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如此。”
贾珠敛眉,轻声说道:“以前,我是看不到这些的。”
他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着。
“只是后来,偶尔,我才能看到太子说的这些……”他看向四周,语气带着无奈,“事情。”
这一次,是意外。
贾珠牢记得系统说过的话,关乎那些僧道,关乎宝玉的玉佩,然今日,宝玉的荷包掉在他这里,贾珠随手将它搁置在书桌上,陪着他读了一个下午的书,等到宝玉回来时,才让人拿着回去。
正是因为这下午的陪伴,才导致贾珠今夜被太子拉入梦中时,再一次被太子看到身影。
这屡次的破绽,足以叫太子发现端倪。
贾珠再想瞒下去,也是难以做到。
允礽在街上发现贾珠时,其实就已经确定,那的确就是阿珠。
后来带着他“去到”畅春园,不过是想逼着阿珠自己主动打破罢了。
贾珠捡了些能说的。
然除了系统之外,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
两人聊了聊,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珠,“阿珠瞒着孤这许多事,怎能叫孤开怀?”
贾珠淡定地说道:“太子殿下,难道你没瞒着我什么吗?”
两个大骗子面面相觑。
贾珠摸了摸鼻子,看向远处,“保成,忠顺王府的那把火,不是你放的吧。”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允礽思忖了片刻,还是默默地放过了之前的话题,假装没发现,回应道:“自不是孤放的。”
话罢,允礽没好气地摇头。
“阿玛倒是执意认为这把火与孤有关。”
贾珠低头笑了笑,“谁让太子殿下前脚刚走,这后脚,火就烧起来了呢?”
这些天,关于忠顺王府到底是怎么起火的传闻纷纷扬扬,然忠顺王世子一口咬定这件事只是意外。
然因着太子那一日,曾去见过忠顺王,这私底下,还是不少人认为,或是和太子有关。
“阿珠为何觉得不是孤?”
“要真的是殿下动手,那忠顺王和世子这几个,应当是不能活的罢?”贾珠淡笑,“可现在看起来,整座王府烧得太彻底,也太干脆。不由得让人怀疑,王爷是不是想借此掩盖什么?”
“阿珠猜得不错。”太子的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心里快活,正因为贾珠猜中而有些欢喜,“的确如此。”
“然,我唯有一事不解。”贾珠看向太子,“若这是忠顺王自己做下的,为何他会将自己烧伤成那样?”
忠顺王自打王府出事那天,就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据说一只脚都踩进地府,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
忠顺王身边都是被康煦帝派去的人手,这件事上应当不会有错。
那这代价,也未免太大。
不管忠顺王有什么目的,都不可能舍己为人到这个地步,要拿自己的性命相搏吧?
“那自是因为,是孤把他关在书房。”允礽慢吞吞地说道,这猛然一句话,解开了贾珠心底的谜团。
……怨不得,不管忠顺王有什么目的,他定是不可能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非得是最安全,最靠谱的地方,才是恰当之所。
然最终,诺大个王府,出事最严重的,反倒是忠顺王。
“殿下是在上门时,就发现了不妥吗?”贾珠微微皱眉。
“那日,孤登门拜访时,忠顺王的表现,都非常正常。”太子慵懒地说道,“只除了一点,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让孤早些离开。”
忠顺王已然做得足够聪明。
这样的老狐狸,是很难露出破绽的。允礽有所感,乃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预兆。在意识到这点时,允礽就暗示身边的人在王府溜达了一圈。
忠顺王知道太子的身边带着人,自然做足了防备。然有些人,是潜藏在暗处,与太子的联络,只在殿下的举手投足间,便已然是一次命令。
等太子将要离开时,守在门外的玉柱儿被允礽招了招,示意他进来说话。大太监面无表情地进门来,就俯身在太子的身旁,仿佛是在听着命令。
直到这时,忠顺王都没看出来不对。
然问题就出在玉柱儿起身后。
太子骤然笑了。
不同于太子在外界的传闻,太子其实很经常笑。他笑起来,自也是好看的。只是,太子在外时的笑,多数是冷笑,狞笑,有时,更带着阴森恐怖的气息,不管怎么看,都不该是正面的意味。
然此时此刻,太子却是带着餍/足的笑意。
仿佛,他刚刚知道了什么绝妙的消息,这眉梢都不由得流露出艳丽之意。
忠顺王是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看着十分正派,就连说话谈吐,都非常洒脱自然,“殿下,若是您喜欢,本王手中,还有几幅好画,殿下何不拿去鉴赏鉴赏?这好画,自然该在应得的人手中,本王倒是有些不大相配了。”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婉转周到。
太子摇头,懒洋洋地站起身,“王爷这话,就不必了。孤喜欢的东西,要自己拿到手里,方才有那个滋味。”他斜睨了眼忠顺王,“被人送来,那就没那个味道了。”
太子这话,不知为何让忠顺王觉得心中一跳,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然此时太子好不容易要走,忠顺王巴不得呢,自然不再追究,连忙跟着太子起身,就预备着将人送走。
然太子走到门口,却是抬手将门给关上了。
忠顺王脸上的笑意一僵。
门外,玉柱儿尖锐的声音已经响起,“闲杂人等,全都散开,面得挡了太子殿下的道。”而后,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就好像是刚才守在门外的那些侍卫太监,都跟着“太子”一起离开了。
可太子不就在他的眼前吗?
忠顺王此时已感到不对,正拍着扶手猛地站起来。
然后,一把匕首就横在了忠顺王的脖颈处。
忠顺王僵硬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太子,见他露出个顽皮的笑容,“王叔,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你能做到的吧?”
在“太子”离开后,王府的侍从才敢靠近这院子,有人小心翼翼地扣着门,“王爷,殿下他们都走了。”
锋利的刀口按住了忠顺王的脖子,往下再下三分,已是割破了皮肉。让这雍容华贵了几十年的忠顺王平生头一回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殿下,想要本王做什么?”
忠顺王干巴巴地说道,原本平静的声音显出了几分僵硬。
太子笑眯眯地说道:“你就说,照计划进行就行了。”
忠顺王的眼底透着深沉的恐惧,过了好一会,他才僵硬着说道:“别来烦本王,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他说话时,那把匕首就在忠顺王的脖子上割来割去,轻轻划拉着皮肉,刺痛的感觉让忠顺王差点没忍住痛呼的声音。
“可是王爷,您,您还不走吗?”
“本王还轮得到你们来说?自会有人来接,都快滚。”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赶走了门外的侍从后,忠顺王的额头满是冷汗,他都不敢侧过头去看太子,生怕再给自己的伤口划拉出更多的口。
“殿下……本王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了,这,这东西,能放下来了吗?”
“如果王爷能配合,不乱说话,那自然是可以的。”太子弯着眉眼,瞧着忒是好说话。
可忠顺王听着那满是笑意的声音,只觉得一种可怕的寒意正占据了他的后背,连说话都带着一种艰涩的恐惧。
“本王,当然不会。”
太子颔首,随手将匕首给收了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然后又退了几步,正看向外面。
就在那一瞬,忠顺王猛地抄起了放在桌面上摆设的花瓶,恶狠狠地摔了过去。
这里唯有太子一人,纵然,纵然……
忠顺王那一刻根本没去想自己这个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本能地做出这个选择,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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