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21)
关卿无聊地在车里翻东找西,先是找出一包薯片,惊奇了下后想到可能是罗影遗留下来的,薯片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于是又继续找啊找,结果又给他找出两个棒棒糖一包巧克力,还有一袋核桃味瓜子……
他怀疑罗影是不是在萧七车上藏了个零食店。
关卿坐在一堆零食里宛如选妃的帝王,手指滑来滑去最终挑出根棒棒糖,麻利地剥开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被借调出去了,现在属于三不管人员。再说之前旷工四天不是都没事吗,是你们给我摆平的吧?”
正过收费站,萧七抬手抽出几张零钱递出去,朝他挑挑眉:“你倒是聪明。”他视线落在薯片上,“为什么不吃薯片?”
关卿含着棒棒糖,腮帮鼓鼓的:“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我喜欢清新黄瓜味的。”
萧七的目光从他舔着棒棒糖的舌尖,缓缓下移。
“……”关卿咬牙崩碎棒棒糖,“不是这个黄瓜……”
萧七遗憾地将车开出收费站,自言自语地说:“你以前可喜欢了。”
关卿瞬间炸毛:“才没有!我不是!你滚!”
萧七识趣地不再火上浇油,打开导航,沿着高速朝小凉山飚去。飚出一截,他忽然想起来关卿之前说的:“你今天遇见谁了?”
“叶璟。”
车一颠簸,关卿手里的薯片差点洒了一手,他说:“我都不激动了,你激动什么?”
萧七将导航的声音关小一点:“叶璟这个人背景复杂,道门的圈子很小,但凡有点名头的没有定坤观查不到的。可是到现在,我们都没弄清楚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份不明,就是潜在的危险,而你又是……”
关卿干巴巴地接过他的话:“而我又是最弱鸡的那一个,既不能武斗,也不会画符,落在人家手里和只小鸡仔似的,只能任人鱼肉,对吧?”
萧七淡淡地说:“这不是我说的。”
关卿呵地一声冷笑:“这就是你心里想的,你敢说,不是吗?”
萧七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一个理智的男人是不会和前任为了一点鸡毛狗碎纠缠不清的,尤其是这个前任还是小肚鸡肠的傲娇货:“叶璟去你单位,八成是冲你去的。看来他已经知道尺八和我想把你推上观主的位子,索性先下手为强,直接找上正主了。”
“你也想让我做定坤观的新观主?”关卿一不下心,咬到自己的手指。
萧七敲敲方向盘:“如果我不想让你做观主,为什么带你一步不落地解决徐蓉蓉的案子?徐蓉蓉这个案子放在定坤观里连个正儿八经的案号都排不上,又是无主冤案,最适合拿来给第一次接触这一行的你练手。她本身不是彻底丧失意识的厉鬼,顶多算个为爱扭曲的小变态吧,不会上来就给你开膛剖肚。案情也不复杂,即便我不插手,你也可以利用刑警这个身份的特殊性,将背后隐情调查得七七八八。你看,我不说,你也找到了小凉山这条线索。”
关卿慢慢搓着之间,缓解疼痛:“如果你想让我做观主,那天在纳音的葬礼上你为什么不帮尺八?”
萧七淡淡地说:“因为那时候我不确定纳音是不是真得死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王八蛋,经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诈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因为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定坤观的基业。如果他没死,是不会任由第四办公室的人来插手这件事。”
他瞥了关卿一样,“他死了,就一定有人要做观主。说实话,现在定坤观里谁都不适合坐上那个位子,不管是谢仪还是秦鉴,包括我,一旦成为新任观主,定坤观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那定坤观甚至是道门,就真得乱了,这也是上头为什么派叶璟来的原因。许多年前道门发生过一场大乱,几近导致最高领导层改朝换代,再后来以纳音为首的定坤观出面主持大局,才有了现在稳定的局面。所以定坤观不能乱,而你也是目前最为合适的人选。”
关卿张张嘴,想说什么。
萧七直接回答了他没说出口的疑问:“你天资不凡,立场中立,最主要的是从未涉及过道门这趟浑水,身份清白。我想纳音留下的那个遗言,正是算到了今日的局面。”
关卿忧愁地说:“听上去我好像是一个即将继位的傀儡皇帝一样。”
萧七看着前方的眼神淡漠到近似冷酷:“想不成为傀儡,就让自己变强。当初的纳音在道门风雨飘摇之际接手定坤观,让它成为道门里说一不二的泰山北斗,你的天分已经在许多人之上了,甚至不比最开始的纳音差到哪里去。”
关卿惊道:“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耶。”
萧七微微一笑:“我以前经常夸你,比方说腿长腰软姿势棒什么的。”
关卿面不改色,“那我以前应该也经常夸你,比方说短小太快持久差什么的。”
萧七看过来,关卿睁着小鹿一样纯洁无辜的眼睛回望过去。
玉石俱焚,两败俱伤,车内很久没人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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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留宿
小凉山县在两市交界处,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属于一个“两不管”地带,经济发展落后。而位于深山中的石凤村则更是贫困线中的贫困村,萧七和关卿在坑坑洼洼的山路颠簸到了傍晚,才找到石凤村的界碑。
和大部分贫困村的现状一样,石凤村里的青壮年都选择外出打工,很多人一去就不再返了,剩下老弱病幼留守村中。
萧七和关卿走进石凤村中的时候,恰好是村中炊烟升起时,关卿闻着空气里的饭菜香,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好久没吃大灶饭了。”
“你吃了一路,还饿?”萧七挑眉。
关卿:“自从多次死里逃生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吃一顿是一顿,”他的一双眼里满是看透世态炎凉的沧桑,“谁知道死亡和下一顿饭谁先到来呢?”
萧七:“……”
农村里一到吃饭点,家家户户大门敞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边唠嗑边吃饭。
关卿和萧七的到便显得格外突兀和引人注意,不过石凤村的人对他们除了好奇以外,倒是没什么敌意。
“娃,你们找谁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件灰褂子老人还乐呵呵地主动和他们搭话。
“老人家你好,”关卿凭借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很容易博得了中老年人的亲近,为了防止老人听不见,他还体贴地弯下腰,“请问徐蓉蓉家在哪呀?”
老人脸色的笑容消失了,狐疑又警惕地看着他们两,又看看同村人:“你找他们一家子?”
“是啊。”
老人说:“他们一家子都死绝了,你找他们做什么?”
关卿:“啥?!”
老人抓起他的小马扎转身回了自己家:“你们去也找不着人。他们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绝户了。”
萧七低声说:“果然如此。”
关卿见老人没有太过抵触的情绪,踯躅了下跟了上去:“老人家,我是徐蓉蓉大学同学。最近打算几个老同学聚一聚,但就是联系不上她,才找过来的。”
“那个娃还上大学了?”老人惊奇地问。
关卿笑眯眯地说:“是啊,她在大学可受欢迎了,人又漂亮,成绩又好。大家都想着她呢。”
老人听得不说话,好久叹息一声:“最后还是这娃的命最好啊。”
关卿想过徐蓉蓉的身世有隐情,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段曲折坎坷的过去。早年前徐蓉蓉出生不久,她的父母就将两姐妹留给年迈的父母,双双南下打工。为了省路费,逢年过节也不回来,只定期打笔钱,再给两姐妹买件把新衣服寄回来。徐蓉蓉和村里许多留守儿童一样,被自己爷爷奶奶拉扯大。
两姐妹平安无事地到了上学的年纪,石凤村里没有小学,每天需要走上十里地到镇上的小学上学。
一开始爷爷奶奶还送她们两姐妹,到了三四年级的时候,徐蓉蓉的爷爷突然中风了。懂事的两姐妹就自己手拉这手一同上学,直到有一天,天都黑了,两姐妹都没回来。
徐家奶奶给自家老头擦完身,烧完饭,才迟迟发觉过来不对,着急忙慌地找出门。
徐婉婉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怀里抱着她和妹妹的书包,见到奶奶“哇”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徐蓉蓉是在个小溪沟边被找到的,浑身青紫,衣不蔽体,目光呆滞的看着灰得发黄的天空。
自家姑娘出了这种丑事,徐老头直接背过了气,再没醒过来。
徐蓉蓉的父母得到消息,从千里之外匆匆赶回来。
徐蓉蓉的妈一边哭着给公公办丧事,一边看着自己缩在角落里不肯和任何人说话的儿女。一夜不眠后,她决定给徐蓉蓉说门亲事,把她订给了隔壁村一个丧偶不久的鳏夫。
两家商议好,等徐蓉蓉一满十六岁就嫁过去,彩礼无所谓,只好男人对徐蓉蓉好就成。
徐蓉蓉得知后,没有反抗也没有吵闹,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看得徐母心里一阵阵发凉,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心碎地嚎啕大哭:“妈也是没办法。你出了这种事,以后怎么做人啊,更别说嫁人了。妈是为了你好啊!”
徐蓉蓉任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妈妈抱着,死气沉沉地像一具不会说话的人偶。
徐蓉蓉跑了,在自己姐姐的帮助下连夜跑出村子。
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所有人都当她死了。
过了几年,徐婉婉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徐家父母开始了漫长地寻找女儿的过程,在偶然得知有人在N市见到疑似徐蓉蓉的人后,两人连夜坐车赶到N市。结果因为司机的疲劳驾驶,中巴车翻下了高架,一车人无一幸存。
老人说完,碗里的饭已经冷了,他颤巍巍地端起它,走近厨房打算热一热:“死了,都死了。你们走吧,要是找到那个孩子,和她说不要再记恨她爸妈了,都遭报应了啊。”
关卿和萧七面面相觑,两人出了老人家,没走两步,关卿心念电转,倏地回头。
矮小的平房大门紧锁,门板上的春联仅剩下残破的几片,挂在屋檐上的破瓦片在风中摇摇欲坠。
关卿抹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门锁,厚厚的一层灰。
灰蒙蒙的破窗里,一张全家福挂在堂屋正中。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站在全家福的中间,朝他开心地笑着。
她们背后是两个携手并肩坐着的老人,右边的老人头发花白,身上的灰褂子破旧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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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卿和萧七出了石凤村,关卿深呼吸了几口,问萧七:“现在怎么办?徐蓉蓉父母都死了,谁来给她到坟头种苹果树,给她摘果子?”他迟疑了下,“要不我帮她吧,反正就种个树而已。”
萧七道:“你是没睡醒,还是脑子冒泡?”
关卿:“……”
“先别说你一二十好几的单身狗,好意思给人家同龄的小姑娘做爸爸,”萧七道,“和鬼魂结因果是这一行的大忌,何况那还是个厉鬼。你自由落体玩得不过瘾是吧?”
关卿被他训得灰头土脸:“我不帮她,她回头还是要找我玩自由落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