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师听从这话,将镜头合上。
而这会儿,不管是麦克风还是镜头。都已收录哭声以及远处那白色蜷缩在墙边的人。
成年人的崩溃本不该打扰,但有时候或许,会需要有人拉一把。贺君放轻脚步往前走,将自己的声音放缓:“你好,我是贺君。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贺君东西都没来得及放,身上也还穿着研究院馈赠的白大褂,和墙边那人穿着看起来相似。
墙边那人听到声音,强行压抑住哭声。他一下子就理智又克制,把情绪全部收拢,但说话带着哽咽:“不好意思,没什么事。就是实验上有个麻烦。”
这人手狂野抹了两把脸,眼睛通红。
贺君才学水稻相关没多久,对北方研究所的人也不了解。他还是体贴问了一声:“是什么麻烦?方便和我说么?虽然我帮不上忙,但说出来你会轻松点。”
“摄像机没开。麦克风也没开。”贺君走到这人身边随地坐下,还拍了拍旁边位置,“摄像师傅也做,摄像机扛着太重了。”
三个人顿时变成排排坐。
这种情况下,刚哭过的研究员不好意思起来:“哎,丢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成狗一样。”
贺君温声:“哭不丢人。我有个兄弟经常哭。他哭的视频我网盘里存了几个G。都是粉丝剪的。大家还挺喜欢的。”
研究员一听这话,都不哽咽了,差点破涕而笑:“什么东西啊。怎么能哭几个G?这也太夸张了吧。女生都没他能哭。”
贺君坦诚:“人都有难过的时候。哭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和性别没有关系。
研究员沉默。
贺君安静了片刻,随后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试图分享快乐:“想看他哭么?他叫叶浩。跳舞很强,长得比我还帅。就是喜欢哭。”
研究员不知怎么想到的,本来觉得哭真的丢人,该拒绝这种事情的,结果仿佛被蛊惑一样:“……也,也行吧。我看看他到底多能哭。”
第25章 失败是成功之母
人类的快乐总容易建立在别人悲痛上。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研究员, 此刻和贺君一起看叶浩到底多能哭,愣是看到真笑出了声。
Vacation的叶浩是团内最能哭的人。他跳舞得奖了哭,输了也哭。太累了能累哭,吃到太好吃的东西都能感动到偷偷抹眼泪。
贺君精挑细选的, 当然是最搞笑的那种节目剪辑。
一次由于太忙, 全团人都忘了那天是叶浩生日。叶浩上节目, 一天根本没空刷手机。那会儿各大平台的生日祝福也没夸张到疯狂推送, 以至于叶浩自己都忘了。
但节目组记得他生日, 临时给他买了个6寸的蛋糕, 插了一根蜡烛送到他面前。
节目糊,Vacation当时也糊,但感动是真的。叶浩见蛋糕出场时直接傻了,反应过来当即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问节目组要纸巾:“我都忘了。”
最开始哭的是感动,哭到后面呜呜开始哭自己:“今天化妆老师给我画了好久的妆, 我还没来得及自拍。呜呜呜, 这个老师很贵很忙的。”
嘴里塞了蛋糕还在啜泣骂队友:“这个蛋糕就6寸,你们还要跟我抢!呜呜呜——”
结果其他人毫无同情心, 在边上狂笑。就连贺君都没能吃下蛋糕,因为笑得实在手抖人抖。
研究员笑着笑着, 说了一声:“我师兄们也会给我过生日。可惜你们就拍几天。不然下个月还能一起过我的生日。”
听上去确实可惜。
贺君笑笑:“回头加个联系方式。下个月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你邀约了,我没能参加,但礼物还是要给到的。”
研究员哑然,半响说了一声:“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贺君:“你叫什么?”
研究员认命报名字:“苏一飞。”
贺君:“哦, 那还看吗?”
苏一飞:“看。”
两人的友谊,在叶浩的哭哭视频中轻松简单建立起来。
看了半小时的视频,苏一飞完全没了先前崩溃的状况, 连红了的眼眶都消退了颜色。他彻底缓过来之后,见贺君还在快乐翻视频,忙提醒:“很晚了,你们拍摄没关系吗?”
贺君看向身边摄像师。
摄像师已经在玩手机了,听到这话转过头来:“哦,没关系。本来也要下班了。我刚和导演说了情况。等贺老师放好东西,我们就去吃晚饭。”
说的情况,自然是苏一飞的情况。
苏一飞卡壳了一下,脸上烧得慌。他刚才哭得厉害,到现在没吃饭。没想到贺君和节目组摄像师也没吃饭。三个人就在这里席地坐着。
他尴尬开口:“那个,要不我们去吃饭?现在食堂应该关了。我寝室里有不少东西。可以煮煮吃。”
贺君没空吃饭,节目组肯定会给他预留盒饭。考虑到苏一飞刚才的情况,他没有拒绝:“行啊。吃什么?”
苏一飞嘿笑一声:“这可太多了。”
三人从地上起来。苏一飞关好实验室的门,贺君则是去另一个实验室放好东西关了门。两人连带摄像师一起折去研究所宿舍区。
最狠的还是小佳。
小佳知道这个意外后,半路叫上刚吃完饭的童文乐,带上小型摄像机当场就冲了过来,和苏一飞申请拍摄宿舍片段。
苏一飞恢复了平时状态,对这个拍摄请求并不介意,只讪笑提出了一个要求:“等我稍微收拾收拾,行吧?你们也知道男生寝室一般,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寝室整理好后,摄像机打开。摄像师去吃节目组预留的盒饭减少浪费,佳姐也没进宿舍打扰他们吃饭拍摄。贺君和童文乐一起帮苏一飞端出锅,拿出一堆速食产品。
研究员的宿舍可以自己买冰箱装。苏一飞房间里有一台小型冰箱。随意一掏就掏出了不少吃的。吃货水平可以和童文乐媲美。
“午餐肉,这个猪肉含量特别高,不是纯粹的巅峰。这款香肠是一位教授家里手工灌的,特别好吃。”苏一飞招待起几个人,“饺子我包的。你们艺人吃少点,二十个能吃吗?”
贺君脑袋上冒出问号:“二十个叫少点么?”
苏一飞想起贺君是南方人:“噢,我们这边都一盆一吃。”
除了饺子,苏一飞冰箱里竟然还有肉包子、肉烧卖,全是他自己倒腾的。他挑选着拿出来不少:“吃不完我给师兄们送过去。”
反正大家都住附近。最远距离不过是上下楼而已。
苏一飞用一个电磁炉蒸饺子、包子和烧卖。用另一个电磁炉煮了一锅大乱炖。什么肉和蔬菜切碎了加个底料往里一丢。其中牛肉更是拿出来就片好了,直接丢就行。
对于爱吃的人来说,吃东西永远能打开话匣子。
苏一飞掏出了几罐可乐放在桌上,总算解释起两小时前的失态:“哎,我没想到哭一下被贺老师碰上。就,你们最近也有在做病菌侵染实验吧。”
另外两人点了头。
苏一飞打开一罐可乐,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情绪再度低落下去。拉罐声和叹气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无限惆怅:“我最近也在做侵染实验。甚至我师兄们都在帮我忙。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都失败。”
贺君认真听着。
从苏一飞的生活和说话内容来看。他平时绝对属于很擅于结交朋友的人。一般人容易做到有一群人给自己过生日,但要做到有一群人帮工作上的忙,那不容易。
他还会做吃的,会记得分享给别人。
是一个很会社交的人。
苏一飞比划了一下:“整整两个月的实验,做一次失败一次。这相当于半年一点成果都没有。我那片试验田水稻都被我剃了头。”
每个研究员能拥有的试验田是有限的。苏一飞年轻,实验规模小,当然拥有的水稻田就少得多。他苦涩说着:“我们这个做水稻,一是要能说。给别人画大饼。谁画的好看,谁申请到的资金就多,可以做的实验就多。但也要拿得出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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