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寻慌慌张张走了,陆瓒看着被他“砰”一声摔上的门,乐得不行。
他问江白榆:
“咱俩是不是玩过火了?”
“没事。”
江白榆摸摸他的头,自己拎着菜去了厨房。
陆瓒跟在他身后想打个下手,虽说他在国外这几年也不怎么做菜,但比起八年前已经进步不少了,做一些简单的菜还是能吃的,洗菜削皮切块切丝什么的虽然不精,但也勉强能看。
蹲在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的时候,陆瓒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对了,今天把霍寻放跑了,明天你脚踩两条船无缝衔接的渣男传闻会不会就在你朋友圈传遍了啊?”
“会。”
江白榆应了一声。
他这真没说假话,霍寻那家伙一张嘴巴像个大漏勺,有什么消息被他听去,都不用明天,过几个小时就能被添油加醋传出去十万八千里。
比如江白榆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谈了恋爱还往家里藏了个小情人这传闻是从哪出生的。
“那完了。”
陆瓒幸灾乐祸地偷笑两声:
“江博士的名声被我败坏了。”
在陆瓒看不见的角度,江白榆微微扬了下唇角。
他看了陆瓒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负责。”
听见这话,陆瓒愣了一下:
“嘿,江白榆。”
他把削好的土豆扔回筐筐里,自己用清水冲冲手,直接过去挠了挠江白榆的腰侧:
“多年不见,你怎么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陆瓒原本是想挠他痒痒来着,但他在江白榆身上摸索了半天,发现这人居然像是没有痒痒肉一样,任他在这作乱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思来想去,陆瓒觉得这是因为自己隔着衣服的原因,于是他索性撩开了江白榆的衣摆,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腹部。
陆瓒发誓,他干这事的时候真的只是单纯想挠个痒痒,绝对没有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旖旎事情。
但事情不知怎么就变了味,江白榆的呼吸好像重了一些,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一把抓住陆瓒作乱的手,开口时嗓音有点哑:
“别乱碰。”
陆瓒到这个时候也觉出不对味了,但他又不是十六岁,遇见这种事情,虽然还是会脸红心跳加速,但再不会慌张又尴尬地停下来或者离开他了。
陆瓒用掌心贴了贴他劲瘦的腰腹,然后维持着背后拥抱的姿势,低头隔着衣料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白榆……”
陆瓒顿了顿,又不太想这么叫他,于是换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称呼:
“江星星。”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再次由他唤起,让两人都是一愣。
好像他们还在北川的盛夏,耳边是聒噪的蝉鸣,还有熟悉的上课铃。
好像他们还在放学后的马路边,少年人骑着自行车,身后披着晚霞。
陆瓒有很多问题想问江白榆,但一时不知从哪开口,只能挑寻常一点、平淡一点的开始问:
“江叔叔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
“还在北川住?”
“嗯,工作在北川,但搬过一次家。”
“搬去哪了?”
江白榆说了个地名,陆瓒也不记得那块具体在哪里。
“谣谣姐的猫咖还开着吗?”
“不开了。”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乐队。”
“哦,对,她原本就喜欢音乐。那她的猫呢?”
“大部分找了领养。”
“云朵还在吗?”
“……不在了。”
江白榆低头切着菜,下刀时差点不小心用刀刃蹭到自己的指尖:
“前两年急性肾衰,没救回来。”
“……”
陆瓒把江白榆抱得更紧了些:
“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顿了顿,他微微张张口,喉头却有些酸涩。
他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问出了心底埋得最深也最痛的那个问题:
“江星星,你生病了是吗?”
问完,陆瓒又补充了一句:
“不许说谎。”
“嗯?”
“我看见你的药了,焦虑、抑郁、神经衰弱,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陆瓒能感觉到,怀里的江白榆似乎微微僵硬一瞬,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不严重,已经好了。”
“骗人,哪有那么容易好。”
陆瓒说着说着就有点难过:
“我当时离开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我是想让你变得更好才放开你,结果你就还给我这些?”
“……抱歉。”
“道什么歉,又不怪你。”
本来就不能怪江白榆,毕竟江白榆这么拼命的原因,他们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
“对不起,在你那么累那么难过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
陆瓒闭了闭眼睛,周身都是江白榆的温度,还有他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
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很低,但语气温柔又坚定:
“我这个人从来不画大饼,江白榆,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有些誓言,以前不敢说,现在我敢。
“如果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我从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现在十六年过去,八年暗恋,八年分离,我确定了,也能保证,陆瓒这一辈子只能爱江白榆一个人。
“下一个八年,还有未来很多很多个八年,我不要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看你,也不要在几千公里外等你的消息,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是江白榆的,江白榆是我的。
“从今天开始,你开心我陪你,你难过我也陪你,只要你还爱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如果我违反上述任何一句话,我就……”
陆瓒给自己准备好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人的惨痛报应并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那之前,江白榆就吻住了他的唇让他没机会说。
但陆瓒不服气,他逮着空就要蹦两个字。
他们一路从厨房吻到客厅的沙发,路上还不小心碰到了猫爬架,把上面安睡的姜姜吓了一跳。
但他们谁也没工夫安抚小猫咪,陆瓒被亲得晕晕乎乎,还不忘倔强地说完自己的誓言:
“我就头发掉光,头顶……”
“别说了。”
“不行!头顶生……”
“……”
江白榆没办法,只能继续堵男朋友的嘴巴。
但很快他发现这个办法并没有多好用,因为只要这家伙闲下来就还是对他的誓言念念不忘。
于是江白榆另想了个办法,他用手指勾起陆瓒的衣摆往上掀了掀,而后微凉的指尖下滑,顺着腰肢的弧度没入了另一层布料。
“……”
刚把恶毒诅咒说到心脏的陆瓒,一张脸“腾”地红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的东西果然飞没了影。
“江白榆……”
刚还心想自己不会再慌乱尴尬逃跑的成熟男人抓紧了沙发枕的边角,他看着江白榆垂落的眼睫和修长且微微泛红的手部骨骼,半天憋出一句:
“你……你流氓……”
听见这个词,江白榆没忍住笑了。
他俯下身带着笑意吻他,陆瓒看着他,眼前的画面略微有些模糊。
他眼角泛着点薄红,只本能地抱紧他的脖颈,略微有些颤的急促呼吸带着温热温度一下一下落在江白榆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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