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动作,问:“你想看?”
宋禹川点点头:“想看。”
“不给。”
“祁翎。”宋禹川恼羞成怒,把我推倒在地毯上,“我想看。”
说完,他余光看见我行李箱里压在衣服下面的盒子,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夺走:“是不是这个?”
“宋禹川!”
我急得爬起来去抢,宋禹川立马把手举高,身高差摆在这里,我眼睁睁看着盒子离开我胳膊能碰到的范围。
“看一眼也不可以吗?”宋禹川先兵后礼,抢了我的东西又和我商量,“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明天了。”
“……”
这个强盗。
我放弃抵抗,无奈道:“不是我不想给你看……”
——是我想让他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不然我会不好意思。
“那就是我可以看了?”宋禹川断章取义地问。
他把手拿下来,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一边轻轻晃了晃盒子,试图从声音判断里面是什么。
显然他判断不出来,于是他谨慎地侧过身,把盒子护在怀里,确认我没有扑过来争抢的打算,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上面的蝴蝶结。
银色的缎带落下来,宋禹川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似乎感到紧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画册。
“是我画的……”我小声说。
宋禹川呼吸一滞,把画册从盒子里拿出来,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行我写的字:
“给宋禹川。——祁翎”
他抬头看我,问:“你画的?”
“嗯。”我点点头,“我们两个没有拍过照片,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如果不记下来的话,我怕我忘记。”
宋禹川没再说什么,垂下眼帘翻开画册。
第一幅画,我画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是我父母的葬礼,我不知道宋禹川也在。寂静昏暗的墓园里,他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我,画面里一切都很模糊,只有他和我清晰可见。
翻到背面,我写了两行字:
“15岁的祁翎和22岁的宋禹川,在一个不太美妙的日子相遇。
祁翎不知道,命运在这一天把最好的礼物送到了他身边。”
我偷偷看了一眼宋禹川,发现他眼睛悄悄地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胀胀的。
第二幅画,我蹲在班主任办公室外面,衬衣扯开两粒扣子,领带歪在一边。宋禹川西装笔挺,双手插兜站在我身旁,眉头紧皱。
那天我和同学打架被叫家长,在宋禹川他爸和宋禹川之间选择了宋禹川,他来了之后没问我为什么打架,自己进去和老师聊了二十分钟,然后黑着脸出来,问:“听说你把同学胳膊打骨折了,还打掉一颗牙?”
我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他骂我。”
“他骂你什么?”
“他说我细皮嫩肉一看就欠_操。”
“……”
最后宋禹川拎着我回家,难得的没再数落我,后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学校没有给我任何处分,那个和我打架的同学也没再找我麻烦。
翻到背面依然是我写的一行字:
“那时候祁翎心想,其实有一个哥哥也不错。”
……
这样的画我画了二十幅,一些场景是我记得的,一些场景是后来宋禹川告诉我的。
最后一幅画是离开那天,我和宋禹川在楼梯上擦身而过,在画的背面,我一笔一划地写下最后一句话:
“这次我不会再走了。”
宋禹川缓缓合上画册,抬眼看向我,眼眶通红。
时针刚好走到十二点,我对他笑笑,说:“生日快乐,哥哥。”
他把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顺着他的下巴落进我的肩窝。
“喜欢吗?”我问。
宋禹川更紧地抱住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喜欢。谢谢你宝贝。”
抱了很久,他说:“我爱你。”
这一天,宋禹川三十岁,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八年。
八年对于我的年龄来说很长很长,长到让我从一个没有他下巴高的小刺球,变成现在牵动着他喜怒哀乐的,可以和他分享世界上所有思念、痛苦和欢愉的人。
以前他总是站在我面前低头看我,现在他会蹲下来,抱着我说“我爱你”。
画册被宋禹川郑重地收进箱子,在这之前,他先拿给林雾秋看了一眼。
林雾秋也送了他礼物,是一只一看就很贵的黑色提包,宋禹川拆开礼物盒,拿起包看了看,说:“谢谢,大小刚好可以装宝宝送给我的画。”
林雾秋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喜欢就好。”
“我原本以为祁翎不是很会画画,没想到画得很好。”宋禹川展开画册给林雾秋看,“你看。”
林雾秋保持着脸上的假笑:“看到了。”
宋禹川又想到什么,说:“傅之珩和时鹭是学美术的,拍下来给他们看看。”
“……”
我收拾好行李洗完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宋禹川把每一张画都认认真真地拍下来,发在我们明天出游的六人小群里,然后举着手机煞有介事地说:“傅老板,时教授,你们看翎翎的画画得怎么样?”
十秒钟后,群里跳出傅之珩的语音条:“宋禹川,你有病吧,现在是半夜一点,你不睡我们还要睡。”
没多久又是一条:“小鹭被你吵醒了,你完了你等着,我明天就开铲车把你埋雪里,和你的画一起!”
宋禹川面无表情地听完语音,放下手机说:“他年纪大了,脾气不太好。”
“我觉得,这不是年纪的原因。”林雾秋说。
我顺势接话:“也不是脾气的原因。”
宋禹川哼了一声,终于放弃自己的分享欲,说:“没关系,明天见面再给他们看。”
第二天上午我们先到苏黎世,和时教授一家会合后,一起坐傅之珩的私人飞机到马特洪峰山脚的小城,然后乘当地特色的小火车上山,到傅之珩建别墅的小镇。
别墅比我想的还要大,全木结构,视野开阔,每个房间都有巨大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马特洪峰。院子里还有露天温泉和游泳池,看样子一直有人打理,干净得可以直接跳进去玩。
奔波一天,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准备晚点在院子里烤肉,给宋禹川过生日。
昨天睡得晚,今天在飞机上又一直忙着和时鹭聊天,我困得哈欠连连,一进房间就扑进柔软的大床里。
“啊……好舒服,傅老板真会享受……”我抱着枕头叹气。
“你喜欢的话,我在欧洲有几处房产,别墅和庄园都有,回去找人重新装修一下,都过到你名下。”宋禹川说。
他的语气认真,听起来不像开玩笑,我转过头,笑着问:“干嘛,下聘礼啊?”
宋禹川脸一热,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下聘礼的话,这点不够……”
“什么聘礼?”林雾秋适时打断宋禹川的妄想,“又在做什么美梦?”
宋禹川扁扁嘴,没有说话。我爬起来挪到床边,抱住林雾秋的腰,卖乖说:“林老师娶我。”
林雾秋轻哼一声,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我才不娶你,我养不起你。”
“那我娶你。我偷宋禹川的钱养你。”
“你们两个,”宋禹川不高兴了,“我还在这。”
林雾秋倒是被我哄得开心,昨晚因为生日礼物在宋禹川那儿受的闷气也消了,微微一笑说:“赚那么多钱,给老婆花一点怎么了?”
“就是,给老婆……你怎么还替他占我便宜!”
我扑起来打林雾秋,被他按着手臂带倒,两个人一起滚在床上。他压在我身上,问:“不是累了吗,还有力气动手动脚?”
上一篇:这都不选C?
下一篇:怀了豪门老男人的崽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