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不受控制地哗哗涌出,我整个人终于松懈下来,瘫软在林雾秋怀里。
他稳稳把我拦腰抱起,回到卧室放在床上,低声问:“舒服了吗?”
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掌沿着我的后背缓缓抚摸,指尖似有若无地勾勒我脊骨的形状。
“不行,”出于本能我抓住他的手,“不……”
在我的认知里,就算要发生什么,林雾秋也应该是下面那个。
何况我并不想真的发生什么。
过去这些年,我从不避讳对亲吻、拥抱以及各种亲密关系的贪恋,但很少有更进一步的欲望。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不需要性,靠精神高_潮就可以获得满足。
所以当林雾秋抚摸我时,一种陌生而奇妙的渴望从我身体里缓缓滋生,我开始不知所措,像两岁的小孩第一次尝到冰冰凉凉的草莓味冰激凌。
刺激,新奇,甜腻。
想要更多。
“不什么?”林雾秋柔声问,“翎翎,你今天好迷人。”
他一手拥着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和我接吻。我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只能攀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掠夺。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接吻……我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分神想,他和我认识的那个林雾秋好像不太一样……
钟表的滴答声。
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接吻时唇间的舔吮声。
所有声音放大一百倍,我睁开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中,感到整个天花板都在旋转。
我好像变成了一捧苍白的雪,单薄柔软,消融在春天里。
如果头顶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够看到自己咬红的嘴唇和蓄满泪水的眼睛。
我开始后悔这样纵容他,他哄着我叫我的小名,我一时心软,就什么都忘记了。
……
后来我昏昏沉沉地晕倒又醒来,窗外天光微亮,我窝在林雾秋怀里,被他抱去洗澡。
经过这一夜,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连四肢都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更难受的是脑袋,像被人蒙着头揍了一顿,痛得要裂开一样。
我好像真的挖了宋禹川的墙角。
但我没想到嫂子是上面那个。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混乱,甚至某个瞬间,我大脑中浮现出一个离谱的想法:难道,宋禹川才是嫂子……?
仅仅一秒,我就被自己吓到,赶紧摇摇头赶走这些胡思乱想,闭上眼睛重新放空自己。
水流漫上来,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不知不觉陷入沉重的睡眠。
我发烧了。
这不奇怪,熬夜蹦迪、酗酒、没有安全措施,加上我玻璃纸一样脆弱的体质,折腾一夜完好无损才有鬼。
我烧得神志不清,一开始以为自己是酒没醒,后来头越来越痛,身子越来越冷,才渐渐意识到是发烧了。
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旁边一直守着一个人,替我量体温、喂水喂药、用冷毛巾降温。他的动作小心而温柔,每次抚摸我的脸,都让我在混沌中感到安心
我不自觉拉住他的手,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
“你说什么?”他俯身凑近我,柔声问。
我听出林雾秋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地示弱:“我难受……疼……”
林雾秋果然心疼了,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哄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发烧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人哄的感觉还是很不错。
我分神想,如果是林雾秋的话,在下面也不是不能接受。
傍晚时分,我的烧退了一点,意识也缓缓转醒。隐约听到楼下传来摔门和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隔着一扇沉重的木门,遥远得像是在梦里。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确认这些声音不是幻觉。
再接着,有人踏着楼梯上楼,皮鞋和木板碰撞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咚咚声,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惊。我睁开眼,刚好看见房门被砰地推开,宋禹川出现在门后,双眼赤红,浑身颤抖,脖颈甚至爆出青筋,和我目光相撞的瞬间,他骤然停住脚步,怔怔望了我几秒,然后回头看向身后跟来的林雾秋。
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宋禹川的身体。
“林雾秋……”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林雾秋的全名,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像一头发疯的狼,一把抓起面前人的衣领:“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他……”
林雾秋面容平静,淡淡地说:“他是你弟弟。”
仅仅几个字,像把宋禹川钉死在原地,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缓缓松开林雾秋,仿佛站不稳一样趔趄了一步,慢慢转过身,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望向我。
我以为他应该愤怒,但愤怒是他眼中最少的东西。
更多的是什么,我分辨不出来。
我的头还是很痛,身体也依旧断断续续的低烧,本能地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紧怀里的被子。
宋禹川走过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弯腰摸摸我的额头,动作轻得好像根本没有碰到我。他的克制和隐忍,在此刻莫名令我心尖发颤。
我眨眨眼睛,透过潮湿的睫毛,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模糊不清。宋禹川单膝下蹲,这次终于真实地摸到我的脸颊,掌心的薄茧轻轻摩擦着我的皮肤,痒痒的。
“痛么……”他哑声问。
他不该,兴师问罪么……为什么问我痛不痛?
如果我现在活蹦乱跳,也许我会挑衅他。但我发着烧,只能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头疼……”
“看医生了吗?”宋禹川又问。
我点头又摇头,喃喃说:“吃过药了。”
如果他想找我算账,现在应该把我抓起来扔出去,但他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做。
我抬起头,宋禹川眼眶还是红的,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闪过我混沌的大脑——难道他……在难过吗?
因为我,还是因为林雾秋?
抬头的动作仿佛我用脸主动蹭了他的手,看着宋禹川的眼睛,我忽然想验证自己想的对不对。
“哥,”我垂下眼帘,用最无措的语气小声道歉,“对不起……”
那一瞬间我看到宋禹川睫毛颤抖,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抽搐。我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称呼,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在我看清他的表情之前,他站起来转身背对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几秒钟,然后缓缓走向林雾秋。
“跟我出来。”他哑声说。
林雾秋没说什么,跟着出去,顺便帮我关上房门。
出轨的妻子和情绪冲动的丈夫……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确定自己是更想看热闹还是更担心林雾秋被宋禹川为难,总之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裹着毯子慢慢挪到门边。
站起来才发觉腿好酸,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每走一步都是一阵酸酸麻麻的痛。
宋禹川和林雾秋没有走远,我趴在门上,隐约能听见他们两个谈话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是自愿的吗?”宋禹川问。
林雾秋轻声笑笑,反问说:“如果他不想,谁可以强迫他?”
宋禹川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神经,情绪骤然升起,压着嗓子说:“可是他昨天醉成那个样子……”
“禹川,”林雾秋平静地打断他,“你要用哥哥的身份骗自己多久?”
所有声音忽然消失,不仅宋禹川没有回答,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同意和你结婚,是因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林雾秋音量不高,却字字清晰,“现在他回来了,他对我说的喜欢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从来没有变过,哪怕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我也想要得到他。倒是你禹川,你为什么和我结婚,你还记得吗,你敢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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