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园离他们学校有点远,之所以定在这里主要是渝园不单是个吃饭的地方,基本包罗了吃喝玩乐,尤其适合搞大型的社交活动。
张禹城只是问,但他知道倪路不会去,果然他话音一落倪路就摇头道:“不了,我手上的几个活有点赶,正好明后两天放假没什么事,我就想抓紧时间把这几个活都弄完。”
张禹城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绕过车头,拉开车门上车。
自那晚在校外住一晚上后,这半个多月来,倪路就再没和张禹城同进同出过,他方才的话固然是一个原因,但另一个原因张禹城也猜得出来,倪路不想和他一同出现在公众场所。
倪路的心思不难猜,只不过出去一晚上,讨论这件事的帖子就成了学校论坛上的热门帖子,热度久久不退。
热度越高,倪路在人前就越少与张禹城接触。
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倪路害怕给张禹城添麻烦。
张禹城没有直接开车离校,而是绕一趟去了学生会。
因为他们的宣传部部长和宣传部部长的女朋友,以及其他两名学生会的干部,要搭他的顺风车。
学生会上下这么多人,想坐张主席顺风车的人海了去了,为什么偏偏就是这四位雀屏中选?
在学生会其他暗中喜欢张主席的人暗中恨恨咬手帕的瞪视下,宣传部部长脸微垂,手指轻搭眼镜腿,一脸深不可测回答:“因为脸皮够厚。”
当然,脸皮够厚的是他,同为学生会一员的女朋友是顺带,其他两位嘛,不无意外都是宣传部部长因为还不想公开和女友的恋情,为遮人耳目,看着顺眼随便叫上的。
不明真相的众人皆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部长的女朋友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
谁是鸡谁是犬!
围在一起的人立刻笑哄哄地散了散了。
张主席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
要搭顺风车的四个人拿上自己的包,屁颠颠下楼。
宣传部部长往副驾驶位上一坐,笑嘻嘻道:“主席好!”
跟着坐在后排位置上的一男二女一个比一个嘴甜:“主席下午好!主席今天也好帅啊!主席我太荣幸了,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坐你亲自开的车!”
张禹城回头冲他们笑笑:“坐好了我就开车了。”
“好!”
三个人异口同声,手搭在膝盖上,乖乖排排坐,跟幼儿园小朋友似地。
坐前头的宣传部部长看素日里彪悍的女朋友在张主席面前一脸乖巧的样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趁张主席回头,女朋友眼皮子一抬,眼刀子飞过去。
宣传部部长头皮一紧,赶紧坐好。
他们坐张主席的车,其他人也有车坐,是专门包的大巴车,两辆,已经开进学校,下楼走几步就到,足够坐下所有学生会成员。
当然,费用都是他们的张主席出的。
不说学生会上下,其他学生见了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进学生会!
看看这待遇!
人家还集体外出就聚!
再看看自己社团那穷酸样!
社团活动场地除了教室就是校区,实在不行连宿舍都得征用!
真是酸成了柠檬精!
也就在学生会楼下停留大概半个多小时,看见其他成员陆续上了停在路边的两辆大巴车,张禹城才把车开出去。
有宣传部部长在,车上就没冷过场,加上张禹城虽然没怎么参与进来,但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于是大家的玩笑话就一个接一个,车子还没开到校门口,人已经不知道笑趴过几轮了。
就在这个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张禹城轻踩刹车让车轮轻缓地碾过减速带的时候,习惯性往左边后视镜里看一眼,看见了一个往校门口飞奔的身影。
张禹城眉头一拢,车速又减几分,还不等车窗完全落下,原本落在后头的身影已经跑到前头去了,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到学校大门,穿过马跑,半刻不歇,直奔外头公交车站的方向。
一过校门口,张禹城立刻加速,坐在他旁边的宣传部部长停下了开玩笑,他看见张禹城不久前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面无表情。
出了学校门口,张禹城没有把车开走,而是直接停在路边,然后对车里的四个人说:“我有点事,你们去坐大巴车吧。”
后头还在嘻嘻哈哈的三个人一脸莫名,宣传部部长回头朝女朋友使了个眼色。女朋友立刻拍拍好友的大腿,“下车下车,主席有事。”
等三个人都下了车,张禹城在车里探头对他们说:“你们先过去,我事情忙完了去找你们。”
宣传部部长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是,一定把首长的话带到!”
连车窗都不关,张禹城很快驱车离开。
倪路一口气跑到公交车站,正好看见他要搭乘的那辆公交车开走,追是追不上了,再等又是好久,他停下来双手扶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回张望,看能不能拦下路过附近的出租车。
平日里时不时会开过的出租车今天不知道怎么一直没见着。
以往情绪很少外露的倪路焦虑不安地在公交车站附近走来走去,身上只背了个包,其他什么都没带,一看就是匆忙之下跑出来的。
出租车没等来,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停在倪路面前。
没关上的车窗里张禹城的脸很快出现,他道:“上车。”
倪路意外地看着他,“你不是……”
“叭——”
后头要进站的公交车开始按喇叭,这里根本不是停私家车的地方,张禹城催促了一声,“快点!”
倪路不敢再耽误,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一开出去,张禹城问:“你要去哪?”说完又补一句,“我送你过去。”
倪路忍不住咬住发白的下唇。
张禹城于是道:“我的事不急。”
倪路只好道:“火车站。”
张禹城一时沉默。
是什么事需要如此惊慌失措地赶去火车站?
张禹城说:“家里有事?”
倪路攥紧了身前的安全带,半晌,微哑地应了一声,“嗯。”
过一会儿,张禹城又道:“是要回家?”
倪路微不可察点点头,“嗯。”
张禹城:“你要赶回去?”
倪路:“嗯。”
张禹城:“我记得你家是在滇城。”
并不是倪路和他提过,而是张禹城之前翻看倪路的助学贷款等申请时看过后知道的。
倪路抬头看他一眼,“是的。”
张禹城微侧过脸,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收回视线后,他说:“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倪路低下头。
过度的焦虑不安让他的精神绷得很紧,似乎下一秒就会绷开。
心绪实在太杂乱,话到嘴边,欲吐不吐。
看他这样,张禹城没再逼问,他换了个话题:“要回去几天,请假了吗?”
可能是没什么可隐晦的,倪路终于开口:“我给导师打电话了……还不知道几天,先请了一星期假。”
张禹城问:“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倪路背靠在椅背上,半晌,回答:“我妈住院了。”
张禹城不再问,车子开上高架桥,往高速路的方向驶去。
原以为倪路不会再说什么,可车子开上高速路没多久,眼睛虽然望着窗外眼神却有些迷离对不了焦的倪路忽然说道:“二叔跟我说,我妈知道网上在传我的那些事了……她又气又急,回到家里人就倒了……连夜送去医院,昏迷中还在念我的名字……二叔没办法,只得给我打电话……”
二叔的原话是,有人从镇上回村里,把在网上看到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倪路他妈黄翠兰一开始不信,那些人就把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帖子给她看,她当时就气着了,回到家里没多久就昏过去,二婶发现后和二叔赶紧送她上镇里的医院。人醒后精神也不太好,在医院里睡不下还吃什么吐什么,二叔觉得这样下去弄不好人要出事的,只得给倪路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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