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谢久从开始到现在看完了全程,终于忍不住了,“小孩,把你家队长当宝宝照顾啊?”
餐桌上的人闻言全部望过来。
看见林漾面前的两大盘食物和一碗面,纷纷顿了顿。
神色各异。
寒路让继续投喂的动作顿住。
有点紧张地绷起胳膊。
短暂的安静后,林漾笑着把面挑起来:“他还有更乖的,你羡慕不来,别想了。”
谢久:“?我……”
茶茶哈哈大笑:“队长你不能这么说,久哥只是在这边没什么熟人,回北美赛区他可是老前辈,还是有很多新人会孝敬他的。”
“老”前辈谢久咬牙:“我谢谢你,本人芳龄二十一,还没老到那种程度,用不着人孝敬我。”
包间里几人笑得更欢了。
寒路让在旁边迅速偷瞟了一眼林漾,见他低头去吃那碗面,他才放松了些。
“不过说起来,久哥你可别得罪Frost。”茶茶说。
谢久挑眉:“咋了?我还怕他晚上暗鲨我不成?”
“不不不。”茶茶摇摇手指,“你算算时间,下赛季等你回了北美,他也正好进了RTG啊!”
“对哦。”经理加入话题,“Frost通过试训之后是直接进主队吗?那你们就要在赛场上当对手了。”
寒路让倏地望向林漾。
黑瞳非常明显地亮了不少。
林漾拿水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没赞同也没否认。
寒路让怔忪。
几秒后,在林漾感知到他的视线之前耷拉下眸子。
“到时候你要是被我们队的新人按在地上捶,那多不好啊,对吧,久哥?”茶茶还在挑衅。
谢久眼睛危险地一眯:“你小子找打是吧?”
“他能按着我捶?”他手指点了点寒路让,又去揉茶茶的脑袋,“我先教教你什么叫尊重老前辈。”
茶茶“啊”地惨叫:“舟舟救命!”
谢久老早就被他呛了好几回,心头旧恨一起报:“喊谁都没用,今天非收拾你。”
茶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久:“谁要跟你相见?”
“我又没说错,我们以后没准赛场上天天碰见,你欺负我,Frost也不会放过你的!”茶茶浑身都是痒痒肉,被他捏得嗷嗷叫,“队长救我!”
林漾失笑:“救不了。”
一顿饭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出来之后天都黑了。
加上谢久,RTG一共开了两台车,回去自然不用再挤一起。茶茶、陈敛舟、老张和经理上了一辆,谢久和林漾上了另一辆。
寒路让想也不想,小跑几步跟在林漾后面。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谢久半开玩笑地沉着嗓子拦他,“坐哪辆车来的,就坐哪辆车回去。”
林漾胳膊一伸直接把人拉上来,关了车门:“幼不幼稚?”
“……”司机发动车身,谢久撑着下巴撇撇嘴。
他就是个爱热闹的性格,尤其爱逗别人玩,现在闹不起来了,叹气:“没意思,真没意思。你老这么护着他。”
林漾本来就累,吃饱更犯食困,懒得跟他争论:“你总是招他干嘛,非得把人惹生气,惹生气了到时候你又打不过。”
谢久一听来劲了:“我打不过他??”
“小子,敢不敢回去跟我solo?”
寒路让在林漾身边的座位坐好,撩起眼皮:“对狙?”
狙是谢久最擅长的,这话属实有点挑衅了。
“你小子……”谢久哼道,“不对,对什么狙,对狙太欺负你了。”
“你队长不是才教了你飞镖吗?”他回过头,“刀战,三局两胜,敢不敢?”
寒路让:“五局三胜。”
谢久愣了愣。
他笑了:“行,五局三胜就五局三胜,三局两胜怕我发挥太好,想跟我打消耗战?我跟你讲,你可打错算盘了,我打持久战从来没……”
“三局怕你输得太快,没意思。”寒路让打断他。
谢久:“……”
谢久咬牙切齿:“林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这么跟前辈说话?”
林漾靠在车窗边,弯起眉眼,用一声笑表明了他的态度。
谢久:“……”
谢久:“你俩就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林漾挑眉:“嗯,成语学得不错。”
谢久:“……”
谢久争不过林漾,怕再讲下去又会被寒路让呛几句,骂骂咧咧地在前面放了车载音乐,塞上耳机,耳不听为净。
回程路上要经过越江隧道,车上忽然变得很安静。
明明灭灭的灯光映进车里。
寒路让还保持着刚进车里时的标准坐姿,实际上脑子里全是刚才饭桌上林漾的反应。
没由来的,他又想起昨晚听见林漾和谢久在阳台上的对话。
他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没再交谈,但寒路让还是隐约听到“等他走了”、“基地空荡荡”这几个字眼。
信息很碎片化,寒路让思索不出结果,却又很想知道试训之后的安排。
想跟林漾一起打比赛。
非常想。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或许还差了点。
但打替补也行……
他缩了缩五指,正不着痕迹地想往林漾那边瞄一眼。耳边一道细微的布料摩擦声,下一秒,肩膀上倏地一重。
林漾不知什么时候睡着,脑袋歪过来,靠到了他身上。
寒路让瞬间浑身绷直。
似乎是觉得不怎么舒适,林漾的呼吸急促了几秒,寒路让连忙试着放松下来。
果然,靠在他肩上的人感知到“枕头”变软,气息又恢复了平缓。
林漾细微的鼻息有节奏地洒在他颈窝,温温热,还有点痒,让寒露让下意识地想战栗。
但他仍是生生忍住了,一动不敢动,连呼气都下意识放轻。
前座的两人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戴着耳机沉浸在音乐里,没谁注意到后座的情况。
车不知道走了多久,隧道仿佛变得无限长。
就在寒路让平稳心态能稍稍放松些许时,林漾没靠稳,忽然往下滑了一点。
一个异常柔软的触感很轻地蹭到了他颈侧。
寒路让后脊骤然一麻。
酥.麻一路直窜向后脑勺。
短暂的呆愣过去,意识到颈侧贴着的是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
后面又经过了什么地方,寒路让已经记不清了,等车停下来,坐在前面的谢久喊了一声就开门跳下车:“卧槽,终于到了,跑那么远去吃火锅,我差点在车上睡过去……”
肩膀上的人动了动。
林漾睁开眼,撑起身子。
好半天才回过神:“我睡着了?”
他很久都没这样在车上睡过觉,何况还是靠在别人身上睡的。
林漾揉揉脖子,发现寒路让看上去僵硬得像是一尊石像。
“是不是压到你胳膊了?”他皱眉,说着就要把手伸过去捏捏寒路让的肩膀手臂。
寒路让一激灵,“唰”地一下往后缩了点躲开。
林漾被他的举动弄得愣了。
“没……”寒路让意识到他反应过激,“没有压到。”
林漾只当他不好意思说。
职业选手都身金体贵,何况肩膀手臂这种重要的地方,哪有压在后辈身上睡觉的道理。
笑着道:“下次直接把我喊醒就行。”
但寒路让沉默几秒,摇头道:“没关系。”
林漾:“嗯?”
不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寒路让抿一下唇,低声:“你靠多久都可以。”
林漾一怔。
哑然失笑,把他拉过来揉脑袋:“你怎么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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