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只是想要替人类除去此害而已,这只松鼠妖,已经吃了太多人了……事成之后,郎君便可以和我一起,进入画中,永生不死……当然,若是郎君不愿,婳娘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愿意赠郎君黄金百两,送郎君离开……”
婳娘蛊惑道:“郎君,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一定要照那松鼠妖的正面……”
婳娘的传音同样没有引起松老的警觉。
婳娘和松老依旧在战斗,双方都好像根本没有注意角落里的贝榆。
贝榆咬紧了牙齿,朝缺头神像身上爬去。
婳娘和松老的战斗使得整个地面都在震动,贝榆一个跄踉,差点没从神像上摔下来,只能死死地抱住这个泥塑。
此时松老和婳娘的战斗莫名地轻缓下来,地面不再震动,似乎都在为贝榆得到铜镜创造机会。
终于,贝榆的手触碰到了这个铜镜,微微一用力,铜镜就被贝榆拿了下来。
贝榆带着铜镜,爬到神像底下。
他拿起铜镜一看,看到了面色仓皇的自己。
他偷偷拿起镜子,朝对战中的两妖怪一照。
战斗中的两妖怪不时变换方位,这铜镜只能照到他们的侧面。
贝榆看向镜子,不禁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摇下,手中的铜镜差点都没拿稳。
只见那铜镜里面的,哪里是一位貌美佳人和一位慈祥老者?
那一个,只剩下一张美人皮,里面无骨无肉,空空荡荡,见之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而另一个,则是一只如牛般大小的松鼠,爪子如刀般尖利,面容狰狞,望之腿脚皆软,心惊肉跳。
“贝榆,就是现在!”
“郎君,快!”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却同时响起,一苍老,一娇柔。
松老和婳娘惊愕地对视,像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声。
难道——
而在他们出声提醒贝榆之后,贝榆迅速站了起来,鼓起勇气拿出自己手中的铜镜,闭着眼睛朝某个方向一照——
林苏的瓜掉到了地上。
他默默捡了起来,换了个瓜继续吃。
作者有话说:
所以,被照的人是——
第129章 野庙
只见那铜镜忽地闪烁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啊!”被那镜子一照, 婳娘发出一声惨叫,身躯顿时化作了一股青烟,消散在野庙内。
白光消失后, 原地出现了一头如巨牛般大的松鼠, 它的眼睛如同瞪铃,嘴唇突起,胡须约莫一指粗细, 身躯弯曲, 形似人立,两双爪子如钩般尖利, 闪烁着寒光,兽性毕露,看上去凶残骇人。
贝榆死死拿着铜镜,不停往后缩。
他知道松老被铜镜一照后会恢复原形,无法使用妖力,却忘了松老的原形是如此凶残,他不是婳娘,没有制服松老的能力,即使松老无法使用妖力, 杀死他也是轻而易举。
于是贝榆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神像后面。
他要被吃掉了吗?
然而这只松鼠怪物却放下了爪子,没有向他走来。
贝榆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 这松鼠怪物身后已经聚集起了一滩血水,血液依旧在不停地滴落, 而这血液的源头, 正来自松鼠怪物的后背。
原来刚刚松老为了使婳娘露出间隙、给贝榆使用铜镜的时机, 硬生生受了婳娘一击, 已是强弩之末。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野庙里响起。
“贝榆,你曾救我一命,如今我亦救你一命,我们因果两清……你从壁画中带出的红绣球,乃是人间欲望凝聚而成,切记将其焚毁,否则必然会惹来大祸……”
“婳娘虽然消散,却没有死亡,她是这壁画之灵,吸取人类的欲望方生出了灵性,但她与这神庙同生同死,壁画不毁,人类对她的欲望不散,她便永远不会死亡……”
贝榆看向那壁画,发现壁画的颜色暗沉了许多,水榭里的红鲤鱼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最令他恐怖的是,他依旧在亭台上看到了婳娘,只是与之前相比,婳娘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神采,其余婢女们的眼睛里也失去了灵性,与之前的活灵活现截然不同。
松老却接着道:“但你切记,万万不可毁坏这神庙……我不知这神庙供奉的是何神,我只知道,千万年来,试图毁灭这神庙的能人志士,无一不遭到了厄运……”
“直到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位道人来到了这里,这铜镜,便是那位道人留下的法器。那道人毁灭了婳娘的真灵,却发现无法彻底毁坏这壁画,便将这铜镜留在这里,镇压婳娘,若是有一日婳娘重聚真灵,便可以使用这法器再次消灭她……”
“此后沧海桑田,过去聚居在这里的人们渐渐移居他处,神庙居于深山老林之中,逐渐荒废,婳娘没有人类欲望的滋养,花费了数千年才重聚真灵,只能诱惑偶尔来此处的过路人,难以成气候。她被拘于壁画中,无法离开,因为这铜镜一直悬挂在神像手中,对着婳娘,一旦婳娘离开壁画,便能立即将其斩杀,而若是凡人看到了铜镜中的景象,便可以发现这壁画的诡异之处,立刻逃离……”
“故而婳娘之前从来不敢脱离壁画,降临人世,谁知……”松老沉吟许久,方说道,“我之前尚未注意,如今一想,方发觉那铜镜的方位发生了些许改变……也许是前人被婳娘所惑,改变了镜子方位,给了婳娘出现的机会……”
“如今她被铜镜一照,没有千年恐怕再难重聚灵性……但她终有重来之日,故而你万不可带着铜镜离开,我不能触碰这铜镜,你切记要将其放回神像手中。”
松老嘱咐完,咳嗽了几声,方深深地看了贝榆一眼,弯曲着兽身离开。
贝榆心中五味杂揉,他不知道松老那最后的眼神里面有什么,是失望,愤怒,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是愧疚,不安,惭愧?还是他无法克制的,从骨子里涌出的畏惧?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松老离开。
但不可否认,松老离开之后,贝榆终于感到了深深的放松,但他却没有因此快活不少,反而心里有些压抑。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救一个老人、救一只松鼠,却无法毫不害怕地救一只比人还大,爪牙尖利,相貌凶残,甚至能说人言的松鼠妖。
贝榆摇摇头,将这些情绪驱散,不管怎么样,他得做完松老嘱咐的事情,将这铜镜放回去,然后按照松老所说的,将红绣球销毁。
正当他要爬上神像时,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
“怪物!怪物!”有人尖叫起来。
“镖头,怎么办?”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打死它!”
人们的尖叫声、怪物的嘶吼声,逐渐混为一体。
贝榆心中一惊,他听到了,那发出凄厉声音的嘶吼怪物,不是松老又是谁?
他急忙跑出野庙。
只见暗沉的夜色下,一堆镖师拿着武器,围攻一只如牛般大的松鼠怪物,那松鼠怪物身上已然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气喘吁吁,但即使是这样,它依旧挥舞着尖利的爪子,眼里满是暴虐,凶态毕露,它不断嘶吼着,在地上爬行,冲向对它挥来的武器。
松老在与婳娘的对战中,早就受了伤,已是强弩之末,又被那铜镜一照,失了法力,面对这些身强体壮的镖师们的围攻,自然难以抵抗。
“等等!”贝榆大喊道。
他连忙跑过去阻止众镖师们,贝榆挡在松老面前,喊道:“镖头,不要打了,是它救了我们!”
“贝榆,你在说什么胡话?”大胡子镖头不解地问道。
原来镖师们逃离野庙后,只能露宿野外,现在本就是晚上,是凌山虎出来活动的时间,山里到处是虎啸,听得他们手脚冰冷,不断发抖,镖师们跑得急,逃命的时候,谁还记得带什么火把、火折子,只本能地拿了自己随身佩戴的武器,他们跑了一会儿,便没法跑了,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双手不见五指的,交叉的树枝在黑黢黢的夜里张牙舞爪,风一吹,便传来阵阵可怕的呼啸声,又经历了野庙惊魂,此刻镖师们就如同惊弓之鸟,看什么都觉得是鬼怪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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