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为他做些什么,我才能安心。”
“我看你就是没救了。”
·
早7点,是集训出发的时间。
事实上,洛溪衍并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他只是隐约察觉到覃清野不对,担心他先于自己说出什么罢了。
车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到了。
昨天晚上,他还是没忍住告诉了覃清野他今早离开的时间。
抱着那么一丝可能,洛溪衍希望他能来送送自己。
早自习的预备铃穿过操场,越过高楼林宇,扩散到整个校园。
那是他要离开校园的信号,也是覃清野不会到来的证明。
“洛溪衍,大家都到齐了,该出发了。”
车门口,领队教师的催促声在洛溪衍耳畔落下最后一重。
洛溪衍长睫微垂,踏进车门。
只是他还忍不住想回头看最后一眼。
他,还是没来。
洛溪衍坐在窗边,那是整个车上唯一没有同伴的位置。
他偏头看向窗外,仿佛不侧身看,身边就像有人一般。
新压的柏油马路笼在清晨的雾气里,泛着恹恹的油光,车内的嘈杂不间断的侵扰着洛溪衍的忧思。
“昨天晚上,我们宿舍里突然传来一股怪味,当时我还以为是室友十天没洗的袜子又被他翻出来了。
后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一开门,发现有好多人都在找那个味儿。说也奇怪,我们这么多Alpha,居然没在第一时间找到那味道的来源。然后它就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啊?什么味道?”
“说不上来,怪异里带着腥咸。不过是真的难闻……”
听到这,洛溪衍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掏出手机,开始一遍遍给覃清野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次又次的无人接听终于将洛溪衍脑中紧绷的弦撕裂。
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停车——”
刻在骨子里的涵养箍锁着他的言行,将他拉在失控边缘,他冲到车前端:“对不起,麻烦停下车,我要马上下车。”
见状,困乏的带队老师站起身:“怎么了?有什么事到集训中心再说,中途耽误时间,怕是赶不及了。”
“老师,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回去。”
“比高考成绩还重要吗?”
公路上突然传过一声嚣耳的急刹。
一个穿校服的少年匆忙下车,从马路边缘穿行,急迫的想拦下一辆车。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到超越他年纪十数岁的少年,会做出那样的回答。
绕是那样的答案,放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重如契诺。
他说的是,“比我的命重要。”
路上,洛溪衍终于拦到一辆计程车:“麻烦青阳高中,快!!”
在车上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时,洛溪衍本并不在意。可丁医生曾经说的话却意外回入他的脑海,让他回想起覃清野不得不隐藏的信息素。
车子快速穿行,洛溪衍焦灼的给他能联系上的人轮流打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
他现在只怪自己和平日旁人交流太少,真到想找人帮忙的时候,却只剩一个洛家可用。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贸然惊动洛家,他只能期盼自己能再快一些。
“师傅,东门,再快一点。”
“再快就超速了小伙子,”司机啧了一口,“我媳妇快生的时候我都这个车速,真的不能再快了。”
洛溪衍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扒在车座上的指尖越收越紧。
车停的刹那,洛溪衍来不及关门,就冲了出去。
看门的保安打着瞌睡,一个人影从旁跃过,也丝毫没有反应。
他飞奔过走廊、楼梯,跨进宿舍门。
一直揪着他心口的那个人,此刻正倒在地上,腕间凝固的血液连接着冷寒的地面。
看到这一幕,洛溪衍的理智瞬间丢盔卸甲。
他几乎扑到覃清野面前,腿软到半跪在地。他将人揽进怀里,又唤了一声。
寒意从覃清野的肢体传来,除了静静呼吸,没有给洛溪衍任何多余的反馈。
洛溪衍将覃清野打横抱起,径直向外冲去。
十几年来,他从没有过这样“放肆”的行径。他拘谨、沉默,哪怕情绪再波动,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
一路飞奔到楼下,洛溪衍正撞见要上楼的丁知朝。
原来,丁知朝本来是要去找覃清野。到了教室发现人不在,自己又忘带手机,所以才来宿舍找人。
见到丁知朝,洛溪衍慌张靠过。
“他怎么了?”
洛溪衍慌张的摇头,发丝尽乱:“昨天晚上我不在宿舍,据我猜测,他昨晚可能有短暂的信息素泄露。”
丁知朝扫过覃清野一眼,声音骤而发紧:“快和我走。”
·
诊室外,洛溪衍搭在玻璃外的指尖印下新旧几层印记,才等到丁知朝出来。
他急切的坐在丁知朝对面,等待着他的结论。
半晌,丁知朝道歉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口服信息素的治疗方式效果过于微弱,没有药物压制,导致他的发.情.期意外提前。
这两年,他都是靠药物强行压下发.情.期,突如其来的体征变化令他脆弱的身体承受不来,才被迫陷入昏厥。”
听到这,洛溪衍更自责了。
他原本就在后悔自己顾东顾西,又在昨晚离开了宿舍。眼下又听到覃清野的情况和自己之前提出的治疗方案有关,几近陷入困顿。
见状,丁知朝皱眉道:“说了是我的问题,别把自己当成能预知的超人。现在该思考的,应该是接下来。”
丁知朝的话点醒了他,他抬头道:“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压是压不回去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Alpha,但……”丁知朝嗅了嗅空气,“闻到了吗?他快醒了?”
洛溪衍从凳子上直起身,毫不犹豫的拉开了诊室的门。
他缓缓坐在床前,一粒一粒解开覃清野的扣子,也看见他缓缓睁开的双眼。
“洛……溪衍,我是不是在做梦?”
洛溪衍不说话,拉开他的领口,见到了那仔细分辨才能看清的隔离贴。
难怪……
难怪他第一次标记覃清野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腺体硌牙,难怪上次他眼睁睁的看着覃清野敲击自己的后颈。
洛溪衍缓缓伸过手指,触碰到隔离贴的刹那,仿佛见到了他往昔的所有辛酸。
撕开隔离贴的动作还是惊醒了覃清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现实。
“你——”
覃清野惊愕的说不出话,拼命想按住洛溪衍的手,表情却因为失力而显得幅度不大。
洛溪衍俯下身,靠到覃清野能看清的距离上,噙在眼里的泪花闪烁。
“阿野,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一份终于遇见的坦诚,献给520❤️
(来自出门在外的手机更新)
第83章 “那正好。”
“洛溪衍。”覃清野咬着牙抵住他的胸口,“你……疯了?”
但对方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松懈半分,还在一寸寸揭开他的隔离贴。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说着,洛溪衍冰冷的指尖就触到了他颈间滚烫的皮肤,“如果你想知道,等你下次醒了,我一件件说给你听。”
洛溪衍越靠近,覃清野就越难以抗拒那种想被咬的欲望。
当那抹坚硬的触感落在他的腺体上时,卡在喉间的威胁终于说出了口:“洛溪衍,你想清楚。咬下这一口,你就真的没办法和我脱离关系了。”
“是吗?”洛溪衍轻笑一声,“那正好。”
牙齿咬开腺体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覃清野的中枢神经,细微的疼痛和清爽的信息素让他抵在洛溪衍胸口上的手彻底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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