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气的是那个杜晓羽,没点儿情商,没事找事。黎安卿当然也有错,但回过头想想倒能勉强接受。
毕竟黎安卿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摆得很清楚,白修竹没必要试探,所以他不是要作,更不会傻到一了百了,跑出来躲他们几天,是想挑明自己的限度,让杜晓羽知道,别拿他的三观认知强压在黎安卿头上,黎安卿才没他想的那些心高气傲。
因此在黎安卿找来的时候,他只稍微傲娇了那么一下下,就很自然地顺着黎安卿搭好的台阶下了。
出乎意料的,黎安卿并没有带白修竹去医院,而是让杜晓羽开车回了公寓。
杜晓羽全程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在黎安卿的眼神指示下给白修竹道歉了。
白修竹想着多半是黎安卿给做思想工作了,还没完全做通呢。他没揪着不放,只要杜晓羽别再找事,那就能相安无事。
回到公寓,黎安卿还真给白修竹做了臭豆腐,虽然少了夜市小巷子里那股独特的烟火气,但这碗臭豆腐也臭得十分地道,是那种徐记特别的“臭”,不知是不是黎安卿的天王BUFF,这份“臭”给了白修竹会心一击。
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眼,暖黄的灯光、呼呼轻响的抽烟机、凌乱的锅碗……无一不彰显着生活的气息,温馨得很有……家的感觉。
鼻子突然有些酸溜溜的,白修竹的喉结动了动,拿起筷子夹起一整块臭豆腐塞进嘴里,低着头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说道:“真好吃。”
黎安卿看着他微微抽动的鼻翼,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微凉的指尖在发间穿梭,撩拨着敏感的心弦和泪腺,白修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眶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被打败了啊……
“辣吗?”黎安卿问。
“还好。”
“那你哭什么?”
白修竹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要你管。”
黎安卿拍拍胸脯:“负责到底!”
“有病。”白修竹笑骂道。
第二天白修竹主动提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跑出来这么多天,他心里多少有点儿担忧。
好在检查完并无大碍,医生也没要求再住院调养,白修竹就欢欢喜喜回公寓窝着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公寓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门口这位戴着墨镜一身名牌的金贵青年,白修竹疑惑地开口道:“找谁?”
青年墨镜后的眼睛十分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黎安卿。”
“哦,他不在。”白修竹说着随手就要把门拉上。
青年愣了下,忙伸腿挡住了门,不悦地说道:“我找黎安卿!”
“他不在啊。”
“他不在你就要把我关门口?”青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白修竹微笑:“那不然咧?”
青年当场怒了,一把摘掉墨镜:“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修竹敷衍地看了眼:“你他妈谁啊?”
“我!你居然不认识?切,装的吧!”青年顿了顿,见白修竹没有意料中的反应,把脸一拉,咬牙切齿地在自己的手机哒哒哒一阵敲,敲完把屏幕怼到了他眼前,“我是何锦抒!”
何锦抒?
好像在哪儿听过。
白修竹的眼睛在屏幕上粗略瞄了一眼,想起来这人是个明星来着,他听来蛋糕店里的学生们说过,怎么说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
“娱乐圈大作精?”
“你……”何锦抒深吸口气,憋着火没有发作,冷笑道,“就你这样的Omega也敢在我面前撒野,真以为揣了龙种是吧?”
摆明了是来找事的。就这架势,很可能是黎安卿的前某任相好。
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事呢?
白修竹有些烦躁:啧,真没品味。
听他话说得难听,白修竹当然也不客气:“怎么滴?羡慕啊?还专程跑来撒泼?”
“羡慕个锤子!”何锦抒竖起了眉,“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大作精呗!”
“我是……”
“锦抒。”黎安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白修竹和何锦抒同时看了过去,“你来这干嘛?”
“找你啊!”何锦抒甜甜一笑,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了黎安卿的胳膊。
见黎安卿没有推拒,白修竹木着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见状,黎安卿忙推开何锦抒,隔着门解释道:“误会,他是我表弟!保真的!”
“谁派他来膈应我的?”白修竹问。
“谁让你来的?”黎安卿皱眉道。
“舅妈。”何锦抒说,“她让我来叫你回去,带上里边儿那个。”
黎安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猛地看向一旁的杜晓羽,杜晓羽心虚地转开了眼。
“修竹……”
“我不去!”
黎安卿沉默一瞬,对何锦抒说道:“回去说一声,我们不去。”
“表哥,你确定?”
“嗯,不去。”
听到黎安卿的话,白修竹绷起的心松了下来,比起接受黎安卿这个人,接受黎安卿的家世难多了。嫁入豪门什么的,太可怕了!
“好吧,那我走啦。”何锦抒挥挥手正要走,猛地被黎安卿抓住后领子揪了回来:“警告你,以后对我家猪儿客气点儿!”
“……哦。”
隔着门听到何锦抒和杜晓羽都走了,白修竹便开门让黎安卿进来了。
“不去真的可以吗?”白修竹问。
“可以。”
白修竹心里清楚没这么简单,但眼下他真的没有这份勇气。
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支票甩脸了,要搁以前,他肯定不愿意醒,但这一刻醒来,他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
黎安卿在另一个房间,他轻手轻脚起来喝了杯水,缓了缓,回屋继续睡。
没想到又做了个梦,梦见了白富贵,梦里白富贵又打他了,打着打着,白富贵的脸渐渐扭曲变成了他的脸,而那个抱头蜷缩在地、只敢呜呜呜低声啜泣的,是他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白修竹猛然惊醒了。
在一片漆黑中,他睁大了眼,惊恐万状而又茫然无助,只能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疯狂的心脏。
好不容易冷静了些,白修竹在漆黑的房间里待不下去,光着脚走到了客厅。月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在客厅洒下了一层轻纱,白修竹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被月光照着,略微舒心了些。
他放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睁着眼在看月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安卿的声音唤醒了他。
“怎么了?”
良久的沉默后,白修竹才轻声说道:“你知道白富贵吗?”
“嗯,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是白富贵的儿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你不是他。”
白修竹摇了下头:“这意味着我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一定也藏了一只可怕的野兽,它会长大,会变坏,会打人。”
听出他声音里不易觉察的颤抖,黎安卿的心揪住了。他走到白修竹面前蹲下,一只手搂过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抵着他的额头,轻声笑道:“哪儿来的可怕野兽?我就看到一只奶香的小白猪,它会长大,会更好,会爱人。他时刻吸引着我。”
在皎洁的月光下,黎安卿的眼眸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宁静又温柔。
额头的温度和后颈指腹轻柔的摩挲让白修竹不安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这片大海,摇摇晃晃地坠到了海底,终于踏实了。
他微微偏了下头,凑到黎安卿耳边轻声说道:“有被夸到,谢谢。”
“不客气。”
“黎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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