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买的吗!!”
肉眼可见的,程誉发现他从垂头丧气,一下变得双眼锃亮,眼睛在放光。
他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意:“给你买的。”
薛宥卡从床上跳起来,正准备从程誉手里接过可爱多,程誉手往后一缩,薛宥卡扑了个空,又看着他。
程誉不疾不徐:“肚子还疼吗?”
薛宥卡以为他说那天吃海鲜吃得肠胃抽搐,于是摇头:“早就好啦。”
“哦。”程誉这才把雪糕给他。
“谢谢哥哥!”
“腿呢?还好吗?”程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也不疼啦!”
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吃个雪糕就不痛啦?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刚刚看过一眼,现在更仔细的看,发现结痂在这双腿上是真的难看,程誉有点担心会留疤。
薛宥卡说不会的:“我小时候去钢筋厂玩,一屁股摔下来,被钢筋戳穿了屁-股,缝了二十针,都只留了很浅的一个疤,这个算什么。吃了雪糕就没事啦。”他说着话,还在瞥程誉发红的额头。
单细胞生物的快乐如此简单纯粹。
程誉甚至想,既然一只雪糕就能这样,那十只雪糕……是不是让他言听计从,干什么都行?
“哥哥,你脑袋上有包。”
程誉表情凝固,瞬间停止住一切想象,额头青筋有爆出的架势。
薛宥卡起身,手里握着在仲夏高温下逐渐融合的甜筒,冰淇淋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坐在床边,轻声说:“你蹲一点,我给你吹吹。”
作者有话要说: 程誉测心率的手环要报警了
第12章第12章
chapter12
出于这只雪糕的友情,薛宥卡已经不生他气了,程誉木着脸让他吹了几口带着巧克力味的热气,就别开了头:“好了好了。”
“那你还疼吗?”
“我不是你。”
“哦。”吃完了薛宥卡说,“那我改天去钟山给你找萤火虫,不过那要晚上才有…我得让我爷爷送我去。”
“不用去了。”程誉道。
“可你不是要看吗?”
“现在不想,”程誉拉着脸,好像很不高兴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你不让我去捉了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如果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萤火虫捉到蚊帐里,是真的很漂亮,像星星一样梦幻……”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无法描述出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忘了,不过有一年,不记得几岁了,爸爸突然给我捉了一玻璃瓶的萤火虫,放在蚊帐里,我和他躺在床上,一只一只给它们取名字。”
“只是现在,萤火虫变少了,爸爸的时间也变少了。”薛宥卡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惆怅地叹气,“那天没有给你捉到萤火虫,我做梦都在爬钟山,在钟山捉到了好多好多。”他觉得,程誉这样不爱笑的,看见那么美的事物肯定也会笑的。
程誉跟他聊了会儿童年,听见他家有人回来了。
薛宥卡探头往下一看:“我奶奶打牌回来了。”
“那我该走了。”程誉站起来。
“我送你下去。”薛宥卡把他送下楼,看见奶奶在前院,便拉着程誉走了后门。
后门圈了一块地,养了鸡,门一打开,程誉就闻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满地的鸡屎告诉了他答案。
“从这儿出去?我还是走大门吧。”
“你等一下。”薛宥卡打开鸡圈门,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出来,用水冲干净给他,“送你两个蛋,今天母鸡刚下的,特补。”
程誉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个带着水珠的鸡蛋,一时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拿着吧!别客气。”薛宥卡不由分说把鸡蛋塞他手里,攥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后门带。
程誉深呼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脸色铁青地踮着脚避开了地上的鸡屎。
“走这儿我奶奶就不知道你来过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倒不是,”他知道以奶奶好客的性格,肯定会留程誉吃晚饭,到时候又要做一大桌的菜,薛宥卡才不舍得让奶奶这么辛苦,但也不能直接这么跟程誉讲,于是他说,“我不好意思让奶奶看见你。”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出了鸡屎圈,程誉的呼吸才得以顺畅。
“肯定不好意思啊……”薛宥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释。
程誉仿佛看透了他一般,心里失笑,不再追问。
到家,鹦鹉打了个喷嚏,姥爷正在品茗,见他回来了问:“下午去找那小女孩了?”
“我去收钱。”
“真是去收钱的?”姥爷才不相信,程誉对钱可没什么概念,就是地上掉根金项链他都懒得弯腰去捡。
“钱没收到。”不仅没收到,还搭了一只雪糕,“他赔了我两个鸡蛋。”
程誉就那么握着两个鸡蛋回来的。
姥爷一看鸡蛋,又大笑起来,程誉说自己上楼了。
卫伯看他揣着鸡蛋上楼去,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跟姥爷低声合计:“小誉是不是谈恋爱了?”
“难说,我看啊,哪怕不是,这小子肯定也有点喜欢人家。”
卫伯觉得简直匪夷所思,眼高于顶的程大少爷,谁都看不上,脾气还那么差,居然花二十分钟走着去找一个小姑娘要钱,然后要了两个鸡蛋回来——
还把鸡蛋带回房间。
“姥爷。”楼上传来声音,“家里有祛疤的药吗?”
“得找找,小誉,你受伤了?”
程誉说是腿上有个小伤,之前没注意,没什么大碍。
过了一会儿,程誉又问:“姥爷,家里有蚊帐吗?”
“姥爷,明天白天我们去钟山吧?”
-
“米米。”早上,奶奶把新鲜出炉的麻通(一种地方小吃)装在篮子里,“给皮爷爷家里送过去。”
也就是虎皮的爷爷。
薛宥卡得了叮嘱,刚好有几本漫画书要还给虎皮,于是提着篮子就去了皮家。他和虎皮经常互相借漫画看,薛宥卡也有好几本书在他那里。
到了皮家院子外面,还没走近,就听见虎皮的鬼哭狼嚎。
又在挨打了?
这简直是常态。
薛宥卡想着要不然进去,正好解救虎皮,却听见虎皮嚎叫:“不是我偷的!我没偷钱!”
“那二十块谁偷的?除了你还有谁?你给我跪下!”
薛宥卡从门缝往里偷看。
虎皮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不是我,肯定是家里进小偷了!”
“小偷会进你妈我房间偷二十块?他怎么不偷电视机?”
“电、电视机太大了,小偷又不傻……反正不是我偷的!”
虎皮妈妈气笑了,一鞭子下去:“还不承认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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