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他也能猜到,不管他都懒得去找那女的理论了,“不知道她发什么疯,过了这么久才说,估计是和谁提过现在说漏嘴了。”
“你没事吧,他们........”
“能有什么事,更何况他们说的是实话,我可能本来就被遗传了点。”边阳懒懒地看着钟雨打断了他,随后伸出了手指戳了戳男生的胸口,“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钟雨睫毛颤了颤:“你和他不一样。”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边阳看了一眼挂在墙上越来越临近高考的倒计时,还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几天校考也相继结束了,马上会有一部分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他知道王世旦和猛子他们在外面找了机构补文化,许止是要回学校的,也许等他们回来,一切都会变好一点吧。
“走吧,去吃饭,吃了去补课。”
边阳说完就走出了门,没注意钟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倒计时。
…………
这个天能让身上出一身汗,边阳做题的时候热得想脱衣服,但是最后也只是稍微挽了一点袖子,生怕谁突然进来看到又出去乱传。
钟雨给他改完后放下了笔:“只错了一个。”
“怎么样,钟老师?”
“嗯。”
钟雨的兴致不是很高,边阳有些敏感地侧过头用手肘碰了碰钟雨:“怎么了?不是我被说吗,你这什么表情。”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有确定去什么学校吗?”钟雨突然开了口,“你们只差三诊了,分数也基本差不多确定了。”
“我不知道,万一有意外呢。”
“我记得你说想去a市。”
“嗯,基本是在a市择校。”
“为什么想去那?”
“因为是首都吧,在北方,我看腻了海也想见见冬天的雪。”边阳撑着头只是在简单的描述他的愿望,“和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算不算是逃离。”
大概是时间越临近高考,钟雨才会越生出一种他们已经站在巨大岔路口的感受,那种没由来的心慌像潮汐几欲将人溺毙,尤其在刚刚看见刺眼的红色数字时。
“LOM找了我。”
“啊…..?”边阳听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才十分意外,LOM战队是国内最老牌的头部战队之一,前第一ad就是这个战队的,“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两周了,但我不确定。”
“这有啥不确定的?这可是LOM诶,殿堂级的战队,被邀请青训得是多少人羡慕的事。”
“它在b市。”
钟雨刚说完就看到边阳瞬间沉默了下来,随后他才咧开嘴:“文娱产业基本都在b市啊,那边玩的多吃的也多,除了有漫长的梅雨季以外….….”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雨打断:“可是你不在。”
“我又不是死了,一个飞机的事。”边阳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不是这个。”钟雨握着笔的手捏得很紧,甚至能看到泛白的骨节,他垂着头的样子就像一个随时都要被人丢弃的丧家犬,看起来可怜得要命。边阳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刚认识钟雨的时候,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胸口闷得直发慌。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钟雨的意思,可是他能怎么回答呢?他自己都看不到的未来,要怎么带着钟雨走,更何况钟雨的前途比他清晰璀璨多了。
谁不知道毕业即最终的分别,边阳只想做一个最平静的告别,告别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踩着红线的青春期悸动。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平静,像悬着一根紧绷的绳得让人喘不上气。
“我当然知道。”边阳张了张嘴又打起了太极,他一向擅长装傻,就如同最开始发现钟雨的感情一样,他调整了一下心情,大大咧咧地把手耷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八字没一撇的事,万一我又去了b市呢,谁知道?”
他给不了钟雨想要的,但是却能给一个带着哄骗的安抚。
“真的吗?”钟雨并不相信边阳的话,但也的确把这句话当成了救命稻草,像是只要边阳有这个念头,一切都会照着现在继续。
“你很舍不得我?”边阳讨厌这种氛围,他总想说点吊儿郎当的话试图含蓄地扭转,“可是我又没有狗链,能牵着你到处走。”
他刚说完却看到钟雨站起身突然跪了下来,这一跪很响,让他几乎有些心惊肉跳,边阳正想问钟雨在干什么的时候,却看见他一张阴沉煞白的脸,上面写满了迷惘。
“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被圈养的宠物狗,因为他们有家,有主人的照顾。”
“现在我以为我有了。”
钟雨穿着校服,却跪得很直,臣服像是他的本能,阳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他拉长的影子。边阳的眼睛没由来的突然开始泛红,看着面前跪得漂亮虔诚的少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又无力的压抑当中。
他哪里有能力将他圈养起来呢?
第48章 偷拍
那天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开始变了,没有明确的关系里带着一丝摇摇欲坠。
正好这两天许止已经回学校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鸡飞狗跳,闹闹渣渣的,虽然吵归吵,但边阳却很怀念,至少能让他在这样的日子里喘上气。
关于边涛家暴的事早在学校里传开,甚至都演变了好几个版本,连许止和王世旦他们在外面考试时都听说了,不过都没人敢在边阳面前提起,毕竟这种事传来传去就只有几句话,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也没什么证据,所以即使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足以让边阳在学校里的情况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
“阳哥,这道题你知道怎么做吗?”许止下课抱着作业来找边阳的时候大概也想不到有他会问边阳的这天。
边阳看了一眼许止递过来的作业,在上面画了两笔:“加两条辅助线,你先算p到这两个坐标的距离。”
许止还是没看懂,不过他头凑上了前:“我听猛子说是不是下下周有毕业典礼?”
“这破学校有钱搞这些?”边阳不太在意。
“有的,我今天去抱作业的时候听到了。”班长听到的时候插了一句进来,“我们好像是第一届。”
“也是哦,教育改革不是从我们这届开始吗,那形式主义肯定也是。”许止一屁股坐到了班长的桌子上,把他脖子搂得死紧,“你好好照顾我们阳哥没?班长。”
班长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死命抓着许止的手臂,等人一松开便立马开始狂咳,许止有些唏嘘:“你这身板也太弱了吧,啥也没干就这样。”
“你欺负别人干嘛。”边阳斜了一眼。
“我哪欺负了,这不你新同桌我来问候一下吗?”
“你那道题会做了吗?”班长揉了揉红了的脖子,有些抱怨。
“那你来给我讲讲吧,附加题第二问我总得学会个公式。”
现在的课基本全是自习和做卷子,许止趁着没老师管,管纪律的又是班长本人便缠着男生讲题,班长被烦得不行,但是又只能耐着性子教,因为不敢赶走。
等熬到中午放学的时候,许止干饭比谁都积极,铃一响就把卷子丢到一边,蹦到了边阳面前来了:“吃啥啊阳哥?”
“外面随便吃呗。”
“我想吃对门的鸡汤饺子了,想死了。”
“随你。”
边阳下楼的时候,钟雨就站在楼下等他,许止看到钟雨的时候,眼睛一亮马上就跑到人旁边去了:“我操,雨神咋长得比我高了?”
他记得一开始钟雨好像和他差不多,现在人又瘦又高,穿着规规整整的校服,太阳一照着,皮肤白得通透,他实在形容不来现在的钟雨,只觉得五官长开后的他清冷感更明显了,许止觉得自己要是个女高生,不看人性格那种,也得被这种高岭之花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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