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73)
不过一对上俞绥漆黑的眼珠子,晏休就放弃了。他撂下笔,手把在画架下方,把整个画架挪了个方向。
“给你画的头像。”他说。
俞绥错愕地抬眼,见是一个抱着咸鱼干的男孩。
晏休总能把他画的那么可爱。
第42章
画室布置在环形的走廊里。
走廊上曲面的墙呈斑斓的色彩,墙面空白的地方用镶花边的框挂着一幅幅画和面具,隔一段间隙就挖了方形凹槽,用来放置石雕或者泥塑。房梁上也不单调,悬着历年来学生做的扇面,伞面之类的手工作品。
进画室的学生怕被颜料沾染白色的校服,多半都换了私服。俞绥和杨飞文两个穿校服的在这里面特别显眼。
那厢杨飞文跟只蜜蜂一样绕着画室转了一圈,回来就看他等的两个人一人弓身收拾画具,另一个人抱着一画卷坐在矮凳上,一条腿屈着,一条腿不懂事且嚣张地横着。
偏偏另一个被挡道的人还没发火,只轻挡了下他的腿,从上面迈过去,态度亲昵而纵容。
这一幕看得杨飞文心生感概,叹道,这就是世家兄弟吗,他居然在晏大部长身上看到了纵容的意味。
作为被挂名在环形走廊上次数最多的风云人物,晏休每回落笔都引人瞩目,即使他现在坐在了画室的角落。
跟晏休相熟些的几个男生女生早就往这边看了好几眼,这会儿看见杨飞文过来,也跟着起身。
他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晏休画了什么,这次又是什么风格。
“部长画完了吗?”一个男生自来熟地搭上杨飞文的肩膀,视线饶过他肩头,直勾勾落在了俞绥怀里。
抱着这副画的俞绥抬起脸,长睫毛卷翘着,很乖很静:“画完了。”
在他怀里,私有物。
“那......”那个男生充满暗示地抬起下巴,眉毛连带眼皮和脸颊一起用上力,就差把想看两个字刻在眼里了。
“我怎么没看到画呢?”一个女生说。
另一个女生提醒她:“卷起来了,给俞绥了。”
但俞绥搭在画卷上的爪子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大少爷轻扬了一下眉,陷入了纠结。
他现在不太想给别人看,不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糊弄过去,边上晏休收拾完东西,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好了,走吧。”
一干围观的人失望地吁出声。
这帮人都是人精,从这一左一右的态度里看出不情愿的意思,不好再上前讨人嫌,只有最初开口的那个男生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哎部长——今天坐了角落,还这么保密,是不是接了私定啊?”
他刚说完,旁边的女生就笑了:“你说什么啊,我们学校谁那么富裕能请部长做私定?”
“也是。”男生没反驳。
富裕的俞绥踏出画室的门,默默瞥了眼走廊随处可见的晏休签名。作为迄今为止收了晏休三次画但是一分钱没有给出去的幸运儿,他又骄傲又踌躇。
踌躇到晏休都注意到了:“在想什么?”
俞绥:“在想要给你多少钱。”
“给我钱干什么?”晏休问。
俞绥笑了一下:“他们说你的画千金难买。”
“......”晏休别过脸,“我送你的。”
“我知道。”俞绥看上去心情不错,“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总不能老白嫖你。”
晏休一下子噎住了,眼皮子眉梢轻轻一抽,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一句,而后又发现俞绥说的咋一听没有毛病,表情一下子就凉飕飕的,硬邦邦地拒绝说:“钱多嫌拿得累就交班费。”
杨飞文讷讷地跟在旁边,后知后觉地从这个对话里悟出点什么来,他看了眼晏休,冲俞绥指了指他怀里的画卷,无声地问:“画的是什么?”
俞绥屈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他瞥向晏休,发现晏休没因为自己这动作逗笑,反而在他看过去那一瞬间别开了视线,就跟生气了似的。
“哎。”俞绥轻戳了下他。
晏休没理。
俞绥:“部长?”
过了两秒,俞绥又喊:“哥?”
没人应。
“......”杨飞文打了个冷颤。
俞绥轻轻抿起嘴唇,心说,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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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晏休常年是那个样子,所以他的情绪变化通常很难让人感知到。文三班全体宁愿琢磨老顾的脾气也不愿意去挑战晏休,因为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被放水的资格,然后被扔到操场上去跑步。
现在晏休情绪不高,文三除了俞绥没人知道。
他还是照常会等俞绥一起吃饭,去操场会给俞绥带牛奶,离开教室还会顺手收走两人了留下来的垃圾。
看上去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就是不太理人。
准确的说,是不太理俞绥。
俞绥这段时间忙昏了头,他没什么时间去找晏休,得空的只有平时上课,饭点和晚上那点时间。
他当然不会在上课的时候骚扰晏休,所以去饭堂的时候使尽浑身解数想逗晏休多说几句话。
他故意犯懒,把饭卡塞晏休手里说:“我想吃一窗口的金针菇拌豆腐二窗口的小鸡腿三窗口的拔丝地瓜四窗口的闷茄子和五窗口的炒凉瓜。”
饭堂人头攒动,单是一号窗口前面排的队伍就远远顺到了门口外面。杨飞文闻言诧异地站起来:“绥儿你怀孕了?”
“什么?”俞绥嘴角一抽,“你才怀孕了!”
杨飞文:“没怀孕你这么刁难你家官配干什么?”
俞绥盯着这个关键时刻猪队友的好友,正想找个地儿把杨飞文塞进去活埋算了,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声笑。有可能是冷笑,也有可能是嘲笑,但是甭管是哪种反正是有反应了。
俞绥倏然抬起头,晏休已经恢复那表情,清晰明朗的眉眼上特平静,他轻点了下头说“好”,就带着那两张饭卡走了。
杨飞文一脸痛心地看俞绥一眼:“你个小白眼狼。”说完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摇了一下头。
“你俩的情趣?”
“屁。”
大少爷坐不住,他伸手抽走杨飞文的饭卡,看着晏休的方向追了过去。
晏休口味淡,他常吃五号窗口,五号窗口排队的人最少。
俞绥跟过去看见晏休真在一号窗老老实实排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把晏休拽了出来,带回五号窗口。
晏大部长这才动了动:“不吃一窗口的豆腐了?”
俞绥气上心里,心说我只想吃你的豆腐。接着他瞥了眼晏大部长冷艳的侧脸,把话咽了回去,咕哝着说:“等会要训练,哪有时间。”
说完顿了下,俞绥抓住晏休的胳膊,额头抵在他肩上,小小声地叹了一口气,讨饶似的。
他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微微侧过头来,阴影在颈窝陷下去一片,面容冷峻,带着几分不可言说。
课间跑操时间。
文一班到四班一个鬼影也没有,跑操大队中间空了一大片。
带跑操的体育老师跑在最前端,习以为常地指挥后面的班级跟前面的班级跟上。
与操场相对应的八字楼另一侧回环曲折的楼道里,咿咿呀呀传来乐器的响声。
杨飞文溜去隔壁玩圆号,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校管乐团的男生一起找俞绥。
俞绥这个教室的座位是层层递减的木制阶梯,右前方的角落摆着用红布罩着的钢琴,教室里地板擦得锃亮,进门还要穿鞋套。
鞋套踩到地板上特别滑,那两男生就是滑溜进来的,因为势头太猛,膝盖一下子磕到地上滑跪到俞绥面前,他俩干脆连起来都懒得起,双手交叠在额头,给俞绥磕了个标准的头。
倚着玩手机的俊美少年吓得撑着台阶站起来:“干嘛?”
两男生说:“绥儿,八级红色警报!”
杨飞文走得慢一点,他看出俞绥的疑惑,解释说:“衍都不是有展会前的暖身比赛吗,我们这次抽到了圣皇附中的国际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第一场就要对上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