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76)
檀宥点点头,片刻后又摇头:“只试验了一次,不好说。”
程谓二话不说,往右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就捻起一枚芯片要往自己小臂上扎,檀宥递上一管局部麻醉剂,程谓摆手说不用。
用以承载程序的芯片是离开东口市前从工作室的研发部拿的,尖针端一旦刺入皮肤就能自动被皮肤组织吸附整枚芯片,与肉身融为一体。
电脑终端接收测试结果,ss级雪绒花信息素能力布满屏幕——
1.浓度为40%压迫信息素致人腹胀腹痛腹泻
2.浓度为50%压迫信息素使人尿裤子
3.浓度为60%压迫信息素使人体感温度低于负十度,并定格受控者的动作至多五秒
……
测试结果事无巨细列了整整三页,檀宥睁圆了眼,崇拜地看着程谓:“老大好厉害。”
程谓摸着下巴忖度半晌,招手把薛寻野叫过来,夹起枚芯片在他身上各处比划了下:“你哪里最不怕疼?”
“就扎根针的事儿,你朝我小腿开枪时怎么就不问我疼不疼了?”薛寻野伸出左手小臂,“戳这,来个情侣针孔。”
程谓揉揉薛寻野的小臂,指间夹着芯片施力,针端朝下推了进去。
短暂的信息读取过后,电脑显示了属于sss级烈焰信息素的能力资料——
1.浓度为50%信息素可借助可燃物引起火灾
2.浓度为40%信息素可让冰雪融化
3.浓度为30%信息素可烤全牛
……
108.犬齿坚硬,可破开一切小型锁具
搭在触控板上的指头一顿,程谓陡然想起什么,扭过脖子眉目森寒地盯着薛寻野。
薛寻野舔了下尖尖的虎牙,朝角落的晒衣架走了几步,蹲下抓起一片衣角挡住自己的脸:“我继续烘衣服。”
只觉一股幽香逼近,薛寻野就被程谓揪起领口摁到墙上:“解释解释?”
“宝贝儿别太猛……”薛寻野垂手倚在墙上,面上服着软,眼里却含了丝调戏,“解释什么?”
程谓把话说得更明白:“笼子和手铐锁不住你,是吗?”
当时目睹过现场的檀宥就不说话了,多说无益,他抱起几件衣服去洗澡,留那两人在外面一方审问一方装傻。
看薛寻野不吭声,程谓拧在他领口上的手劲松了点,指腹揉揉薛寻野被勒红的颈侧:“你明明可以趁我不在家借机逃走,没有哪个alpha愿意纡尊降贵住狗笼。”
薛寻野嘴痒,憋不住说出口:“我喜欢,福利挺好的。”
程谓扬眉:“是尿垫好,还是狗粮碗好?”
“都不,”薛寻野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难道你不觉得有我在的时候你睡得格外踏实吗?”
程谓微怔,经他这么提醒,才有了印象。
他睡眠质量向来算不上好,常常会梦到十年前去杀戮基地屡次被人用子弹击中躯体的画面,半夜总会惊醒好几次。
自从把薛寻野接到家里来,他总能一觉睡到天亮,尽管还是经常做梦,但梦里的场景从枪林弹雨变成了和vulcan的抵死缠绵,这让他感到安心,甚至醒来后泡在卧室里未散尽的烈焰信息素中还睁着眼回味梦中被拥抱的感觉。
“你入睡的姿势太缺乏安全感,你是我的omega,我做不到看着你需要我却还非要矜持又克制地跟你保持距离。”薛寻野头低着,眼帘半垂,嗓音也放低,认错态度良好,“所以就解开锁爬你床上了,我抱着你的时候,你身体会放松。”
“只是抱吗。”攥着薛寻野领口的手彻底松了,程谓慢条斯理帮薛寻野抻平衣服上的皱痕,目光却锐利,比刚刚步步紧逼的模样还让人心怯。
薛寻野没藏住,一揽子全兜出去:“还亲了,你的嘴唇好软好甜,我饿。”
程谓哼笑了声,但也没再计较,按野狗子那强烈的霸占欲,没在他不设防时标记他就已经值得表扬,何况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追究薛寻野那时的过错也于事无补,毕竟他又不能为了惩罚对方而阻拦薛寻野跟他同床一礼拜,这跟变相惩罚自己没什么区别。
夏夜闷热,薛寻野出门时不再穿防弹服了,这东西在他眼里跟个首饰似的,可穿可不穿,被程谓好言劝过也不管用。
程谓便打定主意,要真有子弹往这不怕死的野狗子身上崩,他就扑过去给薛寻野挡着,他自己降为s级了不要紧,薛寻野被迁移腺体能量可就不一定能恢复稀有的极限级。
在约定的奶茶店又没见着迟厦,两人按惯例倚着前台外侧打算等上十分钟,薛寻野闲不住,撑住台面翻身进去摆弄奶茶机想给程谓调一杯火山烤奶。
程谓斜睨他:“别把人家店给烧了。”
自打知道薛寻野的能力后他就时时担心对方控不住信息素变成纵火惯犯,薛寻野同样对他的能力深感兴趣:“不会。老婆,你那定格动作的能力,对被控人的记忆有效吗?”
程谓搭着台沿敲了两下,忽然对薛寻野释放浓度为60%的雪绒花信息素。
薛寻野的动作定住了,手中倾斜的杯子往下汩汩地倒着奶茶,奶茶淋到薛寻野的鞋面再缓缓流到地面,只消五秒就在他的鞋边积聚了一小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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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五秒钟稍纵即逝,恢复知觉的薛寻野第一时间摆正杯子搁至一旁,手忙脚乱地拽下挂钩上的抹布蹲身擦自己的鞋子,又拧开水龙头冲洗浇到手背上的奶茶。
程谓抿着嘴淡笑:“怎么样,能定格思维吗?”
“不能,”薛寻野关了水甩甩手,“脑子是活的,难办。”
“你也想到要通过定格动作给迟厦安芯片了么,”程谓抽了几张纸巾,拉过薛寻野湿淋淋的手给他擦爪子,“等时机成熟点吧。”
两人谈话时刻意压着声音,程谓眼尾始终留意着街道两侧的动静,以防隔墙有耳,让迟厦听了去。
但超过约定的时间快半个钟,迟厦还没到,程谓耐心告罄:“行了,人又没来,走吧。”
说好的火山烤奶没做成,薛寻野搞不懂机器使用顺序,心想今晚回去给程谓喝烈焰烤奶也一样,于是撑着柜台翻出来,沾着奶茶的鞋底在台阶踩出鞋印:“大作家昨晚又熬夜写稿子了吧,得肩周炎了还不知悔改。”
迟厦没来,两人也不急回住处,继续按前些日子对照着地图拟好的路线找寻离开废墟的出口,连一扇电梯门都没放过,但每座建筑里的电梯似乎都处于停运状态。
除此以外,废墟仍然每日做着细微的修复改变——路面的断砖碎瓦成堆减少,鳞次栉比的小店铺完整地相互紧挨,残缺的大厦开始有了最初的规模,放眼看去,这座在一开始被他们称之为死城的地方竟有了几分迟厦口中“美丽又空虚”的影子。
这次的探索仍是无功而返,两人白淌一身汗,薛寻野虽然对温度感知能力较低,但汗水却是对天气冷热的个人直观表现,薛寻野口干舌燥,经过影院就不客气地戳售货机前买了两瓶雪绒花蜜茶,其中一瓶递给了程谓。
裹着厚防弹衣的程谓也热得难受,他接过花茶灌了两口,说:“以往这个时候岛上该入秋了,现在三月走完一半还这么热,太反常了。”
“改变基地气温对于领主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地下埋着调温系统,岛屿的气温根本由不得气候来决定。”薛寻野说,“我也有这本领啊,看着……”
意识到薛寻野又想放火,程谓急忙压住他朝上抬起的掌心:“省点力气,别又把放映厅给烧了。”
离开前顺道去1号放映厅看了眼,那里已经恢复原样,场内空无一人,座椅有序排列,地上铺着短绒地毯,踩上去不会有血腥的黏稠感,遍地尸体也被尽数清空。
“上二楼看看?”薛寻野提议,“这次说什么也要扛走大作家的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