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姚冬今天下午体力支出太大,现在一步都不想动弹,只想睡着回宿舍。可一出“国内到达”出口,他再疲倦也要作出精神的样子来,因为眼前是一群接机的人。
刚看到的时候,姚冬还在想这些人要干什么,今天有什么明星抵达吗?等到看到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给张琪苒递了一束花他才清醒,哇塞,是专门来接他们的?
这么晚,这么冷,他们等了好久吧?
“多谢大家,多谢大家,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接机了,你们回去也不安全。谢谢大家了啊。”罗锐一边鞠躬一边道谢,又不想伤害这些孩子的热情,又不希望他们下次再来。他像带了一整队的帝企鹅,每个人单独看不觉得多高,一群人浩浩荡荡就显得特别突出。
姚冬头一回被人接机,还没走出10米,怀里已经多了一束鲜花和几封信,还有人特意给他献哈达。别的他可以不要,哈达是必须要接住的,他双手合十弯下脖子,用藏语说了一句“福寿安康”。
萧行手里也有礼物,但是他一直在找萧纯和舅妈,她们说今晚不管多晚都会来接机。没想到熟悉的人没看见,华建国居然也在接机人群里,萧行心里警铃大作,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决定手术了么?
作者有话说:
大萧:突然变色?
小冬:你好dirty,好期待。
第123章 我哭了我装的
上次见到华建国是在机场, 没想到这次见到也是在机场。萧行怀里的鲜花还没焐热,一下子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但不得不说,他老了好多。萧行小时候总觉得他是世界上最难挑战的那个, 光是追着自己打就能追出二里地去。恐怕华建国也想不到自己能长这么高吧, 命运给他们掉转了位置。
“大萧!”萧纯的声音也掺杂在接机的人群里, 她周围都是家属,很多人是特意赶过来接一下闺女或儿子, 庆祝他们的头一回世界亮相。萧行顺着这高亮的喊声找到了她,也找到了舅妈杨芬芳。
杨芬芳并没有叫他,只是站在闺女的身后朝他招招手, 一时间感慨万分。没钱一直都是家里的困难, 大萧他妈妈的钱到今年刚好用完, 就像一个不放心孩子的母亲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知道以后的路大萧都不会再缺钱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杨芬芳擦了擦眼睛,人一上了年龄,眼眶就浅。她们一起等着大萧走过那一排栅栏, 在家都想好了,先给他一个拥抱再说,但冲出去的那个人影彻底破坏了她们温馨的想象。
华建国冲出来的那一秒, 姚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大萧!”华建国虽然老了,但胜在身高还在, 三两步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张兵刚好站在队伍的左边,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秒!学校不是说暂时不让他们见面吗, 怎么这人突然间就来了?
余光里, 许许多多接机的人都举着手机, 方行赶忙从队伍右侧跨到左侧来, 恨不得亲自上手捂住他的嘴。糟糕, 今天的接机一定有人录全程,这华建国不会又说什么吧,肯定要道德绑架!
一哭二闹三上吊,万一他往大萧面前一跪,这不就直接把孩子架在火上烤嘛。大萧不管是答应不答应,搭理他还是直接掉头就走,都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式。
罗锐负责带队,回身就瞧见这惊险的一幕,也掉头往后。3个教练像老鹰捉小鸡那样去逮华建国,但没想到这回他们的动作都没有一个人快。
姚冬伸开双臂,挡在了大萧的前头。
白色的哈达还在他的脖子上戴着,金色星星在耳垂下轻晃,姚冬像迎着一场凶猛的白毛大雪,直面了大萧生命之初的那一抹苦涩。
“你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姚冬的身高在队里不算什么,但是比华建国高多了,挡成一道墙,“你离开!”
华建国的怀里也抱着一束鲜花,脸上堆满了笑容:“我来接一下你们,我来接一下,大萧啊,这是……”
“谁要你的,鲜花!拿走!”姚冬恨不得一把掀了这捧花,谁要?谁要!这花是你能送的吗?
晚间机场本就安静,原本空旷安静的到达大厅就没有多少人,姚冬的声音也就格外清晰。华建国一时尴尬,不敢上去,但思考之后还是往前上了两步:“大萧,大伯知道从前做错了,今天是特意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怪大伯,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人群将他们围了起来,现在想走都走不了。萧行根本不想看他,一眼都不想。
家属队伍那边也冲出了一个人,萧纯的音调更高,甚至都有点破音了:“谁和你们血浓于水?你现在马上滚!”
杨芬芳连忙在后面拽着她,倒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萧纯这个脾气冲过去肯定要打架的。而是她担心真动手了两个孩子不好解释,本来就算他们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妈你松手!”萧纯用力地甩着胳膊,“松开,我今天过去一定要讨个说法!”
“别冲动,别冲动。”杨芬芳紧抓不放。
“我冲动?我要是冲动,我早闹到他们医院,闹到他们单位去!我看谁往后不做人!”萧纯豁出脸去,心却滴血,“你现在来认亲了?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罗锐一瞧,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连忙给张兵打眼色,让他护着学生先撤退。可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多了起来,就算走也无法马上脱身,而华建国还继续往前,似乎他拿定了注意,只要自己态度软化,大萧一定不会不顾他的个人形象,伸手当这个恶人。
但紧接着他怀里的鲜花就被一个“恶人”给打了下去,整束花掉在地上,落在脚边。
“你真让人恶心,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家人。你这还算是家人吗?家人不该是这样。”
这是在场没人能听得懂的话,叽里咕噜像是外国的语言,但它属于中国,属于那高山上几千米的海拔。
“你以为你现在很诚恳吗?你像一个假人,你好虚伪!”姚冬流利地说着家乡话,终于能够一吐为快,字里带风,风里带火,将愤怒变成了实体化的温度,将情绪变成了字,“萧行小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天上哪个佛允许你们忘记的?”
神明在上,将人的苦难都看在眼睛里头,姚冬从来都相信祂们看得见。
华建国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脸色逐渐不好看了,能听出这是在控诉。
“你们打他,不允许他回家,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家,该有多可怕。你们不止是打他,还拿走了他阿爸阿妈的结婚证书,不还给他……”姚冬被自己的泪水噎了一下子,他原本打定主意绝对不哭,但多愁善感的他还是没能忍住。
萧行不愿意他太激动,想要拉着姚冬离开是非之地。
“你们又为他做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只是打他,骂他。”然而姚冬怎么可能走,就算是教练命令他离开他也不动,“你们还拿走了钱!”
藏语像是给这一段话加了密,但是每个人似乎都听得懂。
只因为情绪是真的,情绪会传染。
大颗大颗泪水从姚冬脸上往下掉,他从小就是这样,一吵架就先哭出来,委屈得好像是自己遭受了不公的对待。
袖口从脸上一擦,姚冬再次直面华建国,鼻音浓重,眼神锐利:“那是他阿爸的死亡赔偿款,你们拿走了,你们凭什么拿走呢?你们是他还活着的监护人,应该好好照料他长大,你们没有照顾老人,没有照顾小孩,还跑到学校里去要钱,要说他阿妈背叛了婚姻,你们就是造孽了。”
“他的零花钱都是捡垃圾换来的,那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他成了世界冠军,你又凭什么出现?你的血不浓,你的血比水还要淡,还要刻薄!”
机场的安保人员终于闻讯赶来,拨开了接机的人群。罗锐帮着疏散:“都让让,都让让。”
张兵和方行一起带着队往外走,嘴里喋喋不休:“多谢大家,先让一让,让一让。”
好不容易有了能离开的通道,萧行拉着姚冬的运动包就往前跑,一群人跑起来就把后头的人群落在后头。首体大的车早在地面停车场等待,他们呼啦啦地往上跑,训练有素,上了车就开始找自己的位置。萧行把两个人的运动包往上头的行李架上一扔,将姚冬拉到旁边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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