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28)
“平时小打小闹没什么,但只要有人带头搞事聊那些不给聊的东西,那东西肯定活不过五分钟。”
“我们贴吧的大管理员就是通讯社,剩下的管理员名额,信息老师占一个,会长陈詹妮占一个,我们亲爱的部长大人也挂名了。”易田指指那本子,“他可是有权限的。部长要是不看贴吧还好,就怕他老人家龙颜震怒,一键锁楼,顺便把cp整成禁词......那我们绥儿和部长就成了违禁cp了......”
分析言之有理,威慑力度极大,满桌骇然,无人敢说话。
易田做下总结:“所以我们可能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部长他老人家正在跟宿管大爷唠嗑。
具体地阐述一下这个场景,应该是晏休在听,宿管大爷在唠。
男寝的宿管大爷是个有故事的老人,他是二十六中某个副校长的亲戚,退休以后没事干,干脆跑过来看门,说是每天看年轻的生命跑前跑后能给他带来活力。
副校长也就随他去了。
大爷还养了一只猫,那猫吃百家饭长大,是个胆大的肥猫。大爷说话的时候它冷不丁从看守桌后跳出来,好奇地扒拉晏休拎着的塑料袋。
“诶,”大爷赶紧说,“药别让猫给抓了。”
晏休换了一只手拎。
“额头不热的话,感冒冲剂冲下去,睡一觉就好了,都不要一天的。”大爷伸出根手指,向楼上指了指,“我今天取敲过那孩子的门,生了病气色好差,平时挺乖一个小孩,今天也有点小脾气,不让碰。”
晏休迟疑着嗯了声,问:“您大概什么时候去敲的门?”
大爷说:“第四遍铃响的时候。”
那就是第二节 课下课的时候。
某人昨天头发没擦,湿漉漉地爬上床,后来那毛巾还飞去扔杨飞文了。
晏休琢磨着大少爷的脾气,觉得没准就是没吹头发对着空调直接吹感冒了。
晏休正要走,大爷忽然又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听见大爷问:“你跟那孩子是同班同学吗?”
“......嗯。”
大爷又问:“关系怎么样啊?”
晏休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也可能受这两天看过的读物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觉得大爷好像话里有话。
不过他明显想多了,大爷弯腰抱起那只肥猫,笑了笑:“我随便问问,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看小辈相亲相爱。你看你这来看望同学的心就不错。前段时间我看见两兄弟吵架,太割心了,为个黄毛的枕头都能打起来......”
晏休:“......”
事实上二十六中广大学生都不会希望在宿舍里等到纪检部部长上门探望。
其中俞绥一定要排到不希望的首列。
这个寝室大门紧锁,西伯利亚的风从门缝底下钻出来,往晏休的脚踝上窜。晏休用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跟冰窖大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荡的寝室里草木不生,窗帘紧密,光线昏暗,只有俞绥的床上鼓着的山包隐约还显示着生命特征。
那少年在初秋里开着十七度的冷气,裹着厚被子睡得正香。
晏休走到他床边,发现大少爷还是趴着睡的。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压在胸前,脖子下是枕头,脑袋垂着,催了一个月也没剪过的头发长得遮住脸侧,像颗呆滞的毛球。
晏休伸手往俞绥额头的方向试探,感觉什么温度都没摸到。
他只好拿出体温计,无从下手地对着俞绥打量一圈,堪堪在他额头一点,负五度。
晏休:“......”
他只好对着自己测了几次,惊喜地发现这支体温计坏了,只根据它自己的心情给温度。
晏休扔了体温计,毫无波动地翻出他们寝室的空调遥控器,连摁几下调到及格线上,仍然不满意。
后来他想起来老顾说最近天气转凉,他干脆关掉空调,拉开阳台门,勉强凑一个开窗通风的环境。
可是如今的衍都虽然在紧追各大省转季的速度,但是仍然拖拖拉拉,优柔寡断。
这天里最流行里面和外面穿两件短袖,里面的短袖大一点,要留出短袖的一条边儿。
这种装束放在长辈的眼里,就是要冷不冷,捂一块热的晾一块冷的,不像样。意思就是现在这个天有时候冷,有时候热。
于是过不了十分钟,俞绥活生生热醒了。
他其实没有睡很久,昨天那股子尴尬的劲像亢奋剂戳进他的血管里似的,让大少爷愣是精神了一个晚上
俞绥醒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困倦但是睡不着,大脑皮层活跃的状态。
他自发地社会性死亡,端着微信开开合合好久,差点失手把晏休拉黑。
后来大概是因为杨飞文跟老顾请了假,老顾又给袁语女士发信息通知这事,俞绥立马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儿子,是感冒还是发烧啊?”
“学校就让你这样子生着病待在寝室里?”
一听这个气势汹汹的语气,俞绥猜老妈估计是闲下来了,他深怕老妈真的找到学校来,干笑一声:“没病,就是困,躲懒。”
袁语果然没接下去这茬,噎了老半天,嘀咕说:“让你爸知道又要说你。”
但俞绥知道袁语不会跟俞京缘同志告状,完全不受威胁。
没过多久,“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群聊弹出来,俞贞在里面喊俞绥,让他周末回家吃饭,因为晏颍一家,还有那个跟俞绥同校的世家哥哥要上俞家吃饭。
这八成是从袁语那里知道了俞绥没上课,才会在上课时间发这条信息。
俞少爷拖着困恹的脑袋等了很久,终于酝酿出一些儿睡意。晏休进来之前,他才刚刚睡着不久。
他恼火地踹掉被子,初秋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俞绥抹掉脑门的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生病了。
晏休搬了杨飞文的椅子,在桌子那边等水开。
俞绥憋着股起床气,有那么一会儿连尴尬都忘了。
窗门大开,空调罢工,除了开始那点儿风以外,闷热的不行。
“你怎么在这?”俞绥闷着声,不怎么自在地抿了下唇。
晏休头也不回:“你说呢?”
那底下的男生袖口显宽,衣领折到锁骨,对于俞绥而言闷热的温度,在那人身上一点儿都显现不出来。
晏休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绿色的,撕开口。
俞绥伸出去的脚忽然停下来,犹疑地看过去,一瞬间醍醐灌顶地想起来了所有事。
那是个装药的袋子,晏休拿的是感冒冲剂那一类的东西。
小少爷默默收脚,自己摸摸额头,心想他现在能不能现场生个病什么的。
道阻且长。
寝室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男生的物品杂堆,桌面最干净的那张是俞绥的,磨砂的玻璃杯倒扣着。
晏休确认那是俞绥的杯子以后,拿着去冲洗,回来水正好烧开了。他将颗粒倒进去,拎起水壶冲好一杯,回去时俞绥又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
热死和丢脸死,总要选择一个。
俞绥挪了挪,被子底下又磨磨蹭蹭伸出只手,客客气气地说:“给我吧,谢谢你。”
晏休:“......”
他盯着这位蜗牛少爷:“你先出来。”
俞绥说:“不用了。”
晏休瞥了眼阳台窗户:“你不热吗?”
热。
俞绥轻轻地眨巴了一下眼:“我冷。”
玻璃杯不隔热,把晏休的手捂得暖烘烘的。他微微侧头,不打算再跟俞绥僵持下去:“下来。”
俞绥正打算继续胡搅蛮缠,底下那位部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上去拽你和你自己下来,选一个。”
“......”
大少爷讪讪一笑,默默掀开被子顺着楼梯爬下去。
本来就是热醒的,在被子里一捂,他整个人像被水泡过,额前的短毛粘在脸上。
晏休把被子塞他手里,起身找了条毛巾,还洗了洗,拧干以后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