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试过,想找个女朋友,顺着奶奶的心意结婚生子。”鹿屿说,目光放空,不知道落在哪处。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但我做不到,我对女人没感觉。我想着,我对女人但凡是有一丁点的感觉,我就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但没有就是没有,结婚了也是害人害己。”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我总想着,还不急,这件事可以慢慢解决,但现在我感觉像是死神就在后面追着我,他和我说‘别傻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很怕,怕失去奶奶,也怕和她开口,她要是知道自己孙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了,该有多难过啊?”
说完这些,鹿屿用空着的那只手捂着眼沉默了很久。
徐松就在旁边默默地等着,等到他把手拿下来。
“你有想过和奶奶说说你的性取向吗?或许她能理解呢?”徐松说。
“想过。”鹿屿说,“但老人家不懂这些,他们以前的人不是挺多觉得这是病吗?我怕刺激到奶奶,她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
“或许是你想得太极端了,我觉得奶奶挺开明的。”
鹿屿摇头,“再开明的人,面对性取向也可能发疯。”
他们大学的时候,同宿舍一个人家里父母就都挺开明的,那个舍友性格也挺开朗。
但后来他和家里出柜之后,家里直接闹了个天翻地覆。
他的父母还闹到学校,不仅找出了那个人的男朋友,强迫两人分手,还让他们其中一个休学。
那事儿闹得挺大的,他和舍友关系虽然不是很亲热,但毕竟住一个宿舍,平时也没什么矛盾,那人也挺不错的。
出了事儿,他帮舍友在父母面前说了几句话,但人家父母根本不听。
疯狂的姿态,一点也不像舍友平时描述的样子。
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鹿屿不确定奶奶心里的底线包不包括这个,但他不敢试。
他宁愿继续瞒着,也不想这件事儿惹奶奶生气伤心。
再说了,他也没准备找对象,没有必要再拿这件事给奶奶添堵。
这事儿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死结,徐松也不好多说。
再说和奶奶说了,也不一定是比瞒着更好的结果。
至少现在,奶奶还能有点盼头,即便这盼头虚假易碎,但好歹给老人留一个念想。
事情说出来之后,鹿屿感觉轻快不少。
虽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但心里那块沉甸甸的感觉散了些许。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就好。
“说起来,你和烽火怎么回事儿?”
感觉到鹿屿情绪不低沉了,徐松终于把他憋了几天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鹿屿愣了一下,然后脸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堪比刚刚喝完酒来阳台的时候。
徐松:?
敲里吗这还用问吗!提到时烽这逼脸就红成这样了!
说没事儿谁信啊?!
“那什么,”鹿屿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就是我好像有点喜欢烽火。”
虽然预料到,但真正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徐松还是炸了!
徐松从鹿屿手里拿过烧尽的烟头,放到护栏上面。
接着他攥着鹿屿的肩膀,沉声说:“你再说一次。”
鹿屿被他搞得发愣,心想不会徐松也喜欢四月烽火吧?!
这么想着,他有点底气不足地说:“我说我喜欢烽火。”
徐松放开他,一脸沉痛。
“没事儿兄弟,你要是也喜欢他就去追,我不会和你抢的。”鹿屿拍拍徐松的肩说。
徐松:???
“不是,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我他妈是直男!就算我是弯的我也不能喜欢他啊!”徐松哭笑不得。
鹿屿:“啊?你不喜欢他那你这一脸沉痛的表情,我还以为咱俩成情敌了呢。”
徐松呸了一声,“你他妈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管怎样,知道徐松不是喜欢时烽,鹿屿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好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这种事,就算说得再明白,也怕影响兄弟感情。
徐松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劝鹿屿:“你死心吧,四月烽火是直男,不会喜欢你的。”
鹿屿啧了一声,“我也没想怎样,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找对象的,偷偷喜欢还不行啊?”
徐松刚还在劝鹿屿放弃,这下听到他的话又不爽了。
“你这么优秀干嘛要偷偷喜欢?喜欢就去追啊!看不上你的那是别人眼瞎!”
鹿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刚不还说烽火不会喜欢我么?”
徐松立马住嘴。
我他妈这脑子,怎么就是管不好这嘴!
徐松和烽火现实里认识,鹿屿早就有所猜测,现在就更加确定了。
只是他确实没有别的想法,只要像现在这样和烽火连麦玩玩游戏,听听他的声音,顺着他的话暗撩几句,自己当情话品品就行了。
且不说烽火是不是直男,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谈恋爱。
反正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一定要有结果,喜欢那个人的心情,也是一种甜蜜。
这晚上鹿屿和徐松聊了许多。
当然,后来是回到卧室里聊的。
县城夜里的风还是有点猛的,吹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就有一种冬日冷风的酸爽感。
吹得人透心凉,扛不住。
两人也挺久不见了,鹿屿平时也不喜欢用聊天软件。
在吃鸡游戏出现之前,两人平时的交流也不多,后来也就是偶尔一起玩玩游戏。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高一到现在,将近九年的时间。徐松是鹿屿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
徐松生性开朗,有很多朋友;鹿屿和他不同,鹿屿的性格遇到一个交心朋友已是十分幸运。
所以鹿屿很珍惜徐松这个朋友,有段时间,甚至恍惚以为自己喜欢徐松。
那段时间鹿屿也很煎熬,他知道徐松是直男,对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很罪恶。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一个人除了对喜欢的人,对朋友也有占有欲。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因为难得遇到一个朋友,就希望这个人也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但那都不是喜欢,幸好不是喜欢。
他真的很怕,会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
鹿屿心里一直藏着两件事,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对徐松他也不敢说。
一就是曾经怀疑过自己喜欢徐松这件事——不过他猜徐松应该是感觉到了,毕竟他那段时间很不对劲。
还有一个,就是庆幸徐松那时候和家里赌气,非要跑到这个小县城里念高中。
如果不是徐松那时候的任性,他就遇不到这个人了。
两人是讲着讲着就睡着了,衣服都没脱。
好在不是冬天,不然凌晨就得给他俩冻醒。
起床的时候,已经中午。
徐松周末一般都睡懒觉,但鹿屿很少睡到这么晚。
鹿屿醒了之后,就一脚把徐松给踹醒,“起床了,吃完饭我带你去逛逛,再耽搁你赶不及晚上之前回去了。”
“卧槽!”徐松捂着被踹的地方,一下子跳起来,“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小亲亲,用不着的时候就上脚踹,渣男!”
鹿屿翻了个白眼,“小亲亲,赶紧起床洗漱吃饭吧!”
“哎哟,两个小猪崽起来啦!快刷牙吃饭!”奶奶见两人出来就说。
徐松走过来抱住奶奶,低着头在她脸上蹭蹭,“小猪崽拱人了,怕不怕!”
奶奶被他逗得哈哈直笑,赶着他去洗漱。
鹿屿的厨艺传自奶奶,奶奶做的饭自然比他做的更好吃。
奶奶还自己弄馅儿蒸了包子,皮薄馅儿厚料足,比外面卖的包子香多了!
吃完饭,鹿屿开着车带徐松在县城里逛。
本来要喊上张叔的,但张叔说自己年纪大不想动,就在家里和奶奶喝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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