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暗恋我(63)
林酒的手撑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里的地毯。
气氛仿佛也变得黏稠起来。
卧室里没开灯,四周很黑,比外面走廊里还要黑,看江元野的时候也有些影影绰绰的。
林酒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江元野蹲下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不知名的力道给扼住了。
江元野蹲下来的时候,他才能清楚的看见江元野的脸。
刚才离得远,他还没发现,离得近了,他才看出来江元野脸上不止那一处伤,江元野的唇角都裂开了,额头也带着青紫,他头发短,根本盖不住任何伤痕,白天时候叶晨打的伤痕还能看见痕迹。
那一个伤痕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只是浅浅的印在脸上,但是有心去看也能看出来,林酒的右手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明明就是上午发生的事情,但想起来时候却好像隔了十几年似得,连具体的细节都忘光了,林酒只有在看到那个痕迹的时候才会记起来那时候的愤怒和伤心,但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他的心底里只剩下了懊恼,以至于他甚至都忘了他此时的状况,也忘了蹲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
直到江元野这时,江元野突然靠近了。
江元野动作并不快,是林酒分心,他一眨眼的功夫江元野就过来了,把他吓得立马就往起爬,但下一秒,他就被江元野结结实实的摁在了地上。
屁股一沾上地上,林酒的就看见江元野眸色发红,摁着他肩膀把他往地上摁,强迫他坐下,声线嘶哑的说:“今天的事情我道歉,他是你朋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他了。”
江元野说完,吊睛眼死死地盯着林酒,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过了好几秒,才深吸一口气,带着点警告意味的挤出来一句:“别和我闹了。”
这句话像是在江元野的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一样,他说的十分顺畅,一句话说完,他整个紧绷的身体都跟着缓下来了。
林酒还有些发怔。
他像是没想到江元野会这么说,昂着脸,眼底里都是掩盖不住的诧异,直直的看着江元野发愣。
江元野的脸色不太好,他很疲惫。
他在今天上午林酒离开之后,就去了训练室内打沙袋了,一直打到下午四点。
说是打沙袋,不如说是发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胸腔里溢着充满疲惫的戾气,头痛的想把一切都撕碎,但又没有一丁点力气。
想到之前在洗手间里林酒说的话,他就觉着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困难,他的毛病除了睡不着和头疼之外,又多了一个“空”。
是那种一觉醒来、四周寂寥无人的空,像是有什么习惯的东西不见了一样,然后涌上来的就是不甘,混合着各种焦躁情绪,无时无刻不灼烧着他的理智,医务室里的场景总是时时刻刻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头又开始疼,拿植物精华也不管用,他现在烦躁的时间简直比没得到植物精华之前更多,看什么都不顺眼,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戾气比山都高。
在他冷淡的外表下,汹涌着的是奇怪的情绪,有时他会莫名的冒出一股暴躁的破坏欲,想把所有东西都砸烂,发泄内心日益压抑的愤怒,但有时他又十分安静,安静到生不出任何逆反的心思,只想训练,训练,训练,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安静的度过。
他今天的生活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每一个对江元野有点熟悉的人都会悄无声息的离江元野更远一点——在某些时候,他们这些外人反倒比江元野本人更清楚江元野的状态,江元野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骆驼,他身上背着太沉重的稻草,说不定那一秒钟,那一根要命的稻草就落下来,江元野的所有忍耐就会爆发,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江元野就在这反反复复的拉扯里,学会了怎么收起他的獠牙。
在他因为“捏碎叶晨的每一根骨头”的幻想而感到酣畅痛快,在他因为林酒的几句话而心情压抑的时候,江元野才突然意识到,他对林酒的占有欲已经不是单纯的要这个人,他还想要这个人高兴。
在这样浓烈的欲念面前,之前的那些争吵和质疑全都变成了小打小闹,风一吹就全都散了,只有那火山口一样的贪婪在不断地汹涌,试探。
他被这一整天的心情磨得心脏都跟着鲜血淋漓,伤痛让他无法呼吸,让他不肯不承认自己的喜欢,逼迫他垂下头颅,摆出顺从的姿态来,像是一头为了猎物绞尽脑汁的狼,收起獠牙,只为了舔他的猫一口。
“别再和我闹别扭了。”江元野在林酒怔愣的眼神中,又一次低下了头,这一次,他低到足够低,垂下脖颈,缓缓地拿他的的额头,顶在了林酒的额头上,他喉结一滚,像是有些焦躁,又硬生生忍了几秒,然后轻声问:“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推隔壁预收:《和死敌穿书飙戏》
第39章 追妻火葬场一
江元野说这些话的时候, 林酒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被摁着坐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元野的脸,他能看到江元野手臂上绷起的青筋, 能看到江元野紧抿着的唇角, 能听见江元野剧烈的心跳, 一切都太真实了,导致他思考了好几秒,才敢真的相信——江元野在和他道歉。
林酒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是个软乎脾气, 别人欺负他,他会生气,会反抗,但是如果别人和他道歉, 哪怕这个人伤害过他,他也会心软。
但是, 这都是有底线的。
他有一有二,真的没有三了。
“跟我没关系。”林酒的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酸起来了,他偏过脸说:“你打的人又不是我,你不用和我道歉。”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一把脸往起爬,但他才一动,江元野也动了。
江元野倒没有伸手抓他, 只是用胸口挡在他面前,堵着他出去的路。
“你是要我跟叶晨道歉?”江元野垂着头看他, 昏暗的卧室里, 林酒看不清楚江元野的神情,只是听江元野的声音好像听不出喜怒。
林酒此时的脑袋乱糟糟的,他吸了吸鼻子, 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江元野诉说他现在的心情。
有些人,似乎永远觉得事情能挽回,觉得自己能改变结果,觉得他只要低下头,那些离开的东西就能失而复得。
江元野是听不懂话吗?才不,他在装听不懂,他只是在一次次让步,因为他觉得他给林酒让步了,林酒就该适可而止。
“我没有要你跟叶晨道歉。”林酒侧过头,看着江元野,唇珠一颤,缓缓地挤出一句带着气音的话来:“你觉得,你道了歉,一切就都能当做没发生吗?”
江元野手指一顿,他垂下眼眸,就看见了林酒昂着头看他,问他:“叶晨现在的伤还在,你能这样随意伤害他,以后也就能这样伤害我。”
江元野的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看不见了,他的眉眼压下来,戾气流转,下颌线紧紧地绷着,当林酒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江元野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被林酒说的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疼,他虽然刚才承认自己错了,但是他是因为不想失去林酒才道歉的,他心底里从不认为自己错,更不能忍受林酒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斥责他。
“我从没动过你。”他疼的直咬牙,刚才的好心情全毁了,猛地翻身坐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林酒看,恨不得把林酒的小脑袋拆了,看看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林酒和江元野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转头就要开门。
江元野死死的挡在了门前。
林酒推不开门,只能昂起头来看江元野,江元野的眼眸也在昏暗里定定的回望着他,整个空气似乎都弥漫着莫名的紧绷气息。
恰好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林酒和江元野都是一惊,江元野轻“嘶”一声,烦躁的拿拳头砸了一下门,回头喊:“谁?”
他以为是保姆,但没想到,门外居然传来了他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