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诬陷于我,”清润的眼底却带着浓浓的笑意,“真正疯狂的人,岂非太子殿下?”
他的手指落在太子的耳边,“毕竟,我可还得靠着殿下兜底父亲的怨气呢。”
贾珠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摸上了允礽的脖颈,又贴上他的心口,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过,我的事情既都说完了,殿下,该轮到你了。”
太子磨牙:“你是故意的。”
贾珠缓慢地眨了眨眼,那睫毛微颤,就好似是栖息的蝴蝶,他脸上的微笑变作是某种诱/惑,那雾蒙蒙的眼底透着狡黠之色,“殿下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他们两人的身影往后踉跄倒退几步,直入了屋舍,那宽敞明亮的房间,却挡不住他们两人鲜明的存在感,哪怕视线移开,都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允礽恼怒地将贾珠一把抱住,低低说道,“孤要印证的猜测,与阿玛有关。”
他咬住贾珠的耳朵,嘟哝着,气恼地吹气。
怕痒,几乎是贾珠最鲜明的弱点。
“其实阿珠喜欢这个。”太子含糊地嘟囔,“这会让你更加敏锐……”
贾珠下意识昂起脖颈,任由着那些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侧边,他忍不住颤抖哆嗦的欲/望,压抑地说道:“殿下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其发生?”
只是这么一句话,太子就已经猜到,贾珠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们对彼此实在太熟悉了。
允礽埋在贾珠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贾珠倒抽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几乎要被揉皱,他半心半意地想着待会他还能不能走出这里,就听到太子低低说道:“时间不对,事情不完全相似,可有些大事,却是一致的。”
他们都知道,太子在说的是何事。
关乎他的梦。
这过去数年,太子做梦的次数少了很多,就好像之前存在的困扰消失不再。
然贾珠知道,康煦帝和太子曾交谈过多次。
“殿下很在意?”
允礽低笑出声,“孤更想知道,我会做到何等地步。”
贾珠挑眉,回想着近来发生的大事,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太子所指的是何事。
那的确危险。
非常非常危险。
允礽自然感觉到了贾珠身体的微僵。
“孤有时总觉得……”
太子这话让人提心吊胆,可过不多时,允礽却只专注地在贾珠脖颈处乱来,叫他忍不住躲了躲。
这愈发用力的啃咬,都快留下痕迹了。
“阿珠,去床上。”
允礽刚说完,就将贾珠给抱起来。
方才的废话已经够多,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想死在阿珠的床上。
贾珠被太子丢上/床时顺势滚入深处,他大概永远都无法明白殿下对这件事的喜爱。
那的确很舒服。
然舒服之外,却也累得慌。
不过,贾珠怕是耻于承认,其实他也喜欢肌肤相贴的触感,那会有一种消磨了距离,无比贴近的亲密。
无论何时,何地。
…
今日是知县回来的日子。
县丞上午就将衙门的琐事处理得差不多,按照知县之前的吩咐审问犯人,再将巡逻的队伍重新安排。
他做得慢悠悠的。
近来无甚大事,除了前两月抓住的那伙盗贼,县内最大的一件事怕就是关乎那两头牛的案子。
这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吃过午饭,悠哉悠哉地沿着街道往回走,便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头,正看到一行人骑马朝着衙门赶来。
队伍最前头的人,居然是知县大人。
县丞可惊讶坏了,他看着现在的时辰,就算两地的距离不远,可在这时辰赶到,那知县大人肯定是大清早就出发了。
县丞赶忙带着主簿赶了过去,就看到知县大人站在衙门前说话,手里头还牵着马,其他跟随着的侍从还未散去。
县丞是知道,知县大人出门时,他的身边总是带着许多人。
最开始本地不少人都觉得贾珠的架子大,出入随侍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些,而到后来,他们和贾珠熟悉了后,方才知道他的为人和善,这身边的人只是因为之前几次遇险,方才不得不随身带着。
尽管不知道为何一个知县都可能遇险,可这几年过去,县里的人也不在乎这个。
“大人,您怎这么早回来,下官还以为,怕是要下午才能到呢。”
县丞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贾珠转头来看他,县丞哽住,一下子看清楚了贾珠脸上的伤痕。
那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红肿的指痕还在,动手的人肯定非常气愤。
县丞和主簿哑口无言,不知要说些什么。
贾珠却非常淡定,“父亲瞧着已经大好,既是如此,那还不如早些回来。”
如县丞这样机灵的,一下子就听得出来,贾珠这提早回来,怕是和家里有关,可是主簿却有不长眼的忍不住问:“大人,您脸上的巴掌是怎么回事?”
县丞用力踩了主簿一脚,扯开笑容说道:“大人,您不必管他的胡言乱语……”
贾珠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无所谓地说道:“我说了些话怕是顶撞了长辈,挨训也是应该的。且不说这个,这两日可曾出什么事?”
县丞连忙摇头,“一直都很安静,大人吩咐盯着的那些犯人也没闹出麻烦。”
贾珠颔首,又回头去和侍从吩咐了几句,那些人就牵着马匹去了后院,只剩下两三个人跟在贾珠的身后。
县丞留意到,贾珠的身边不管是许畅还是郎秋都不见了踪影。
贾珠回来后,便去牢狱见那几个犯人。
衙门虽是有囚牢,可一直也很少用。自打关了那些盗贼后,每天还得负责他们吃喝,牢头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知县老爷很在意这件事,他们也不敢躲懒。
一看到贾珠亲自过来,就赶忙迎了上来。
“知县,他们这几日都很安分,不吵不闹,只是偶尔会问他们的处罚是什么。”牢头跟在贾珠的身后,“也有几个说以后会悔改,只是一时冲动云云。”
贾珠笑了笑,如果只是一时冲动,可不能拿到那种锐利的刀剑。
贾珠过来时,并没有掩饰他们的脚步声,好些人朝着牢房外看过来,一个离得近些的中年男人扑了过来,“知县,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牢头不满地用木棍敲了敲门,“胡言乱语什么呢!你们可都是犯了盗窃罪,还伤了知县大人,做什么离开的春秋大梦呢!”
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刀剑不长眼,又不是故意要害大人的。就算我们犯了盗窃罪,可都是小偷小摸,又……”
“正因为都是小偷小摸,”贾珠蓦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所求为何?”
“自然是为了钱财。”
“不像。”贾珠盯着他,视线挪到其他人身上,那些犯人有的会直视着他,有的会回避,还有的躲在角落里,然,他还是能感觉到各种各样的视线凝视着他——当他出现在牢狱内时,“我有个想法,你听听如何?”
贾珠往前走了一大步,和中年男人一栏杆之隔。
牢头紧张地往前凑,生怕贾珠猝不及防被男人伸出囚牢的手拽过去。
贾珠朝着他笑了笑,“你们是故意落入陷阱,故意来到囚牢。你觉得这个猜想如何?”
中年男人默默地盯着贾珠,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大人这猜想,可真是吓坏我了……我们只是图一口饭吃,怎么会呢?”
“是啊,怎么会呢,”贾珠淡笑着,“大概,是我想多了。”
…
几个时辰之前,贾府。
“荒唐!”
贾政怒骂的声音传到外头,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满地都是被他砸坏的东西,如果不是贾政腿脚不便,他怕是要将整间屋子都摔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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