价他，仗着虚假的ID和头像就可以把话说到最刻薄最恶毒，完全没有负罪感。

　　单梧见得太多了，甚至习以为常。

　　“可他们不能说季乔……他那么好，谁都没有资格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