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好久没在家里头洗澡,都快忘记家里的浴室有多小了。学校的环境比家里好,一方面是热水来得快,另一方面是考虑到了他们的身高,样样都加宽加长。从前上高中的时候萧行就觉得自己挺高,190放在哪个地方都足够看,结果上大学一瞧排球队、篮球队,他就像个弟中弟。
而且以前家里也没有沐浴的地方,洗澡就快速擦擦,或者家里拿大盆。等到他上了初中,姥姥说什么都要给一层安装热水器,重新装修了洗手间,弄出了一角能站着淋浴的玻璃间。
等到他洗完,家里完全安静下来,姥姥已经睡了。她年龄大了,经不起激动和劳累,今晚估计累得够呛。萧行悄悄地进了她的睡房,把小夜灯给打开,窗外还闪着红红绿绿的礼花,不知道是哪家哪户在偷着放。
把家里的水电隐患检查了一通,萧行才擦着头发进了卧室,他的头发长了些,要重新去剃一剃,但现在显然还不成。不管现实怎么样,他仍旧遵守着“正月不剃头”这一条,谁也别想在这时候往他脑袋上动剪刀。
等到他推开自己的房门,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特别安静。静得像床上的人又一次陷入了醉氧,连动都不动了。
大概是真睡着了吧,萧行也知道他这两天辛苦,不然也不会肿。好在刚才洗澡的时候自己已经解决过一次,今晚能踏踏实实睡觉。这样想着,萧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单人床旁边,掀起了那床大牡丹花的棉被。
被子肯定被阳光晒过,每回一放晴姥姥就喜欢晒太阳。萧行那颗强大的心猛地柔软下来,家人就是他的最强后盾,也是最不能动的底线,这十几年和姥姥相依为命,延寿的这个小房子是最安全的堡垒。
回家了,自己真的是回家了。萧行往里头挪了挪,把被子往开了一翻。
旁边躺着的人背冲自己,已经换上了东北花样大睡衣。粉花红底儿配上大绿叶子,再往姚冬的手里塞一个手绢他立马能上东北大舞台了。
“怎么还是给换上了?”萧行的双眼宛如被刺,我滴个老天,简直就是性缩力套餐,这还怎么下得了手啊。但一想到姚冬已经醉氧睡过去,他马上又担心刚才自言自语的声音太大,把人吵醒。
算了,人还是那个人,先躺下睡吧,明天还得带他出去玩大雪橇呢。萧行自认为已经什么场面都见过,定了定神,把椅子放在床边当挡头,安安静静地躺了下来。
抬手关上了床头灯,萧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守着家里人就是踏实。
延寿县本来就不热闹,小区到了晚上更没人出来,不像首体大的宿舍里,即便是凌晨三四点都能听见车声,偶尔还能听见人溜达。家里太安静了,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萧行还没歇够10秒就听到了奇异的细微响动。
什么声音?外头是不是下雪了?萧行睁眼瞧了瞧,还真的下雪了,明早可以带小冬堆雪人。
睡吧。萧行再次闭目养神,睡意渐浓,可是那声音再一次出现了,而且听得比刚才还要清楚。咣哧!咣哧!这动静怎么听都不像是下雪了,而是家里进耗子!
这还得了?萧行一把掀开大花被,打开床头灯,刚要下床捉拿夜间啮齿类动物,余光瞥到了姚冬那正在咕叽咕叽动的侧脸。
“你吃什么呢!”萧行马上明了,“耗子”竟在我身边?
“啊?”姚冬被鹅黄色的灯光照亮全脸,眼睛不适应地眯着,嘴角一片湿润,喉结正动,显而易见就是在往下吞咽。萧行连忙把他的肩膀按过来,给人老老实实压在自己的枕头上,再去掰他的手。
不是别的,就是刚才那个冻梨!而且皮都啃没了,已经被吃了一小半!
“卧槽……”萧行的心脏当真抖了个哆嗦,即刻去捏姚冬的下巴,“张嘴!”
“啊……”姚冬张开嘴巴,刚才啃掉的那一口已经没了。只剩下冰冷的舌头和健康的牙齿,还趁机伸出舌尖勾了下大萧的手指,今晚我就是东北魅魔。
“你……你……”萧行坐在他的旁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沟通技巧和语言能力。单嘴啃冻梨,他绝对是第一人。
“这东西不能硬啃,牙没崩吧?我再检查检查。”他又不放心地重新看,确定每一颗牙齿都安安生生住在姚冬的口腔里才放心。姚冬并不懂得自己的举动有多大的冲击力,只是上下牙床酸得发麻:“怎么了?这个,不能这这这样吃的吗?”
萧行冷静了一下:“宝贝儿,你是一头生猛的小鳄鱼。”
姚冬也跟着坐起来,两个人面对面。萧行从他手里拿过冻梨:“你的咬合能力在几分钟前不亚于一头鳄鱼进行死亡旋转,非洲大陆的鬣狗都没你厉害。这东西和石头没区别,要泡在水里,最后外头结一层冻壳,里头软了才能吸溜。你牙真的没事吧?”
“没事啊。”姚冬揉揉下巴,“就是,有点酸。”
“都跟你说了,得放放,你把我吓死得了。”萧行哭笑不得,拧上床头灯把人搂身上又躺下了,“你这牙口可真厉害……这衣服舒不舒服?不舒服我给你换一身。”
姚冬刚啃完冻梨,现在又开始找他的枕头,脑袋直接钻进了大萧的睡衣里面,拱到胸前。萧行顿时被压得喘不上气,又不舍得推开,两只手顺理成章地掐在了姚冬的侧腰上。这手感特别像抚摸小马驹,皮肤紧实到难以想象,肉牢牢地扒在骨头上,一丝赘肉都拎不起来。
左胸口忽然一凉,被抽真空似的,进入了一个冷飕飕的地方。
“你刚吃完梨!悠着点儿,啃掉了我怎么比赛啊?”萧行被冷得一激灵,这回不止姚冬缩,他也有一点开始缩了。
但姚冬没吱声,只能瞧见他脑袋在衣服里动来动去,左蹭右蹭。萧行被他咬得又疼又痒痒:“你报复我呢吧?都跟你说了,老街坊就是过来问问,他们肯定不会逼着我干嘛。再说了,我相亲的条件都和你们说了,肯定找不着。”
“哼,男人有钱,就变坏。”姚冬短暂地放开嘴一瞬间,然后再一次啃回去,小鳄鱼可不是吃素的,小鳄鱼要吃胸口肉。
萧行无奈地喘了一口气,自己到底谈了个什么恋爱啊,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战。半分钟后,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要和自己算账的人居然打起了小呼噜,萧行再往下一瞧,什么叫“有奶就是爹”啊,居然又叼着睡着了。
这男妈妈的命运已经刻在了自己的基因里。
姚冬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只知道睡醒之后牙口酸,早上刷牙的时候都很不舒服,全赖那个冻梨。昨晚下了半夜的大雪,直到他们起床都没停,这也是他头一回见真实的“雪打灯”,每一片恨不得都有半个手掌大。
“姥,我带他出去玩儿了啊!”萧行吃过饭,又收拾了家务,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去吧,小心打滑,别给人家摔着。”姥姥从一睁眼就笑呵呵,“别冻着!”
姚冬谢过老人就跟着大萧奔出家门,全身已经全副武装。他没有能够应付大雪的装备,可是雪地靴这时候派上用场,踩在膝盖高的雪里不打滑。银装素裹,雪像小蘑菇一样堆在路边,任何盖上雪的东西都变得圆乎乎,没了棱角。
他坐在一个木头雪橇上,前头有男朋友拉着。
“前头有个大下坡,以前我们都在那里玩儿,我拉你过去。”萧行倒着走,拉着雪橇上的姚冬,“你想去滑冰场么?”
“我不想去,我就想想想在你家附近玩儿。”姚冬还在犯困,“你不滑吗?”
“走习惯了,也摔习惯了。”萧行停下来,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姚冬坐在雪橇上的照片,设定为手机壁纸后发送到[我们都有0]群里。带男朋友回老家了,这不得好好显摆显摆啊!
祝杰:[我带小业也这么玩儿过。]
嗯嗯嗯,你俩什么都玩儿过,萧行等着唐誉说话,结果唐誉直接发了一张照片,就是昨晚小冬穿上东北睡衣后的自拍!
唐誉:[你为什么要逼着我弟穿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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