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组织安插在外的卧底身份来说,鹤见稚久属于明升暗降。
因此,执行官不是鹤见稚久的最优选。
他想杀朗姆,他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这些琴酒知道。
所以鹤见稚久才会肆无忌惮地在Boss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的地位一步步压过朗姆,代替其成为了Boss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为什么。
向来不愿意回到生长地方的鹤见稚久不仅没有选择对他最合适的职位,还主动选择了一定会被调任回国的地位。
为了获得Boss授予的代号,在组织发家的本土掌控组织核心势力彻底取代朗姆?
琴酒不着痕迹地侧目瞥了一眼安静的少年。
他不认为鹤见稚久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其他成员梦寐以求的代号只是鹤见稚久触手可及的事。这小子顶着真名混迹黑白两道,保密工作做得好是一回事,但也是真不怕被逮住漏洞当作间谍。
这小子疯是一回事,谨慎又是一回事。
…
鹤见稚久咬咬指节,琴酒的问题触及了他最不想回忆的东西,向来欢脱的小少年沉寂着,垂下眼眸,看着另一只手掌心。
冰凉的触感依稀还在指腹留存,鹤见稚久猛然收紧手指,用自言自语般的声音说道:“几年前,我在FBI以特别调查员的身份待过一段时间。”
琴酒的眉毛拧起,若有所思。
是这样,从前鹤见稚久以武力著称,比之联合国特别行动部队猎犬也不在话下。因为没有定性的归属,能深挖的情报比现在更多。
——这么说来,鹤见稚久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琴酒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抓住,就听见鹤见稚久继续在说:“当时我面对了一位异能很有趣的超越者。”
“我见过很多厉害的人,传说中的超越者也见过不少,——我还和他们切磋过!”鹤见稚久说,神采飞扬。那个时候的鹤见稚久是最恣意的,哪怕兼顾两层身份也不需要考虑太多烦恼。
话又一转,回到了他见过的那个人身上,“不过我见到的那位并不是以武力著称的超越者啦。”
“他向我讲述了许多人生百态。我以为我见过的、亲眼目睹的已经算多了,但是又发现我格外孤陋寡闻,没见过的多样性还有很多。”
“最后,在临死之前,他向我推荐了一个有趣的国家。”
鹤见稚久冲琴酒粲然一笑,像是在说什么令他捧腹大笑的笑话,“一个没有任何强者镇守,却持有数样超规格战略武器的国家。他说有机会的话一定想来看一看。”
看看促进超能力者诞生的波西米亚圣遗物。
看看能改变世界的无字之书。
“——所以我替他来了。”
“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琴酒侧目。
他想到了什么,冷眸微眯:“是那次棱镜计划?”
鹤见稚久从日本警方进入联合国范围之后,和FBI交涉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这一项。
这件事和组织没有关系,鹤见稚久能参与国际事宜只是因为他自己混到了能参与的地位。
琴酒记得那件事的结果。
计划核心的那位超越者最后的下场是——
死无葬身之地。
“是这个,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
鹤见稚久频频点头:“然后我就因为这件事升职了!虽然在能接触的事情上是属于明升暗降不错,有了定性的职位比以前当个工具人会少到各地跑动,但这可是执行官耶!是能和异能特务课那位种田长官平起平坐的执行官耶!”
“全国在案的特殊能力组织我都能插一手,国外的也有权力调查调任,虽然程序很多但很有成就感!”
“就连异能开业许可证——”
鹤见稚久卡了一下。
仔细想想,很有自信地握拳:“我也能替组织拿到手。”
整个人简直浑身上下都在闪闪发光的写着‘看!我是不是超级有用!’布灵布灵的光芒万丈。
琴酒选择转头看路。
比起杀人如麻的疾速追杀流琴酒,鹤见稚久尤其擅长利用白道职务之便,明里暗里地将局势控制到合适的境地再动手,是一名合格的控场型。
因此,做到过曾经在业务能力上将top killer的琴酒挤下组织内卷名单第一名的丰功伟绩。
是很有用。
就是很吵。
琴酒更是不甚其扰。
鹤见稚久欣喜地继续安利琴酒:“对了,大哥。我发现东京特别有趣,我准备过两天去晴空树看看看——波本说那天有任务,可以顺便带我去逛逛。”
说完鹤见稚久迅速凑到琴酒旁边,期待地推荐,仿佛左眼里写着‘一起去吗?’右眼里写着‘一起去吧!’
像极了给别人安利的样子。
“没兴趣。”
冷酷的top killer拒绝了鹤见稚久:“我没时间陪你玩幼稚游戏。”
“诶,好吧。”鹤见稚久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这样看的话。
大哥对安室先生很放心呢。
鹤见稚久眨巴眨巴眼睛,藏下小心思。
目的地到了。
琴酒再踩刹车,刚捡的鹤见稚久被丢在了路口。
在外面野了两天一夜,鹤见稚久还是回到了队友安室透的安全屋。
和安室透小聊两句,互道晚安。
鹤见稚久回到好队友给他准备的客房里,打开灯,房间一片大亮。
少年疲惫地叹了口气。
一切照常,回到原点。
…
翌日。
数数手里要做的事情,鹤见稚久盯着手机里的行程表,把和猎犬队长福地樱痴的见面往前挪了挪。
行程里还有一个是去晴空树,这个景点他期待了很久,和比水流的见面他也期待了好久。
游戏队友最近进步神速,鹤见稚久决定当面讨教一番。
不过距离十二月七号还有一两天,在此之前鹤见稚久就只能和安室透组队,当一名游手好闲的人。
准备出门了。
今天安室透有事,所以闲来无事,鹤见稚久准备去他即将上任的岗位上溜溜。先和同行们见见面什么的。
上次和特务课局长特助的会面就很不错,希望和猎犬们的见面也很和平。
鹤见稚久想。
浑然不知自己被诸方势力视为最危险分子的少年双手揣兜,不知什么是对手,迤迤然出门去了。
他只是一个正在摆烂的咸鱼,咸鱼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jpg
一路出行,停在红绿灯口,耳旁是汽车和行人的声音。
人声吵嚷,汽械嗡鸣。
展目望去,一派景色繁荣。
鹤见稚久等在红绿灯下,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眼底透出迷茫。
脑海里如同创伤后遗症般闪烁过无数画面,和眼前的和平繁荣重叠。
就在他还没调任的不久前,他看见的不是黄土就是密林,他看见种族仇杀、看见烧杀抢掠,他去过的地方战火纷飞,因为地缘价值永无宁日。
他想过去阻止悲剧。
他想过用自己仅有的力量挽救一些什么。
但最可笑的是,鹤见稚久自己也被成为了刽子手之一。
这样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人呢?
红绿灯闪烁几下,转变成可通行的绿灯。等待的人群迅速流动起来,来来往往交错地,像川流不息的江河,同时伴有和平的鼎沸声。
鹤见稚久没有动。
久违的和平让他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
这才是鹤见稚久准备了无数手牌之后仍然迷茫的理由。
深知苦难,深知和平。
无数人影从身边掠过,鸣笛声惊醒了鹤见稚久,再看一眼红绿灯,倒计时已经只剩最后几秒。
他收敛麻木的心思,踩着这最后几秒钟穿行而过。
抵达对街,鹤见稚久看了看地图,刚准备顺着安室透给他指过的方向去,一抬头,发现人群散去之后,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前站着个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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