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时候工作人员围观,有人嘀咕几句。
“他俩好配啊,该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谁知道呢,严焕朝不是一直被传喜欢男人么?之前他和凌川也蛮可疑的。”
……
身旁有人看见盛岚就在近处,忍不住朝她那边望一望,使眼色让那人闭嘴。
盛岚一律回以微笑,虽是皮笑肉不笑。
这种风言风语也在意料之中。这两人这次合作的是同性题材,而严焕朝入圈多年不曾公开跟谁的恋情,网上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取向,这些流言最后又因无据可依而停息。如今流言有了具体对象,死灰复燃是必然的事。
就连盛岚在一旁看久了,也不禁觉得他们莫名的配。且不说外貌上长得有几分神似,很有夫夫相,连给人的感觉和气场也特别接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旁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不过这圈子流言风语多的是,只要没抓现行,一切既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杂志拍摄持续了大半天,结束时已临近傍晚。晚饭时候剧组主创在酒店碰头,成珉看见方沐风与严焕朝不避讳双双出现,瞬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凑上去故意问道,这么巧啊?
方沐风脸色如常地回一句:“住一间套房,你说巧不巧。”
成珉哈当即大笑起来,笑完了对他做了个缝嘴的手势,小声说:“放心,保密。”
方沐风还没回答,就听见背后传来宣年的声音:“在说什么悄悄话?”
“在猜后天电影一上国内媒体怎么夸你的电影。”成珉笑着抢答。
“夸不夸骂不骂电影都拍了,”宣年不在意地笑笑,“他们的声音对我来说没影响。”
一见到宣年,方沐风一下就想起了那天的事——在王旎生日会上,撞破了宣年与王旎亲儿子彭泽曜的地下情。最开始他的确感到些许诧异,但这圈子里谁没揣着几个不许人知的秘密。
方沐风无意去探究旁人的私生活,于是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宣年告诉他们,主竞赛单元的排片出来了,他们的电影定在后天放映。
“期待一下,”他主动举起斟了半满杯的酒,笑道,“咱们的孩子要呱呱坠地了。”
听到这句话,方沐风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是啊,这也是他的孩子,他的作品。
红毯上,繁星璀璨。
摄影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不放过明星们的任何一个瞬间。
闪光灯照透车窗,一片亮堂堂的景象近在眼前,脚下则是一条通往前方的红毯之路。
方沐风眼中难掩兴奋的光芒,他在车内长长呼出一口气,调整呼吸,准备下车。
还没拉开车门,他就被坐旁边的严焕朝一把拽住了手腕。严焕朝将方沐风拉近自己,替他细心整好衣领,而后淡淡一笑:“去吧。”
就这么个瞬息之间,方沐风脑海中闪现过许多片段,前世的,今生的。这一路上曾经有人爱他如宝,转头即视如敝屣,有人将他捧入云端,也有人将他踩在鞋底,造就了他一身伤,在身上的,在心里头的。
方沐风不打算抱着伤口顾影自怜,他要拿起枪去冲锋陷阵,当个光荣的士兵。
快门声争相响起,闪光灯直冲人眼,方沐风下了车,目视前方,心潮澎湃,淡定微笑。
他喜欢这个战场上的一切。
走完红毯,方沐风站在放映厅之外,在一众主竞赛单元电影海报中,一眼即发现他的。
漫天飘雪,白色的世界里,关明航坐在台阶上,与站着的傅柏静静对望。
一个人眼里有了另一个人,然后呢,一切就开始了。
这是关明航和傅柏的开始,也是他方沐风的新开始。
第49章 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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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厅内灯光熄灭,电影开场。
一片漆黑,声音先于画面出现。淅淅沥沥的雨声与吵杂人声交织,大屏幕随即亮起,镜头从窗外被雨淋湿的城市,慢慢摇向吵杂拥挤的火车厢,越过形形色色的人脸,最终落在一张年轻的面孔上。
关明航的脸无比贴近车窗,入了迷似的凝视窗外毫无看点的雨景,以及越发靠近的“北城火车站”几个大字,大荧幕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闪烁着亮光,透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导演李沛然应邀参加此次电影节的电影大师对话论坛,此刻她也坐在台上观影,一下就被方沐风那双灵动的眼吸引住——没有一句台词,却仿佛听到了诉的声音。
之前看彭文也的《白昼如焚》,她对伍关的扮演者印象深刻,并因此记住了方沐风的名字。这个男演员年纪虽轻,一张脸却很有复杂感,眼睛特别灵,经得住卡脸的特写镜头的考验。
只要他一出现在画面里,即使不言不语不动,也能使人无端生出想要探寻他欲望。
接下来的篇幅里,宣年给了严焕朝饰演的傅柏大量主观镜头,许多关于关明航的画面被渲染上了傅柏的感情色彩。观众既能通过严焕朝细腻的表演,直观地傅柏的情绪流动,又能透过傅柏的眼睛和心去经历这个故事,去观察故事中的关明航。
第一次主动搭讪前,傅柏已经无数次默默地留意着关明航。人来人往的片场里,没有谁像他那样为一个十几秒出镜的龙套乐个半天,为两句台词练习许久,为一个盒饭操着明显的南方口音跟剧务理论。
此人是个异类。
可偏偏是他,一颦一笑印在傅柏眼底,然后在心中留下印记,促成了第一次接触。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人意外地成为房客,住在同一屋檐下,慢慢靠近彼此。
关明航清晨起早练习台词矫正口音,关明航大谈理想却唱歌跑调,关明航痛骂在挫折中一蹶不振的他,关明航冒着风雪将酩酊大醉的他背回家,关明航对他笑,关明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这些镜头等同于傅柏的眼睛和内心,而他眼中、心里的关明航似乎会发光,哪怕在做寻常举动,哪怕狼狈不堪,都叫人挪不开眼。
宣年极其擅长运用镜头语言表现人物心情,暗示剧情发展。电影前半段画面色调明媚,到后半段却逐渐黯淡,两人一度甜如蜜的爱情也在生活的海滩上触礁。
关明航演员梦受挫,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深深的怀疑。他是困不住的飞鸟,渴望实现理想的自我,绝不甘于余生困在方寸之地。
另一边傅柏却隐隐庆幸于关明航没飞得太远,他想要留住关明航,是因为没信心关明航飞远了还会飞回到他身边。
来北城打拼好些年了,傅柏依然一事无成,他的编剧梦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连家中母亲夜苦口婆心劝他放弃。
他不甘,他无奈,是留在北城继续做梦,还是回家接受现实,傅柏卡在了这道难题上,进退维谷。
直到他遇见关明航,这个人永远生机勃勃,永远美好可爱,不经意间便成了他逃避骨感现实的避风港。如果可以,傅柏真想就这么一辈子地躲下去。
然而,关明航是傅柏如今眷恋北城的全部理由,傅柏却从来不是关明航来北城的目的。
他与容易知足的傅柏本就不是一路人,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相互理解过。
于是决裂是两人关系必然的走向。
关明航一脸平静,拉着行李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傅柏的世界。
镜头再一次给傅柏特写,他出奇安静地呆坐在椅子上,表情一片空白,看得人心都碎了。良久,他闭上眼睛,依靠在椅背上,犹如一只等待伤口愈合的困兽。
离开傅柏的关明航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倒在一片雪地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上飘飞的雪花,而观众就看着他,用近半分钟的特写镜头见证他眼角滑下一滴泪,又一片雪飘落。
分手不久后,傅柏离开了这座城市,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扛起家里重担,活得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关明航,从未去过北城一样。
周末他会开着小电动,载奶奶去医院做理疗。医院候诊时,奶奶跟他说起年轻时的爱情故事,说她在舞蹈团那会,有个年轻人经常来看她舞蹈演出,每次结束都会送她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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