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老张紧急四下张望。
还好。
大家的注意力还在前面讲话的几个人身上,除了他,没人往这边看……吧。
应该没有。
主持人把寒路让揽上前去发言时,见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
然后笑:“哇哦,这是Frost第一次夺冠,看起来真的很激动,脸都红了。”
寒路让的背影很明显地绷了一下。
在他身后,林漾低下头,抬手掩住嘴角很轻地笑了一声。
这声笑传到距离他最近的寒路让耳朵里。
寒路让竭力克制着调整好情绪,嗓音仍是比平常沉:“是第一次参加季后赛,也是第一次拿到联赛冠军。”
主持人笑容依旧:“第一次参赛就拿到了冠军噢!”
台下起哄地“哇哦”。
谢久:“……”
又有几支队伍接受不了,退出了现场。
IOR拿到第三,他们还得在台上一直等第一的颁奖仪式结束才能走。
谢久“啧”道:“这队没完了是吧?主持人也帮他们刺激我们?”
旁边的队友听懂了大半,语重心长地拍拍他:“泥闷有句话,失败是经常的事,Don\'t be upset.”
“那叫胜败乃兵家常事……可问题我们也没胜过……算了。”谢久自觉跟老外解释不清。
又听了几句,发现寒路让说到现在还在讲“最感谢的人是队长,队长给了我很多机会,如果不是队长……”
谢久:“。”
谢久又“啧”一下,看见还没说话的林漾,决定彻底屏蔽这两人的发言。
直到主持人也在听见第九次“队长”后忍不住笑着提醒:“Young队长是你职业生涯上的贵人,得到赏识确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但你自己呢?拿到冠军之后有没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
寒路让停顿了好一会。
林漾又偏过脸去。
“……”察觉他是在笑,寒路让安静半晌,终于算是稍稍冷静了点,“夺冠很高兴,但是……”
“以后每年都会这么高兴的。”
“RTG永远会是冠军。”
台下的粉丝们高呼。
国内实时转播:“够狂!我喜欢!”
“新人就是不一样啊,敢这么发言,这话放哪个别的选手都不敢讲。”
最后发言的是林漾。
但他对着镜头,弯了弯眼睛,顺着寒路让的话:“嗯,拿到大满冠很开心,感谢所有陪伴我的人。”
“RTG,永远是冠军。”
-
赛前想好了一堆夺冠后的庆祝方式,但等真正放松下来,回程的路上全是哈欠声。
整整一年的辛苦备战,长达三个小时的顶级对决,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
“今天不算……先欠着,等我睡醒,我要狠狠吃垮你们,烧鹅烤鸭麻辣香锅芒果西米露……”茶茶在台上哭了一场,已经半靠在陈敛舟的胳膊上胡言乱语,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梦话。
老张跟好友列表的同行全部炫耀了一遍,心情很好决定大赦天下:“行,想吃什么都行,只要你吃得下,我买单。”
寒路让身上背着林漾和他的外设,两人下车开始就脱离大部队先进了电梯回房间。
房里开着暖气,还是早晨离开时的温度。
门“滴滴”两声锁上。
谁也没去插房卡,外设包被随意搁置在脚边的地毯,寒路让回身去吻林漾。
短暂亲昵了片刻,等灯打开,林漾抬眼才发现他进的是寒路让的房间。
酒店的布局几乎都一致,但房里的东西,床头的耳机线,床边的鞋子,门口挂着的外套。
所有物件都是寒路让的。
两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亲到了沙发上,林漾几乎是半个人都要陷进去。
他抬起眼,撞进寒路让直勾勾盯着他看的黑眸。
里面写了什么根本不需要他猜。
林漾无声扯了一下唇角。
在他想起身的同时,寒路让拽了一下林漾的袖口。
没让开。
才握过奖杯的手心还是热的,说出来的话也烫人:“后面没比赛了。”
“今晚能不能……就睡这里?”
林漾顿了顿。
许久,寒路让捏他袖子的手指还没半点要松的意思。
“睡这里,先放我回去拿个衣服?”林漾跟他打商量。
两人身上还都是队服。
半小时后,林漾穿着寒路让多带的一件睡衣从浴室出来,对他扬扬下巴示意空出来的浴室:“去。”
他身上全是酒店里沐浴露的高级香氛味,干干净净又很温暖。
寒路让没洗漱,当然不会让在赛场坐了一天的衣服粘到林漾,二话没说也起身进了浴室。
但他再出来,房里只剩了一盏很小的夜灯留下来等他。
“队……”还没喊出口,看见床上的人偏过脑袋侧躺着。
寒路让一怔。
意识到林漾打完一天比赛很累,他放轻动作慢慢靠近。
林漾对着浴室的方向,阖着眼,似乎是在等他出来的途中睡着了。
寒路让抿了抿唇,拿指尖去撩了一下林漾额头的碎发。
就亲一下。
动作极轻,寒路让俯身。
林漾平缓温热的呼吸扑到他鼻尖唇上。
小夜灯朦胧的光像给林漾覆了一层绒绒的金芒,连睫毛都带光晕。
长得太好了,这么近也完全看不见任何瑕疵。林漾眉骨下方那颗小痣又一次撞进寒路让的视线。
下意识的,他垂眼去看林漾领口。那里的锁骨上也有一颗同样颜色的痣,或许更淡一点。
“……”寒路让轻轻低下脖颈,把额头虚虚抵住林漾的。
他自然是不忍心把林漾吵醒的。
该去床另一边陪林漾一起睡。
可眼前这个场景……
林漾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睡过的床褥和被子里,枕他的枕头。
从头到脚,浑身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被属于他的味道侵染。
这几个念头一开始就迅速在他的大脑翻江倒海地肆虐,寒路让后脊一缩,肩胛处都抑制不住地紧绷想要战栗。
唇上的触感温软。
寒路让手指缩紧。
狠狠呼出一口热气,他骤然起身,拽过浴巾就打算重新进浴室——没能走动。
林漾牵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体温很热,问他:“做什么去?”
寒路让:“……”
寒路让垂着眼皮:“去洗澡。”
林漾笑着挑起眉毛:“不是才洗完出来?又洗什么?”
寒路让感觉仅存的那点自控力在飞快崩塌:“再洗一遍。”
这种信口胡诌的回答叫林漾更想笑:“你真是……”
被牵住的手指自那一处开始一路向上烫到指根,寒路让祈祷林漾不要再说什么招他的话。
但林漾眨眨眼,撑起身。
嗓音很轻又带了点哑:“喊我睡一起,又躲我?”
“刚才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寒路让下颌非常明显地绷了一瞬:“……”
“亲人亲一半躲浴室里去,什么意思?寒路让。”林漾把他那根小拇指松了,半靠着床。
一个,无数个被短暂压下去的念头疯涌而出。
寒路让身侧的五指神经质地一抖:“因为再不走……”
林漾没听仔细:“什么?”
再不走,就会对队长做出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林漾对上寒路让的眼睛。
倏地怔住。
不知什么时候,那双黑瞳几近全成了泛红的墨色。
已经绷到极限了。
林漾再回神,寒路让把浴巾在床头搁置,半个膝盖压上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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