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粗糙的指腹捏过他的后颈,带起一阵过电般的颤栗,无比轻柔地穿进了发隙,牢牢地托起了他的后脑勺。
重重的亲吻落上嘴唇,撞出了几声不经意的勾人轻哼,生涩的触碰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情|欲,不可避免地磕响了齿面。
宁钰不自觉地顺势仰起头,他眯着眼,两手抓着李鸮的肩膀,感受到后颈上那只能穿透盾甲的强大杀器正敛着力道,像是生怕伤到他一星半点,却又不容他退缩半步。
呼吸裹着体温交织在身边,他也顾不得什么害不害臊,顺着动作自然地伸过手,紧紧环住了李鸮压下来的脖颈。
他好歹是个在驿站长大的男人,耳濡目染了各种载体的“教学资料”,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不少猪跑。
自觉脑内已经有了足够充沛的论知识,宁钰胜券在握,当即就决定开始照葫芦画瓢。
又一次的呼吸间隔中,他轻咬了一口李鸮的下唇,趁着人愣神的片刻,又迅速撬开了齿间,虽然临阵突然感到一阵羞耻,但还是轻柔地撩了撩那完全没设防的舌尖。
耳边的呼吸瞬间变重,连托起他后颈的手掌,都像是在竭力克制着冲动般,突兀地停顿了片刻。
宁钰的脸烫得快没了知觉,心头却有了某种赢下一局的沾沾自喜。
他想着李鸮不愧是看起来根本不会喜欢人类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完全和他半斤八两,根本没有一点技巧可言。
可很快,还没乐呵多久的宁钰就笑不出来了。
李鸮的自学能力堪称恐怖,加上格外敏锐的感官,几乎只用听那细微的喘息,就能迅速判断出连宁钰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敏感点。
侵略性的吻像是烈火般吞噬了脑海中的智,宁钰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他们到底辗转了多少个位置,只是在毫不停歇的攻势下,彻底放弃了挣扎和思考,任由自己一点点沉溺在那阵越来越深的亲吻之中。
飘散的意识渐渐亮起星点,粘腻的细密轻响被毫无征兆地突然打断。
李鸮压低下巴,额头轻抵着宁钰的前额,稍稍错开了相接的唇瓣。
片刻的停顿一下子将心神拽出了溺毙的深潭,宁钰有些不满地皱起眉,睁开了那对本就含情的下垂眼,他潮湿的眼底拢着团格外勾人的水汽,朦胧着视线,又朝着李鸮的唇边凑了过去。
灼烫的呼吸融化在等同于零的距离之间,他刚吮上那片还带着水痕的嘴唇,就听见耳边的叹息又重了几分,伴随着后颈上捏起的酥麻,又强行和他拉开了一小段间隙。
“……呼吸。”
熟悉的低沉嗓音变得沙哑,带着明显的气音,闷闷地扫过他的耳际。
“宁钰,呼吸。”
语句像划过夜空的闪电,立刻唤回了游离的意识。
宁钰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大口气,灌入氧气的肺叶才终于开始发痒生疼,他闷下头咳嗽了几声,才在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中,一点点稳住了气口。
李鸮还特意给他留了喘气的时间,结果他还是不会在接吻的时候呼吸。
……丢人。
心底悄无声息地怒骂了一声,宁钰舔了舔有些红肿的嘴唇,他抬起头,抓住了李鸮身上被自己攥得变形的衣领,又一把将人扯到面前,不服气地重新吻了上去。
体温在触碰间迅速攀升,笨拙而亲密地倾诉着那些埋藏许久的爱意,满盈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出口,在几近崩塌前,带着克制的力道悉数宣泄。
桌椅在推搡间被撞得有些零散,宁钰被力道压向了桌边,半坐半靠地倚在桌面上,他勾着李鸮的脖子,觉得姿势有些别扭,就自然地打开双膝,轻轻搭在了压过来的腰间。
几次无意的摩擦碰撞点到为止,灼烫到快要融化的温度在瞬间凝固,两个人像是都有所察觉,同时沉默了片刻。
交错的呼吸从缓缓分开的唇瓣中倾泻而出,牵着藕断丝连的暧昧银线,两道激烈的脉搏几近同频,在无声的对视间却仍在越跳越快。
宁钰的呼吸已经乱了节拍,他看着那只不知什么时候翻涌起层层金光的眼睛,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
早些年,他就在驿站听过那些稀少同类交流的二三事,虽然说法大不相同,但无非还是围绕着那些细节描述展开。
当时的自己听得面红耳赤,也从没想过到底会成为哪一方,直到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发慌。
他根本没考虑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从来没做过相关的心准备。
屋内的温度在夜风吹拂中渐渐回落,宁钰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只能虚虚搭着身前滚烫的肩膀,无措地在脑内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察觉到他无意识的畏惧和紧绷,李鸮退后几步直起身,轻轻拿下落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才腾出了一段足够安全的冷静距离。
他难得透着股压抑不住的狂躁,垂在身侧的前臂攀上了显眼的蜿蜒血管,却还是耐住性子,错开视线缓声道:“……我一会再来找你。”
宁钰的大脑一片空白,可还没来得及应声,那片原本包围在自己身边的温度,就在几次呼吸间忽然消散。
李鸮的动作很快,离开的背影甚至都有些匆忙,他刚打开反锁,身后的声音就突然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等等!”
腾身落地的轻响踩在身后,李鸮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宽松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不经意地露出了半截被光照亮的利落腰身,只是一抬眼,那身影就径直杀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压住了他的手背。
“等……”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宁钰出口的话音顿了顿,才红着耳根,磕磕绊绊地继续说道,“你先、你先等等……”
“放心。”李鸮翻过手,轻轻将手背上的五指拢进掌心,他盯着紧闭的房门,默不作声地呼出一口气,又再次扯紧了开始松动的自制力,像是在说给宁钰,也像在告诫他自己,“现在还不行。”
说着,就又转下门把,完全没有考虑其他选项的意思。
见他去意已决,宁钰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咬紧牙关,一把关上了已经半开的房门,又伸手拧回了反锁。
某个原本被早早排除在外的招数突然回到了脑海中,他两眼一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穆安竹,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他妈就信你一回。
随后,就拉下李鸮的手臂,仰起头,在人耳边轻声道出了那句,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害臊的悄悄话。
“——。”
直白的语句不用多近也能听清,带着气音和湿润的呼吸,像羽毛尖般轻柔地扫过耳廓,酥酥麻麻地勾起了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宁钰感受到指下的臂肌瞬间绷紧,像尊雕塑般一下子停顿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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