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贝贝甚至见到了秦岭发脾气的样子,很凶、板着脸,眼神里都是审视人的森森冷光,语气也冷,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佟贝贝这才知道,从前他在秦岭办公室见到的都不是他真正的工作时候的样子,如今才是。
难怪以前每次来,秦岭一在公共办公区现身,半层楼的员工都会突然鸦雀无声。
也难怪一起坐电梯,大家除了一声“秦总”,都不敢跟秦岭多说别的。
佟贝贝默默地旁观着。
“佟哥。”李蒙在一旁低声喊。
佟贝贝没听见,还看着秦岭。
“佟哥。”
佟贝贝才听到,醒神回眸。
李蒙将一杯水递给他,佟贝贝接过,端在手里,目光又不自觉地往秦岭那儿看了过去。
这日午饭,佟贝贝突然道:“谢谢你从来没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
秦岭忙了一天,才得空休息,领带扯松了吊在脖子上。
他听到佟贝贝的话,抬眼,问:“吓到了?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凶?”
佟贝贝想了想:“还好。”
秦岭莞尔,知道自己平时上班的时候什么样。
“别怕,我演的,没真生气。”
公司上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要真动情绪,几天还不就被气死了。
佟贝贝懂了,这大概就是老板的“帝王之术”。
可惜秦岭没有对感情对伴侣的“术”,很多时候,他看向佟贝贝,都想知道,到今天,在感情方面,贝贝对他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但其实佟贝贝自己也不知道,他也问过自己,没有答案。
时间的流水往前,麓山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危机,情势走上了步步变好的轨迹。
但秦岭和佟贝贝的关系却仿佛一直停步在秦岭表白的那个时候——
自那之后,白天,秦岭和佟贝贝一起在公司,晚上回家,留给他们的只剩休息睡觉的时间。
无论是金恒府还是婚房,都一下变得冷清,没了从前的烟火气和温馨。
佟贝贝蹲不成家、做不成咸鱼,短短半个月瘦了两圈,把秦岭给心疼得不行。
佟贝贝毫不在意,对秦岭道:“你也瘦了呀。”
提及自己瘦了,说:“刚好不用刻意减了。”
年末,春节的到来如同按下了定格键,暂缓了一切。
秦岭和佟贝贝商量了下,准备一起回乡过年。
动身前一天,两人在家收拾行李,佟贝贝刚把箱子从储藏室翻出来,秦岭便搂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到了沙发上,“你歇着,我来。”
秦岭往卧室走,佟贝贝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问:“你知道要收拾什么吗?”
秦岭:“知道。”
佟贝贝起身。
秦岭拿着要收拾的东西走出来,一眼看到箱子边蹲着的佟贝贝。
他走过去,东西先扔到箱子里,搂着佟贝贝的肩,再次把人按回了沙发里。
秦岭的语气带着几分强势:“休息,听到了吗?”
佟贝贝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秦岭为什么不让他动手。
休息?
他刚睡醒啊。
秦岭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塞到佟贝贝怀里,见今天太阳不错,索性又搂着肩,把人带去了阳台,懒人沙发里一按。
“坐这儿晒太阳。”
秦岭继续去收拾东西,同时问:“中午想吃什么。”
佟贝贝晒着太阳,咸鱼的灵魂一下给晒了回来。
他窝在懒人沙发里,抱着抱枕,眼睛晒眯了起来。
“随便吃点吧。”
这么一晒,佟贝贝也不想动了。
今年反正回乡里过年,年前忙着陪在公司,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明天就回乡下了,今天随便吃点算了。
秦岭却道:“我来煮。”
佟贝贝沐浴在阳光里:“嗯?”
秦岭:“想吃什么?”
吃什么啊?
佟贝贝:“想吃面。”
秦岭:“什么面。”
佟贝贝:“青椒肉丝吧。”
翠绿的青椒盖上手擀的宽面的时候,佟贝贝闻着青椒肉丝的香味,有种忙碌了这么久,灵魂终于得到宽慰的感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面香,低头开动。
秦岭坐在一旁,用筷子搅着面,含笑地侧头问身边的伴侣:“好吃吗?”
佟贝贝吃着面,咸鱼尾巴都上上下下地拍了起来:“嗯,好吃。”
秦岭看着佟贝贝,唇边浮笑。
两人有段时间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饭毕,吃完的两只大汤碗搁着筷子摆在桌上,收拾了大半的箱子丢在地上,窗边,秦岭和佟贝贝肩并肩窝在懒人沙发里,灿烂的阳光跳着舞,笔直地落在两人身上。
秦岭伸展着胳膊,佟贝贝的脑袋垫在他的肩膀上。
窗外,许久没打理的花架上张牙舞爪伸着绿枝、开着花。
这一刻,烟火气和温馨也仿佛得以重归。
佟贝贝静着心、闭着眼睛晒太阳,秦岭搭在他肩头的手随意地点着。
侧头,伴侣那英俊的眉眼被阳光照得剔透而柔和。
秦岭的头跟着靠过去,晒着冬日的暖阳,不紧不慢道:“年后就别跟我去公司了。”
“嗯?”
秦岭:“公司的危机基本也解除了。”
佟贝贝闭着眼睛晒太阳,声音也像是被晒得发软,“好呀。”他直接同意了。
秦岭又道:“年后我抽个时间,一起出去,找个地方散散心吧。”
佟贝贝:“可以啊。”
秦岭:“有想去的地方吗?”
佟贝贝睁开了眼睛,抬起头。
他的瞳孔被阳光晒成了浅色,鸦羽似的长睫上跳着光。
“海边吧。”他道。
秦岭回视他,而后与他脑袋相抵,声音慵懒:“嗯,那我们往南边走。”
又说:“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佟贝贝:“还好,我不辛苦。”
真正辛苦的,其实是麓山上下那么多员工,还有秦岭。
秦岭:“都瘦了。”
佟贝贝:“你也瘦了啊。”
秦岭搂着怀里人,将佟贝贝更紧密地抱进了怀里,怪心疼的。
抱了会儿,秦岭亲吻佟贝贝的额头,音线温柔:“贝贝,我喜欢你。”
又亲了亲,说:“我喜欢你,贝贝。”
情话跟暖风似的吹进了佟贝贝心底。
佟贝贝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奈何不知该说点什么作为回应。
秦岭根本不需要回应,贝赫拉贝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他都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难得有这样舒心的空闲,秦岭于是说尽了甜言:“我们贝贝长得真好看,我通通都喜欢。”
“性格也好。”
“还会画画,还会弹琴。”
……
佟贝贝不知是被晒得,还是听这些话听得,一侧的耳朵通红。
秦岭已经边说着情话边抱着佟贝贝的腿越过自己腰侧,打横地将人抱着。
而姿势一变,秦岭便低头,吻上了佟贝贝的唇——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亲密过了。
四片唇瓣轻轻一碰,熟悉感和陌生感掺杂着涌向两人,亲密都变得略显生疏。
奇的是,佟贝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变快。
他轻轻地回吻,唇上的两片软唇也轻轻地研磨着他。
是太久没亲吻过的关系吗?
他竟然有种灵魂要飞出躯壳的轻飘感,酸麻也顺着心口传送向四肢百骸。
而随着亲吻的逐渐深入,佟贝贝有种置身在此、灵魂沦陷入幽深的巴哈马蓝洞的错觉。
他从未在亲吻中有过这种感受。
吻罢,他喘得胸口不停起伏,眼中也渲染开了浓重的潮色。
他抬眼看向秦岭,秦岭的瞳孔映着他莫名过于情动的神色,这大大鼓励了秦岭。
秦岭捏住佟贝贝的下巴,果敢而径直地亲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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