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谁啊?”他问。
“我是谁不重要。”姜危桥说,“重要的是你们要有麻烦了,大麻烦。”
“你什么意思?”
“懂事儿的就赶紧给你们大哥打个电话。”姜危桥道,“迟了就晚了。”
王涛愣了好半晌,他才将信将疑地站起来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拨号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可是接通了电话,气焰就瞬间消失了。
然后给对面小声嘟囔了几句。
接着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串高声怒骂。
王涛愣了:“哥,可是我就是……”
接着又是一串怒骂。
然后挂了电话。
王涛脸都白了,回头跟几个哥们儿说:“大哥让我们等着,他亲自过来。”
于是几个人面面相觑,干等了二十分钟,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褂,头更秃的中年人快步进来。
王涛等人连忙站起来喊“大哥”。
黑大褂给了王涛脑壳子一下:“你他妈行啊,跑来这里威风。”
王涛捂着脑门子委屈坏了:“大哥你怎么不给我撑腰啊!”
“快他妈给姜先生道歉!还有唐老板。还有你们几个瘪犊子。”黑大褂又给了他一下,“还撑腰,你知道这是谁吗?!”
王涛等人哭丧着脸鞠躬:“对、对不起。”
黑大褂黑脸一变,充满了谄媚,从怀里掏出包软中华来,给姜危桥递烟:“姜先生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新收小弟不懂事。”
姜危桥婉拒:“你们道上的事儿我不懂,这事儿你跟他好好解释。”
他回手一指,二饼正好从外面进来。
黑大褂一愣:“耿哥?您、您在这儿呢。”
平时和和气气的二饼打量了一圈,笑了一声:“啊,原来是你的人?”
黑大褂一抖。
“耿哥,这事儿我真不知情啊!我早就招呼了,谁也不能来迷踪惹事儿的!”黑大褂快哭了,“他们几个新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蠢!说谁挑拨你们来的!”
黑大褂又狠狠踹了王涛一脚,王涛膝盖一软扑通就直接跪下了:“是、是黄理全。他说这边好讹钱,老板怕事儿,一讹一个准。我们就来了……我也是猪油蒙心了。”
说着还给二饼磕头。
二饼补了一脚,不耐烦道:“给我磕什么头,给老板道歉!”
王涛又去跪唐彦。
“磕头是要折寿吗?”姜危桥批评二饼,“说了你们这些道上的毛病少带出来。”
二饼:“哦对对,忘了。那怎么办?要不……”
他抹了抹脖子。
王涛“哇”地哭了出来,磕得更卖力了:“不要啊!大哥,饶命啊!我有眼无珠!我不知天高地厚!我、我给迷踪再冲一万……不!五万会员卡。”
“我觉得这个逻辑还算成立。”姜危桥点头。
唐彦:……
“光这样还不够。”姜危桥还有点不满意。
“您说!要干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只要留我一命!”王涛哭得稀里哗啦。
“文明社会有文明人的办法。”姜危桥道,“送警察局。把黄理全供出来,一劳永逸。”
*
最终的结果是黑大褂纠送他的小弟去了警察局。
二饼兢兢业业地去当他的领班了。
姜危桥哼着歌,心情不错地推着唐彦上了楼。
“二饼……我是说耿亮,什么来历?”唐彦问。
“他啊。”姜危桥想想,“你就别打听了,反正金盆洗手了已经。只要他在,邪门歪道的遇见迷踪都得绕着走。”
听听。
道上。
大哥。
金盆洗手。
邪门歪道绕着走。
“你早就安排好了吧?”唐彦问他。
“什么?”
“重建迷踪的计划。”唐彦问。
“怎么可能。我对迷踪一点兴趣没有。”姜危桥说,“我只对你有兴趣,宝贝儿。”
唐彦感觉自己对他拙劣的调情已经免疫,完全可以无视这种障碍直接继续自己的话题。
“真的吗?绰号老乙的司机是财务大佬,绰号二饼的领班是道上大哥,我猜要不是孟沉不好惹你早就给他起绰号了对不对。所以说,小甲是个什么来历?”
姜危桥一脸无辜:“他谁也不是,就是个没拿到看护证的小看护。”
第43章 乐章
小甲一脸无辜:“我谁也不是,就是个还没拿到看护证的看护。”
他说这话的时候,老乙正把车开回了东山墅,唐彦刚坐着升降机落到平地上的时候,就听见小甲这么说。
关键是小甲表情的确很真。
他垂着头,垮着肩膀,沮丧地说:“我真的太没用了,考了一年多都没考下证来。哪里像姜哥,学霸一样。听说看了三天书就考下来了,呜呜呜呜……”
老乙乐喷了,问姜危桥:“你那证是假的吧?中关村找人做的?”
“你怎么瞎说呢?”姜危桥看他。
“这个官方学名叫康复治疗师,不是相关专业的也考不了,还得有工作经验。三天你能考下来吗?”老乙点了根烟,“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满口跑火车?”
“我可真不是跑火车,我真有。”姜危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本,打开来一看,左边印着“卫生专业技术资格”,下面盖着保障部和卫生部的印,右边写着姜危桥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下面写着康复医学治疗技术(初级),拿证日期就在年初。
老乙目瞪口呆。
“怎么样?”姜危桥骄傲。
“什么怎么样。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证随身带着啊?!”
“反正就是不要污蔑我。”姜危桥收了证,对老乙小甲挥了挥手,“你们可以下班了。”
临走的时候老乙恳切地对唐彦说:“老板,这种人你留着玩玩就好,最好把他始乱终弃。”
“你那房子还没办过户呢我收回来信不信?”姜危桥说。
老乙一脚油门就开着车带小甲走了。
姜危桥挺得意,回头问唐彦:“今晚吃什么?”
唐彦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克制,几乎无声,可是眼角已经带上了笑意,连嘴角都勾了起来,于是本身显得有些疏离的他,像是融化了一般,依稀露出了大学时的模样。
这样的唐彦,如今鲜少能够看见。
像什么呢?姜危桥想。
像是天光乍破时的湖水,从灰白色中挣脱出来,被涂抹上了鲜艳生动的色彩,让人瞧见了就心生喜悦,见到了就想据为己有。
姜危桥弯腰吻他。
这还不够,他按动了轮椅上的升降键,轮椅在他操控下把唐彦上半个身子托高,于是勉强能像彼时,唐彦还不曾残疾那时一样,面对面的亲吻。
“今晚吃什么?”他又问。
唐彦眼神潋滟,嘴唇被他一通亲吻得也有了血色:“你什么饭菜也不会做,何必来问吃什么?”
“那不一样。我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又或者干脆不出去了……”姜危桥啄了啄他的唇,“今晚吃你。”
有些什么事情,在张北酒庄里那一晚后,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这样的关系,却说不上来……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姜危桥得寸进尺,在没有人的地方说着各种各样让人发腻的情话。
“不,我可以——”唐彦已经警惕起来,刚要拒绝,下半句话已经在心怀不轨的某人亲吻中消失。
于是这场“今晚吃什么”的讨论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他几乎是被吻得缺氧的情况下,意识都逐渐模糊。
朦胧中感觉,姜危桥解开了他的安全绳,抱着他进了客厅。没有上二楼,就在客厅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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