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钟雨的声音冷淡地在身后响起,弄得他差点把自行车拐到旁边的街道上。
“啊我操。”边阳大概是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他抓了一把头发,“我.......”
“没事。”钟雨并不在意,“我也不记得他们什么样子。”
边阳也不过多追问这种事情了,虽然结合刚刚打电话时那两个人的语气和话语,心里隐隐约约有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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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个路口就是了。”钟雨在背后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
边阳把自行车停在了路灯下,顺便看了一眼钟雨住的地方,和他们家一样,两层楼的自建屋,不过看起来不大,有点旧,外面还掉漆,隔音还差。就像他现在站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他跟着钟雨进去时,就看到何二翘着个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坐在别人家沙发上玩手机,一副自己是主子的样子,鼻子上还贴着一块纱布,看着怪滑稽的。他那个妈正在和另外一个年龄不大,但是眉目看着很小家子气的男的在吵架。
“你看个鼻子还要赔两万?你怎么不去抢钱呢?”张盛指着何二的鼻子,“骨折了吗?不就是他妈个轻微错位。”
何二妈举着手上的x光报告,往张盛身上砸了两下:“怎么,错位不叫骨折?老娘去市上还有来回车费不要钱啊?”
张玉兰正要开口就看到钟雨回来了,看到边阳的时候愣了一下也没问是谁,她侧过头一脸不想管的样子:“你自己过来说。”
“边阳?又是你? ”何二妈刚侧过头,立马开始刻薄,“果然是一路货色啊。”
何二一听她妈叫了边阳名字,游戏也不打了,掀起眼皮看向了边阳:“哟,还说不是你兄弟呢?”
“我看见你找的人打人,我当当我学弟证人不行?”边阳就是单纯来恶心何二的,他们和何二可是老熟人了,还记得上一次和师附中的打架是抢校外那个最大的公共篮球场,“自己管不好马子,还好意思找别人要两万?”
“操你妈边阳。”何二一听立马站起了身,想冲过去用拳头砸边阳脸上,但是人还没过去就被他妈拉住了。
钟雨在旁边看着冷冷淡淡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阿姨,两万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何二妈嗤笑了一声,“这鼻子不是你打的?不是你咬的?”
“是我。”
“那不就对了?两万,今天不谈妥我不走。”
“我们反正给他掏不出这钱。”张盛一副摆烂的姿态,“我们就是个他暂住的亲戚,不归我们管,大不了你报警吧。”
“对,我们管不着。”张玉兰光是想着就心烦,张盛这边还要拿自己钱走,现在又来个赔钱的。
边阳一听这话就觉得怪寒心的,怪不得钟雨这人跟个冷冰冰的机器一样,没啥话也没啥表情,搞了半天是爹妈没了,亲戚又不管的。
“他爸妈呢?!把他爸妈找来。”
“死了。”
“死了?”何二妈愣了一下,随后又一脸赖上了的表情看向了张玉兰,“那你们带着你们就有对他的监管责任,这钱你们今天不赔不行,要不就打官司。”
张玉兰一听这话,立马就急得不行:“少点行不行,突然要我们拿两万我们上哪找去。”她拽了一把钟雨,因为着急声音大得有些刺耳,“你快说啊,说你和我们没有关系,你这凭什么让我们赔啊。”
钟雨被她捏得手腕都有些发痛,他虽说已经习惯了,但是面对当着所有人张玉兰这样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话语,心里汹涌着的黑色潮汐像要把人径直淹没。
边阳听着这些话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他这人虽然平时没啥爱心,但是看见路边可怜的流浪狗被人拳打脚踢后还是愿意帮的。
“大妈,你这个怪搞笑的,你儿子先不由分说找人群殴别人,他被打了钟雨顶多算得上正当防卫,你有什么资格狮子大开口啊?”边阳乐了,“怎么着,说得跟别人没被你儿子打?”
边阳边说边不由分说撸起了钟雨的校服袖子:“你看看这都结痂了,而且别人还有照片。先撩者贱懂不懂啊大妈。”
何二妈听到大妈两个字的时候,气得心梗。
“还有,你们不帮忙也别帮倒忙。”边阳看了一眼张玉兰和张盛,嗤笑了一声,“养条狗也得养出点感情,铁石心肠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你他妈谁啊?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张盛气得眼睛都睁圆了。
“现在又你们家了?”边阳讽刺地看了一眼张盛。
钟雨愣了一下,尤其是看着边阳帮自己说话时的样子。说来讽刺,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比跟着好多年的亲戚更站在自己这边,他眸子暗了下来,汹涌的浪花开始趋于逐渐,他侧过头看着何二:“你不用找他们,我会负责这件事,但两万的确不行。”
“有点良心。”张盛笑了出来,“听见了没,他和我们没关系,要钱找他就行了。”
张盛说完还推了一把张玉兰,边阳能注意到他小声急躁的声音:“上去啊,站下面还想给他收烂摊子?”
张玉兰明显是纠结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选择转身进了房间,在何二妈要抓住人大闹前迅速进房反锁了门。
“走什么走?走了就想不赔了?”何二妈开始砸起了门,里面半天没反应,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钟雨,“你一个小屁孩负责个屁,你能掏出个屁的钱。”
“钱我能给,但是这么多不行。”钟雨眼睑都没掀起来,看起来都不想继续和人继续下去,“如果你执意两万的话,那就派出所调节吧,毕竟监控和照片那边能调吧。”
“你威胁我?”何二一听眼睛都蹬圆了,他伸长了脖子走到钟雨面前。
“何二。”他妈在背后喊了一声,“你别继续闹事,我看你是不是又想进去了。”
“不是吧大妈,你也知道是你儿子闹事了,你欺负人家一个高一新生干嘛呢?”边阳挑起一边眉头,还手贱的拍了拍何二妈的肩膀,“你知道你儿子又不经打又爱惹事。”
“你以为都和你爸一样有暴力倾向啊?”何二咬牙切齿地看着边阳。
边阳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别几把瞎说话。”
钟雨敏感地注意到这句话,何二被边阳这个眼神盯得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依然不放过:“怎么?我说错了?”
何二妈拉了他一把,随后扭了扭头:“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只是个镇。”
边阳捏紧了拳头,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跳过了这件事:“你说得对,但是一码归一码。”
“你儿子两次找人围殴其他学校同学在先,还有人带了刀,这个可以看监控,如果当时不是我正好路过,那天要是出了人命,你还能有机会站在那找别人要钱?要鉴伤也顶多算互相赔偿,他给的多点罢了,你觉得要是钟雨想告,他第二天还能出去上学?”
边阳觉得何二和何二妈两个脑子都不正常,他反正进过好几次派出所了,基本情况比谁都清楚,这俩人明显就压着这个闷驴啥也不懂当韭菜割呢。
“关你屁事,而且又他妈不是我拿刀。”
“这屁事我今天就还管了。”边阳看着钟雨那闷样心想自己今天还真是来对了,钟雨除了说两万不行以外其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要是没来,指不着被这两个人讹再被自己那两个亲戚情感暴力,“他是你的同伙,你叫的人,你是主谋他是从犯,有几把区别?”
何二妈半天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钟雨都能听到张盛楼梯偷口听时偷偷摸摸的脚步声。
“一万,最低了。”
边阳一个白眼翻上了天,他看着钟雨不来气的样子,给了他一拐:“喂,你自己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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