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他能见鬼(130)

　　“你是……”
　　对于向来成熟稳重的纲吉来说，他此时脸上的愣神与惊讶，真是难得一见。
　　“你是……十年后的我？”
　　少年纲吉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除了因为纲吉自己很熟悉自己的脸这个原因之外；这段时间，他停留在十年后的世界之中，也经常在彭格列本部，见到这个男人的画像和照片。
　　纲吉下意识地走到男人面前，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空之内，可以停留下两个共同的灵魂吗？
　　听到纲吉这么说，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会说，这是时间送给我们的礼物。”
　　十年后的首领大人似乎对这种意外，接受能力良好；可十年前的小少年……却还是由于巨大的惊讶，而有些神情恍惚。
　　在两人并肩坐下之后，十年前的纲吉怔了很久，才开口说：“我……我以为你在见到我之后，会非常紧张地问我，有关十年后的消息。”
　　听到年少时的自己这么说，首领大人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我相信他们，也相信你。”
　　“你们一定会做得很好，所以我无需担心。”
　　有很多人对沢田纲吉说过‘信任’这种字眼，但是这句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会有些不同。
　　在片刻的恍惚和惊讶之后，十年前的纲吉才轻咳一声，说：“一切都很好，大家也都很平安。”同伴们的安全问题，永远都是纲吉最在意的，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想起来对十年后的自己说，“你们的计划也非常成功。”
　　“费拉里家族的首领也已经被抓住了。”
　　这些都是首领大人计划中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在听到少年这么说之后，他便轻轻点了点头，依然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面前小小的自己。
　　十年前的纲吉在这种注视之下，再一次开口，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虽然少年纲吉也不知道对方应该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在正常逻辑之下，人们在遇到年轻的自己的时候，不是都应该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部都告诉对方，好让对方提前做好准备吗？
　　听到对方这么问，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抬手拍了拍少年纲吉的头发，“其实我刚才也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但是似乎……没什么必要。”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在一开始，也想告诉少年纲吉很多事情。有关彭格列家族、有关奈奈妈妈的病情、有关白兰的能力、有关reborn的诅咒。
　　但是在看到十年前自己的那双眼睛之后，首领大人便就释然了。
　　就像里世界中的那句传言一样：‘彭格列十世的眼中，永远燃烧着不灭的希望。’
　　“我所经历过的、你将要经历的，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都是你成长的一部分。”
　　‘听未来的自己讲话，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十年前的纲吉一边这么想，一边认真地听对方继续说。
　　“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十年后的世界，以及十年后的大家？”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眼神温和的看着小小的自己。
　　“嗯。”纲吉点点头。
　　“我对我现在的人生非常满意，”沢田纲吉其实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人，但是在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并不会因为谦虚而贬低自己的人生，“虽然我也曾经经历过……困难或是痛苦。”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难免想到了一些并不怎么愉悦的经历，他的声音低落了片刻之后，很快脸上又一次重新带上了笑容，“但是我并不害怕这些。”
　　“成长是必须的。”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伸出手，抚摸着小纲吉的脸，“为了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们，我们必须成长。”
　　虽然周围都是黑暗，但是十年前和十年后纲吉燃气的死气之炎，却足以照亮一切。
　　而透过这两团温暖的火焰，十年前的少年纲吉可以清楚地看清未来自己的表情。
　　在十年后的时空之中，少年纲吉曾经无数次地看到过未来自己的画像。
　　但只有真正地看到对方之后，纲吉才能够真切地感知和理解，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我曾经经历过这些成长，你也会经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为年少时候的自己整理了一下他那微微又些凌乱的衣服，“我们都能挺过去的。”
　　“为了我们所珍惜的，永远不要放弃。”
　　在十年后的纲吉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两人就同时感受到了来自时空的拉扯感。
　　“好。”在十年前的纲吉郑重地说出这个承诺之后，他眼前的黑暗就消失了。
　　撞入纲吉眼中的，是他非常熟悉的、自己的房间。
　　纲吉眨了眨眼睛之后，才适应了自己面前的一切。
　　在他身边坐着他所熟悉的、婴儿体型的reborn——而不是那个十年后会莫名其妙亲他一下还不说原因的男人——，对面则是他的好友山本武和狱寺隼人。
　　坐在稍远处的姑获鸟和犬神都非常担忧且专注地注视着他们的小阴阳师大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纲吉突然笑了起来。
　　“我回来了。”
　　沢田纲吉本以为在他回到自己的时空之后，会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生活。
　　毕竟在经历过十年后的那些‘大场面’之后，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得到了非常好的磨练。
　　但实际上……
　　“纲～吉～君～”接收了十年后白兰的‘礼物’之后，白兰再一次出现在了纲吉的神社中，并且还大有继续住下去的架势。
　　“叨扰了，纲吉君。”入江正一有些紧张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接过姑获鸟递来的茶水。——是的，在白兰将记忆送给十年前的自己之后，入江正一为了避免十年前的时空之中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惨剧……
　　他只好将一部分比较重要的记忆，也打包送给了十年前的自己。
　　而在他们两人之外……
　　“喂！”狱寺隼人气势汹汹地拍开白兰搭在纲吉肩上的手，“你这个男人！不要对十代目动手动脚！”
　　“吵死了，垃圾！”被安置在神社里，还没离开日本的xanxus不满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看向沢田纲吉。
　　……然而……
　　沢田纲吉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一只小兔子……呸，一个无辜者而已。
　　艰难躲开狱寺隼人和白兰两个人冲突的纲吉，强颜欢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reborn，“为什么我感觉，十年前的世界和十年后的……一样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27：为什么无论哪个世界都这么危险……
　　那么问题来了，这章里有多少种糖呢


第92章
　　十年的时间,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太长的时间差距。
　　十年，足以改变一切。快速跨越这样的时间差距, 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对于总算回到自己时空的十年前沢田纲吉来说……他倒是接受良好。
　　因为对于沢田纲吉来说,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世界, 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沢田纲吉十年前身边的同伴们，在十年后依然是他的同伴；他所珍惜的所有也都在他的身边。所以小首领的心里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应的心理落差。
　　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沢田纲吉让不适应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
　　与十年后体型不同的reborn, 还有不在他身边的六道骸。
　　前者身上的彩虹之子诅咒, 沢田纲吉还暂时找不到办法解决；而至于后者……
　　虽然现在还被关在复仇者监狱中的六道骸不能像十年后那样, 时常出现在纲吉的身边, 不过他却能够依靠幻术，出现在纲吉的梦境之中。
　　梦境对于人来说, 是非常私密的东西。人在梦境之中, 总是会变得格外脆弱一些。
　　而因为这一原因, 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梦境被旁人操控。reborn也因为这件事情, 多次斥责过沢田纲吉, 让纲吉对能够任意出入梦境的六道骸警惕一些。
　　但就算reborn再怎么不放心六道骸的存在，家庭教师大人也必须要承认，自从六道骸链接了纲吉的梦境之后, 少年就再也没有遭受过失眠和噩梦的困扰了。
　　——这可是曾经蝴蝶精和食梦貘都没能够完成的伟大成就。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六道骸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但是只要他来，沢田纲吉的梦境便会一片平静。
　　当然, 这句话形容的是大部分情况……
　　在有些时候……六道骸和沢田纲吉在梦中，也会爆发一些……小小的冲突。
　　比如现在。沢田纲吉从十年后世界回来后的第二个夜晚。
　　“……骸？”因为超直感的指引，和对幻术的频率共鸣，沢田纲吉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身处在一个由幻术构成的梦境之中。
　　这种梦境这对于沢田纲吉来说，都已经快要习以为常了……
　　不过今夜的梦境似乎有些不同。这一次的梦境之中，只有铺天盖地的白色，没有道路也没有任何设施，更没有六道骸。有的……只是沢田纲吉一个人。
　　小首领在空旷无人的一片洁白世界之中站了很久，再一次开口呼唤自己同伴的名字，“骸？你不在吗？”
　　少年声音在梦境之中击起一阵回声，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又或许更久，纲吉的呼唤才得到了回应。
　　“kufufu，”六道骸从他原本藏身的角落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好久不见了，小——彭格列。”
　　“去未来的世界待了这么久，”六道骸走到纲吉身边，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小少年，“有什么感想吗？小彭格列？”
　　听到六道骸这么说，纲吉并没有太过惊讶，“库洛姆把最近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虽然六道骸还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但是沢田纲吉可不认为，监狱能够完全阻挡六道骸对外界的了解。
　　对于纲吉的这个问题，六道骸只是轻哼一声，当作回答。紫发少年直起身来，用手中的三叉戟敲了敲洁白的地板。
　　“而且我也见到了他，”六道骸的表情非常奇怪，就连沢田纲吉都没有办法立刻分辨出来，对方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喜悦还是不满。“十年后的那个你。”
　　“你的梦境还是十年如一日地容易攻破。”
　　听到六道骸这么说，纲吉忍不住为自己，也为十年后的自己辩解一句：“那是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特地阻拦骸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