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他能见鬼(73)

　　黑发少年看向记忆中沢田纲吉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山本武平时所露出的笑容，总是开朗而又充满少年气。但是这一次，他脸上所露出的笑，却非常的轻而淡，像是小心翼翼、害怕惊动到什么一样。
　　山本武的这一声轻呼，站在他身边的斯夸罗当然听到了。银发剑客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山本武，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冷着脸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揣测。
　　‘沢田——纲吉——吗？’
　　比起昨天晚上受了重伤的狱寺隼人来说，雨守一战并没有在山本武身上造成多么多少可怕的伤口。——毕竟作为敌人来说，斯夸罗要比贝尔更加好对付。这倒不是再说斯夸罗的身手不如贝尔，而是因为两个人的作战方式与风格，以及心中执念程度不同而已。
　　“已经赢了三场了。”在回神社的路上，巴吉尔对纲吉轻声说，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轻松。“还剩下两场守护者的战斗，以及最后的一场大空战。如果能保持这个状态的话……”
　　虽然巴吉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少年们，大部分都多少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就连总是在状况之外的笹川了平也一脸兴奋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那就代表着我们快要赢了，对吧！”
　　少年直率的说法，让巴吉尔和山本武都是忍不住笑笑。就连狱寺隼人，也因为了平所说的正好是他的心愿，所以也跟着放松了自己原本皱起的眉头。
　　可是被少年们围在的沢田纲吉，他却并没有露出任何轻松或是愉悦的表情。
　　‘指环战结束……就真的能够代表胜利吗？’纲吉抬起头，和迪诺与reborn交换了一个三人都明白其中深意的眼神。
　　在山本武扭过头想对他说话的时候，就刚好看到纲吉微微皱起来的双眉。
　　“……”看到这一幕的山本武微微一怔，他咽下原本想说的话，下意识地追问了纲吉一句，“阿纲，你觉得不舒服吗？”
　　听到山本武的这句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沢田纲吉的身上。就连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库洛姆，眼神之中也带着隐隐的担忧。
　　“啊……”纲吉没想到自己片刻的走神会被山本武发现。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一个并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借口回答，“我只是有点……困而已……”
　　山本武看向纲吉的眼神之中带着些困惑，黑发少年并不认为沢田纲吉是因为感觉困倦，才会走神的。但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山本武还是露出一个爽朗笑容，万分配合地说：“是啊，阿纲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一定累坏了。”
　　“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十代目的不适，我真是万分失职！”狱寺隼人愧疚地开始小声碎碎念。
　　在沢田纲吉说完这个他随便想出来的借口之后，为了让他今晚能够早些休息，一行人回神社的速度就加快了很多。
　　虽然山本武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口，但是沢田纲吉当然不可能完全放心，还是压着黑发少年接受了一番来自惠比寿等人的检查和治疗。
　　而当天晚上，山本武就像曾经的笹川了平和狱寺隼人一样，都留宿在了纲吉的神社之中。
　　只不过这一晚，山本武睡得并不安稳。
　　山本武在客房中翻来入去睡不着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回想着刚刚在路上，沢田纲吉那隐隐担忧而又不安的眼神。
　　……明明事情已经进展得这么顺利了，阿纲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在黑暗之中翻了八十次身的山本武，终于忍不住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向外走去。他本来只是想去隔壁看看纲吉有没有睡下，——如果纲吉也还醒着的话，他们两个人可以顺带聊聊天。但是等到山本武走出房门之后，却突然听到了神社后院处传来的隐约响动声。
　　沢田纲吉的神社很大，大到第一次来的三浦春曾经脱口而出吐槽了一句，“等到小春成为了纲先生的新娘之后，肯定会在这里迷路的。”
　　这么大的神社，后院处的声音竟然能够一路传到山本武的房间，可见那一定是非常剧烈而刺耳的响动。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山本武扭过头看向房间内的钟表，心中疑惑地向声响处走去，“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53章
　　在神社后院处特训的, 是沢田纲吉。
　　他今天所要训练的内容，是传说中只有彭格列初代才会使用的招式，零地点突破。
　　——不过在沢田家光谈话中隐隐透露出的信息之中, 沢田纲吉能够猜测得到, 也许这个所谓只有初代才会使用的招式, 九代目在很大概率上也会使用。
　　其实reborn一开始并没有想逼着沢田纲吉每日都要特训。虽然reborn是这群还尚且懵懵懂懂的少年们之中，唯一清楚巴利安手段以及少年们面临多么严峻局面的那个人。
　　reborn知道巴利安有多凶残, 但是他也同样清楚沢田纲吉最近的疲倦。
　　沢田纲吉最近, 几乎已经能够用‘殚精竭虑’来形容了。
　　reborn非常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即便不是对待沢田纲吉, 当年reborn教导迪诺的时候, 每每将迪诺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也从来没有真让迪诺受过什么切实的生命危害。
　　所以reborn一开始并不想把沢田纲吉逼得这么紧。——拉得太用力的弓，是很容易就会断掉的。
　　但是沢田纲吉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向reborn提出特训的要求。
　　就像今晚。
　　在山本武等人散去之后,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reborn跳到纲吉怀里, 问他, “你怎么回事？”
　　——Reborn才不像会关心则乱的狱寺隼人他们那样，会被沢田纲吉那‘感觉困’的敷衍借口给蒙骗过去。
　　当然沢田纲吉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瞒得过reborn。
　　“我总感觉……”纲吉低下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手套, “指环战并不是和巴利安作对的结束, 而是开始。”
　　由于超直感的灵验程度，每次沢田纲吉说出‘我感觉’的时候，其实几乎是在预言什么即将发生的真相。
　　知道沢田纲吉直觉的敏锐, 所以reborn除了提高警惕心，加快对巴利安设防的速度之外，也并没有对沢田纲吉希望今晚加训的要求多说什么。
　　毕竟留给他们这些人的时间, 实在是不多了。
　　山本武刚才所听到的，就是沢田纲吉训练时所发出的声音。虽然言灵守可以阻挡大部分的声音，但是超死气状态下的沢田纲吉，实在是一种类似大杀器的可怕存在——
　　一个言灵守，根本没有办法让沢田纲吉所发出的声音完全消弭无踪。
　　等到走近之后，山本武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这场特训的唯一一个旁观者。除了reborn、风和可乐尼洛巴吉尔这几个特训老师之外，六道骸也在。
　　由于之前沢田纲吉已经对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提及过自己雾守的人选，所以在看到六道骸之后，山本武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虽然之前和六道骸多少有些隐仇，但无论是山本武还是狱寺隼人，都对沢田纲吉选择六道骸作为雾守这件事情，接受良好。
　　比起‘无论十代目做什么都好’的狱寺隼人，山本武的想法要更加理智一些。在他看来，沢田纲吉的选择，绝对不会有错。既然沢田纲吉选择了六道骸和库洛姆，那么他的选择，就一定值得信任。
　　山本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近六道骸，而是远远地站在一个能够看到沢田纲吉的角落，盯着不远处那个牵动所有人思绪的少年。
　　六道骸当然能够察觉到山本武的靠近。但他并不怎么在乎。事实上，从六道骸借助库洛姆的身体出现之后，他的目光由始至终也只落在沢田纲吉一个人身上，根本没有分给其他人分毫。
　　因为知道沢田纲吉现在不会□□关注自己的视线，所以六道骸肆无忌惮地用仿佛能够化为实质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沢田纲吉。
　　——六道骸现在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用目光和眼神，来剥开沢田纲吉的外壳，露出他的内核与灵魂。以便让自己仔细查验……沢田纲吉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而又无解的存在。
　　沢田纲吉那幼兔一样弱小的外表之下，究竟是怎么能够藏下那一颗虎狮猛兽般的强大心脏？
　　六道骸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跟随着沢田纲吉。超死气状态下的沢田纲吉，看起来实在是美味。
　　——当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代表着六道骸对普通状态下的沢田纲吉不感兴趣。
　　六道骸只是觉得沢田纲吉身上的矛盾之处，让他这个人更加有趣了一些。
　　也更加让人想要摧毁他。
　　“kufufu，”六道骸轻笑一声，明知道沢田纲吉此时听不到自己的话，但是六道骸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真的是，越来越想要你的身体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六道骸也并没有再多停留，他很快就离开了库洛姆的身体。
　　雨守之战的第二天，就是双方雾守间的指环战。六道骸明白，无论自己多么想留下来，但他现在应该积蓄力量，准备明天的战斗。
　　“还不够，”在沢田纲吉的动作开始有停顿与迟缓的时候，整晚都很少开口的reborn突然说，“还不够。”
　　reborn用枪口推了推自己的帽子，脸上的表情是山本武和巴吉尔都忍不住为之侧目的严肃，“纲吉，”reborn又用了这个他很少会说出口的称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还不能使出零地点突破这种招式。”
　　“……零地点突破是击败Xanxus的关键……”reborn忍不住将这件事情更加清晰坦白地说了出来，“如果你不能够学会这一招的话，以后的战况会更加难料。”
　　“你要让整场指环战都功亏一篑吗？”
　　“你要让你所选择的同伴们所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么？”reborn太了解沢田纲吉了。所以他知道……究竟什么是沢田纲吉的软肋。
　　“……”超死气状态之下的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总是带着些冷淡。但那非常锐利的锋芒之下，山本武和一旁刚回过神的库洛姆，还是能够从其中看到沢田纲吉所特有的柔和。
　　“我知道。”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继续吧。”
　　在巴吉尔和可乐尼洛继续为沢田纲吉做陪练之后，退下场的风忍不住惊讶地问reborn，“你应该能够看出来，那个孩子已经非常努力了。”
　　“嗯。”reborn非常平淡地回答了风的问题，目光依然钉在沢田纲吉身上，“我知道。”
　　“那你刚才还对那孩子说出这种话，”在得到reborn的回答之后，风反而更加惊讶，“我以为你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