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别人听,真的会觉得他小题大做,那些荣辱,关他什么事,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他还要给我找个弟弟。”这足以推翻奚水的整个世界观,因为他不听话,不听安排,所以他的亲生父亲,放弃了他。
理智上告诉奚水,爸爸没错,但情感上,他无法接受。
周泽期看着奚水站在眼前嚎啕大哭,话也说不清楚,抬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
他突然的举动把奚水吓住,他和周泽期还不是可以互相擦眼泪的关系。
他往后退一步,捂住眼睛,“别碰我,这太亲密了。”男生声音沙哑。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就不用再去获得其他人的准许。”周泽期抬手,用食指戳了戳奚水,“成为怎样的人,你自己说了算,既然做了,就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奚水放下手臂,眼泪已经止住了,他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周泽期,“你这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不,”周泽期并不为奚水的直接感到不悦,他没有恶意,“是过来人的经验。”
“哦……谢谢。”奚水说。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给你带了早餐。”周泽期将还热着的早餐塞到了奚水手里。
有吃的,奚水立马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眉开眼笑地接过周泽期递来的早餐,连着说了两声谢谢。
周泽期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我记得你在减肥,所以豆浆没加糖,鸡蛋是白水蛋,还有紫薯。”
奚水更加感谢周泽期了。
周泽期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的时候,奚水正捧着一个鸡蛋,边吹边剥壳,他脸比那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和剔透,刚哭过,比平日里更加唇红齿白,更加好看。
“对了,你昨天说,过几天我就知道了,知道什么?”
周泽期突然出声,吓了奚水一跳,他不提,奚水差点忘了,奚水扭过头,拍拍沙发,“坐。”
周泽期过去坐下,看见奚水盘腿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两条小腿上的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脚趾白皙,但是因为常年跳舞,从脚趾到脚背上都有伤。小指有些变形。
“我还需要准备一下,再告诉你,”奚水把蛋黄与蛋白分离,才注意到周泽期在看见自己的脚,对方眼神专注,瞳仁漆黑,让奚水头皮一麻,忙把脚塞进拖鞋里,小声说道,“我脚不好看,骨折过。”
“没,”周泽期抬头,眼神中擭人气息散去,他笑了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挺漂亮的。”
奚水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谁会觉得这样一双脚是漂亮的呢?
“你刚刚说要准备,你要准备什么?”周泽期如果看不出来奚水想要做什么,那他应该就是眼睛瞎了,奚水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奚水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
但这种事情,不能太敷衍,他会百度查一下。
他还是挺喜欢周泽期的,虽然接吻能消耗卡路里,但也得和想接吻的人接吻呀,林小金发过来的那些人,他都不喜欢,更别提接吻了。
接吻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如果是和讨厌的人接吻的话,那会很恶心。
他就看中了周泽期。
“你别问了,”奚水把蛋白塞进嘴里,嚼了半天都没咽下去,“这是我的事情。”
周泽期差点笑出声。
好,他不问了。
“你不吃蛋黄?”周泽期指着他手里唯独被撇开的蛋黄。
奚水点头,“噎得慌。”他蛋黄都是喂给废品站奶奶的大橘猫的。
“给我,我吃。”周泽期朝他伸手。
奚水很大方地就把蛋黄给了周泽期,然后看着周泽期把蛋黄丢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了,奚水皱着眉,“细嚼慢咽。”
门铃响了。
打断了两人还算自然轻松的相处。
奚水穿着拖鞋哒哒哒走过去开了门。
“小溪!!!!惊喜吧!!我们提前来啦!”林小金的脸出现在奚水视野里,奚水噎住,往旁边闪了一步,挡住周泽期,然后,关上了门。
他朝周泽期跑去,把他拽起来,力气还不小,“你你你你,快躲起来。”
周泽期被他拖到卧室,又拖出来,拖到厨房,又拖出来,林小金给奚水打来了电话,奚水更慌张了,周泽期好笑道:“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奚水满头大汗地解释,“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林小金他们肯定要起哄,要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不能误会?”
“当然不能。”奚水说,“我还没准备好呢!”
周泽期:“……”
奚水把周泽期拽到了练功房,拉开落地窗,两人站在阳台,奚水指着隔壁,“你,翻过去。”
周泽期看着奚水慌得快要跳起来的模样,低下头,慢悠悠说:“小溪,我害怕,我怕高。”
“那,那怎么办?”奚水下意识伸手抓住周泽期的衣摆,“我不想被他们起哄,你,不要怕高。”
周泽期看着奚水还没完全干的睫毛,湿润乌黑,跟被弄湿的羽毛似的,缠结在一起,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别说十七层楼高。
被这样瞧着,一百七十层也能跳。
周泽期转身,抬腿就跨上阳台,很轻松就跳到了自家阳台上,不过他没立刻跳下去,他蹲在阳台上,双目跟出笼野兽一般擭住无辜漂亮的奚水,似笑非笑,道:“这辈子我周泽期没这么窝囊过。”
“奚水,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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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溪:你,跳
第九章
奚水没心思去想周泽期让他等什么,他跑去给林小金开了门。
林小金和赵猛子还有李贝三人站成一排,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的奚水。
“我们买了牛肉。”
“羊肉。”
“脆骨。”
“奥尔良鸡翅与汽水。”
“还有很多蔬菜。”
林小金抬手指着奚水控诉,“但你居然,把我们关在门外!!!”
该如何解释呢。
奚水看着林小金,语气干巴巴地反问林小金,“是吗?我把你关在门外了吗?”
他又不会撒谎,一撒谎能从脸红到脖子根儿,林小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他,“你怎么了?”
奚水给三人拿了一次性的拖鞋,把家里的事情说了。
林小金:“可恶!”
赵猛子:“岂有此理!”
李贝:“欺人太甚!”
奚水叹口气,“那个附中的学生我见过。”
林小金正蹲在地上一盒一盒拿出要烤的菜,闻言有些惊讶,“你见过?”
“嗯,”奚水点头,“我爸爸估计是忘了,他还来我家吃过饭。”
“你爸怎么回事?”
奚水:“他,嘴比较硬。”
奚水大多时候都很好说话,但越是好说话,他在某些方面原则性就越是强到令人发指。
奚不遥认为国外好,奚水也知道国外芭蕾舞团名气大,更专业,谁不知道呢,但总不能,大家都去外面,总要有人留下来,他家又不缺钱,家里也有人在国外,没必要全家都往国外跑。
父亲当然希望子女能去更加有前途的单位,但被这样威胁,奚水仍然觉得有些伤心。
赵猛子和李贝把菜都拎到厨房,很熟练地开始忙活。
林小金拍拍奚水,“哎呀,我妈也这样,还说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她还不如死了算了,结果第二天就又在研究她新学的广场舞用哪个背景音乐比较合适。”
奚水明白。
“你吃过早饭了?”林小金瞥见茶几上还没丢下的垃圾,走过去巴巴看了看,“你自己下楼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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