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48)
他端着酒瓶悄无声息地站起来,溜了。
旁边有一桌子带孩子的朋友在聚会,里头估计有三个家庭在里面,好几个年龄段小孩挤在一起玩,有两个年纪最小的小朋友趴在椅子旁边互相扯头发。
俞绥就捧着碗和筷子坐在旁边看他们扯头发。
文三那帮人围成圈,在地上摆上纸和笔。
夜色昏暗,这帮人兴奋过头,起初少了那么一两个人他们居然都没注意到。
两孩子不抓头发了,改抓着俞绥的裤腿玩,俞绥任由他俩抓着,风雨不动地吃着自己的。
“裤子不能往下拽,往下拽我就要拎人了。”他跟两个小朋友说着说着忽然抬起头,看到某个似乎想要直接离席的人兜了回来。
晏休对笔仙不感兴趣,站在旁边扫了一圈,没找到俞绥的脑袋,拧了下眉。
他边摸出手机边转身走,信息刚敲出两个字,衣服就被揪住了。
“找我呢吧?”俞绥抬头冲晏休龇出一口大白牙。
大少爷莹白如玉,貌比潘安,一嘴辣椒油。他放下碗从兜里拿出纸巾单手挑开,斯斯文文地擦出一纸橙色,抓着晏休的手没撒,一副吃饱了重新找人算账的模样。
“......”
晏休拽了下衣摆,看起来确认俞绥人还活着了就想走。
俞绥哪里会再让他溜一次,他躲开两个小孩,抓着晏休的肩膀手脚并用扑他后背上,胳膊紧紧贴着晏休的脸,让晏休不得不弓下身去扶着旁边的凳子。
“我再问一个事,”俞绥说,“暑假到我那去送水果的是不是你?”
“你先下来。”晏休冷静地扒拉他。
俞绥一动不动:“你先回答。”
晏休立马说:“不是。”
“……”
俞绥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语气很凶:“你再说不是?能干出大热天还带帽子口罩耍酷的人除了你我就想不出第二个。”
“......”
晏休瘫着一张脸,愣是把俞绥从后背拽下来,他俩拉拉扯扯挤到几个小朋友旁边,勾肩搭背弓下身去瞪眼对峙。
半晌,晏休似乎败下阵来,他满面无语地别开脸,好像看一眼俞绥就头疼:“那个是汤女士给你的。”
“谁?”俞绥懵了一下。
晏休:“我妈。”
俞绥:“……”
俞绥曾经一度有意无视那个世家哥哥的存在,更遑论他那天只是在家门口见了一眼的那对夫妇,从来没有多动过一嘴巴去问人家名字。
要不是袁语忽然提那家和晏颍是一家,俞绥根本不会把这事撂到心上。
日安晏,多罕见啊,全年级就纪检部部长一个。
那会把俞绥给听懵了。
他终于放开晏休,按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啧了声:“早承认不就好了,我又不会怎么你,非要干些扮鬼的事。”
晏休嘴唇张了张,想解释。
他一开始就没有瞒着俞绥的想法,谁知道两边消息不对等,他知道俞绥,俞绥居然不知道他。
但他忽然又觉得事情已经这样,没有多说的必要了,于是又闭上了,看上去无语极了。
独自玩了一把笔仙的文三班里,一个女生红着脸问出“俞绥和晏休有没有可能真的在一起”时,大伙儿终于发现那两位居然神秘失踪了。
“有。”易田小声回答,“他们这不是就在一起么,在旁边陪小孩玩老半天了。”
然后他们撂下笔也不管什么仙不仙,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把他们两人扒拉回来玩牌。
唐泊虎一直嫌弃玩的游戏不够刺激,所以把他从酒吧里学来的“国王游戏”摊出来玩,规则很简单,每轮都发牌,抽到王牌的人随意报两个牌号,指定这两个牌号的人做惩罚。
“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们面面相觑,十分不好意思。
俞绥撩起眼皮跟晏休对视一眼,又有了想溜的念头。
俞绥玩过这游戏,初中有一年学校组织外出活动,在火车上要坐上十二个小时。
到了晚上有些学生兴奋地睡不着,挤在车厢间隙那一块位置里玩国王游戏。
初中生搬了酒偷偷摸摸躲着老师喝,后来喝昏了头吵吵闹闹玩国王游戏。
酒精上头,一帮兔子崽子们玩疯了,拿王牌的同学站起来起步就是x牌和x牌亲一个。
俞少爷虽然左右逢源,但受俞贞耳提面命的影响,骨子里其实守着保守圈的线,像个游离的边缘人。
他旁边的同学牌都不看,扭过头来想亲他。俞绥躲开他走得老远。
从此心里划的保守线就多了一条。
再说现在他和晏休两个自带被起哄buff的人坐在一起,想也知道等会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
俞绥放下牌:“不玩。”
杨飞文手肘子碰碰他:“一把?”
俞绥扫了一圈这些明显挖了坑等着他的人,默不作声地转了转酒杯。
晏休拿纸擦了擦手,大有一副俞绥再说一句不玩他就起身跟着走的架势。
唐泊虎手里拿着一叠牌,来回洗着,等俞绥开金口。
“行。”俞绥不想扫他们兴,玩笑不开过火的时候他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人,“不用发牌了,你们想让我跟晏休做什么?”
那边那几个人一僵。
俞绥觑了眼唐泊虎手里的牌,斯斯文文比划了一下:“我跟你们玩过多少次游戏,还在我面前玩这套。”
晏休偏头看着俞绥,似乎皱了下眉。
气氛一滞,杨飞文直接说:“我就说了别玩这种低级路数,无不无聊!都虎子出的馊主意。”
“又我出的馊主意?”唐泊虎不乐意了,“明明是你......”
易田率先出来道歉,尴尬地四处乱看:“是我先说没见你们两抱过......”
绕了那么大个弯子就为了让别人好兄弟抱一下,易田尴尬地恨不得当场消失。
这帮人很有一起尴尬的毛病,接二连三地咳嗽。
但他们的尴尬和胡思乱想还没有结束,听见俞绥说:“抱过。”
他的手臂有一侧挨着晏休的,在一片喧闹中,他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还跟易田开玩笑:“官方发糖你们都接不住,别嗑算了。”
周围人没想到他自己提起这一茬,先是一愣,然后齐齐吁声。
“你别这么得瑟。”杨飞文不忍直视地说,“我总觉得你再得瑟几天我就脱坑了,太跋扈了。再说你也不问人纪委介不介意跟你凑这热闹。”
俞绥没准是因为喝了点酒,胆子贼大地碰碰晏休:“你介意吗?”
放在平时,他至多撩拨一句就跑了,今天问完那眼睛还瞅了晏休一会儿。
晏休:“......”
他把俞绥的手抓下去,勾着俞绥手腕上那根歪歪斜斜的红绳拉正了,冷冷地瞥了眼桌上那几个罐子。
他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俞绥也没有追问。
杨飞文一看氛围不对,撒开脚丫子立马溜了。
那天没有玩到太晚,晚十点刚过,人群中接二连三响起来自各位同学的家长的慰问。
俞绥说过的不喝酒被他自己掰成两半咽了下去。
到后来俞绥喝撑了,他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就懒恹恹坐在位置上发起呆。
几乎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过了一遍,俞绥和晏休的都没响。
俞绥早早给袁语说过他晚点回去,他慢吞吞地扭头看晏休一眼,发现晏休也很淡定。
“哎,我知道了,我知道!别锁门,我马上上地铁呢,不说了啊!”杨飞文捂着手机一通狂喊完,赶紧扭头看向俞绥,“绥儿,等会儿我妈要是给你打电话,你记得说我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但杨飞文说完没得到回应,他纳闷地转过头来:“绥儿?”
“他喝懵了。”晏休说。
杨飞文啊一声,愁苦地说:“那怎么办?”
接着如杨飞文所料,俞绥的手机真响了。
大少爷虽然没理杨飞文,不过对这套流程很熟悉,对着对面的杨飞文妈妈嗯嗯两声,说:“阿文很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