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请别碰我,谢谢(88)
主任见劝不动他,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了,只说:“你要试就试吧,不过可别忘记平时分和奖金是挂钩的……实在不行,及时止损。”
像孟习这种学生,他可见得太多了,在办公室敢仗着家里有钱就和老师顶嘴、不听话的学生,你能指望他安定自律下来、再去管别人?
不可能的。
和主任不同的是,唐德对宋淮和孟习还是充满了信心。
毕竟也是他亲手挑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唐德没有失望,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这对恶霸二人组果然充分地发动了主观能动性。
四班女生少,大多性格都比较沉稳,所以往往迟到旷课早退的都是男生居多。别家理科班也差不多,他们的纪委检查早自习时,是站在教室里数迟到人数,孟习就比较直接霸道了——
他选择直接轰炸男生宿舍。
早上六点十五宋淮准时起床,让他多赖五分钟的床,等到二十时把他喊醒,两人洗漱穿衣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之后就可以去楼下挨个爆破了。
四班男生都住在他们楼下,和他们两个‘关系户’不同的是,他们大多是四人寝或是六人寝,加起来七八个宿舍。
也不算多。
六点四十整,孟习从第一间开始敲门,30秒内必须有人回应,1分钟内有人开门。纪委扫一眼,确认宿舍男生全部起床后再检查下一家。
起初也有不服或者是一宿舍的起床困难症,听见孟习的声音后装赖不回应,结果半分钟后就被撸起袖子的孟习踹了大门,墙皮和粉尘哗啦哗啦地掉,吓得一群汉子以为是地震。
当天还被纪委拎到后黑板下蹲抱头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教育,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从此,以往经常拖拖拉拉、踩点上课的四班男生们再也没有迟到过,甚至一段时间后还养成了起床后第一件事开门恭迎纪委的抖.S习惯。
而这种扫荡式进村的流氓检查方法,后期被大家取了个外号,叫‘炸街’。
等到所有人到齐,早自习宋淮和孟习、外加一个课代表,三人坐在讲台上监督背单词背古诗。
不背单词不行啊,学神一脸冷得要掉冰渣子,校霸带着黑色手套坐在前面背书,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凌厉地扫两眼,一副不听话老子就打到你听话的模样,这两人一冷一热,一静一燥,红白联唱得十分登对。
一时间四班简直是用水深火热形容也不为过,老师上课再也看不到踩点进班的学生,一路走过来,要是有哪个班背书声音最响亮、亮得简直是用生命在嚎啼的架势……
不用想,一定是四班。
不到一个星期,整个班的风气就被(打得)振奋了许多,就连班上除了孟习以外考试最差的学生,也战战兢兢地开始背书了。
某次下完语文早自习,田小娟扭过头,唏嘘地和孟习说:“你俩这门神往那儿一坐,我就跟吉祥物似的,看见学神我还犯怵……下次我还是提前下去吧。”
当然主要也是不打扰他俩说话,有时候她坐在旁边,这俩人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搞得一心想嗑糖的田小娟泪流满面,晚上抱着被子心里默写了一篇《痛陈田小娟拆cp书》。
孟习闻言,了然地点点头。
他们三人一起坐时,总是宋淮坐在中间,田小娟能和他说点俏皮话,但是到宋淮面前就不敢放肆了。早自习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让她早点下去也行,省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怕宋淮。”孟习解释说,“他只是看着冷,其实都是端着架子呢,人还是很好的,你以后多和他来往来往就知道了。”
“……”
人好是好,可是只对你好啊,我们和他来往有啥用?
而且这话说的,跟推销自家小白菜似的,话里话外还挺自豪。
田小娟嘴角一抽,匆忙点了个头,又扯了个话题,“说起来,你以前不是不爱上早课吗?怎么现在能起这么早?我们班的男生都在偷偷说你是新任魔鬼了……你是怎么自律调整作息的?”
最近她总是看小说看到一点多,第二天起来时睡眠就不太好,上课总是打瞌睡。然而虽然知道晚睡没什么益处,但是小说看上瘾了那还管几点钟!
本来学习就很累很苦了,还不让人看小说放松一下,这日子就真是没有光亮了。
田小娟很心塞。
“早睡早起啊,”孟习想了想,说,“你可以让你室友喊你起床,像宋淮他就是个人形自走闹钟,每天定时定点起,他会叫我起床,就是再困也得起,你懂得嘛……”
不起宋淮要杀人啊!!
早上起得早,每天都被宋淮督促学习,课间十分钟连打个消消乐的时间都没有,晚上吃完饭洗完澡上床还是要看书背单词,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要累瘫了,哪儿还有那个精力再去玩手机、再去熬夜?
田小娟闻言:“……”
她十分心酸地做了个拱手的姿势,“对不起,我不配。”
我真的不配。
“?”
孟习看她蔫蔫儿的,好像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他一脸莫名,回头时看见宋淮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孟习立马伸出了脑袋,凑过去光明正大地看,“你在干嘛?是不是背着我学习?”
宋淮移开手给他看,原来是笔记本,简单记了一些题型。
“嗯?你竟然也在整理错题本了?”
孟习胳膊一伸,干脆把本子拿了过来。
不得不说,有同桌真好。
之前虽然是单人座,但是和宋淮坐惯了,一个人突然要占两个桌位,难免觉得冷清。虽然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隙,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远。
他想要那种一转头,你就在身边的安全距离。
孟习翻了翻,发现虽然是笔记本,但是内容根本不像是摘抄,例如其中一道题就记录着期中考1卷14条,2错。
后面简单记录了几个题干的关键字,连个答案都没写,就结束了。
除去这个,在右边还专栏画了一排的小格子,从上至下挨个排列,写着什么5,1,还有10之类的数字。
没头没尾。
好学宝宝于是出动了。
“你这个是……错题本吗?为什么这么简洁?”
孟习指着题干说完,又指了指数字,“还有这个是什么意思?单条分数还是总分?”
“算是吧。”宋淮想了想,“是单条。”
“单条??”
孟习更加困惑了,什么时候填空题还有1分的选项了?这道题怎么看都只有一个选项啊?
宋淮把本子拿了回来,用记号笔在页脚重新记下了两个数字,6和40。
“这个,”宋淮指着刚写下的这两个数,一本正经地说,“是你欠我的债,本子是错题本,也是记账本。”
孟习听完顿时:“……”
上次宋淮强制开始后,孟习消极了一阵,终于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好办法——
打欠条。
做错了题目也不能直接在教室里抱来抱去的,既然是这样,那干脆就把这个机会存储起来,留到以后找个合适的场所再用也不迟。
当然,当时的他确实存在要赖账的想法。
谁能想到宋淮这么绝,竟然把他二次错误的题型、得分和总分数给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下想抵赖都没办法……
人家这‘账本’可清清楚楚着呢。
宋淮撑着一侧脸,垂下眼睑,带着笑意问:“说吧,什么时候卖身还债?”
孟习支吾一声,仰着脖子看头顶的天花板,一抹红悄悄地从他耳根处亮起,像是一条漂浮的彩带一路顺延下去,染红了锁骨处的皮肤。
“再说吧。”
他含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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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了晚自习,田小娟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和室友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填塞一下饥荒的胃,宋佳佳忽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