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他不嫌弃我,他聪明智慧,优雅英俊,却又是那样亲近友善,他帮我赶走那些坏学生,还帮我引荐给好的教授……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只有他……只有他愿意那样对待我……你却夺走了他,杀了他……”
帕克已经哭到失声,像个迷失灵魂的恶鬼,又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可惜都是假的。”玛尔斯轻轻说了一句,不知是说给帕克的,还是他自己的。
“无所谓了,所有的事都无所谓了,或许就像你的说的,杀了你,我的灵魂才会再次完整。”
“那就这样吧。”玛尔斯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睛。
“再见了,萨尔菲德四世。”帕克用力拔出玛尔斯肩膀上的匕首,锋利的刀锋又一次在阳光下高高举起。
砰的一声。
帕克脸上浮现出短暂的迷茫,血液溅射了他满脸,他的右手无声地落在了地上。
帕克望着自己血淋淋地伤口嘶喊着,全身因疼痛而痉挛。
接着是更近距离的一下枪声,早已悄悄抵在他腹部的枪口,摁下了扳机。
玛尔斯跌落在了地上,手捏着短|枪,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帕克的身体失去支撑,往后退了一步,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而在他的身后,又隐隐露出了两道身影。
第102章 决战都城09
“看来我们来得时间很巧, 竟然救了帝国的国王一命。”凯森收起了随身携带的短|枪,他平常不爱用这玩意,但在刚刚那种危机关头, 确实还是枪更加好用,“要是知道刺杀萨尔菲德四世这么简单,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玛尔斯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个人, 没有惊讶,像是两人的出现是他意料之中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正是为了今天这次秘密的见面, 他的寝宫的防卫才会如此薄弱, 结果给了某些人伤害他的机会。
他有些狼狈地蜷缩角落里, 手紧紧捂住肩膀上的伤口,望着黑发男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或许是看出了他没有说话的力气, 男人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默默将他从地上抱起, 带回到房间内的床上。
他以前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当自己的身体悬空的时候,比起后来涌起的羞耻,玛尔斯的脑中下意识冒出的是这个有些无聊的疑问。
“我去喊奥尼恩斯过来。”黑发男人终于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 喊他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玛尔斯望了眼阳台上惨不忍睹地血迹。
“你的伤很严重。”黑发男人皱眉。
“伤口不算致命, 止住血就没有问题。”玛尔斯靠在床榻上, 望着那双黑色的眼眸,“作为侍从, 你会帮我处理的对吧, 希恩。”
希恩眼帘微微垂下, 他知道玛尔斯故意如此称呼他, 无非是想保住一些自己君主的尊严。他转头望向凯森, 示意对方到房间外等待。
“你的身边还真是从来不缺男人。”玛尔斯平静地望着凯森的背影, “他是不是也被你迷住了,为你去死也心甘情愿?”
希恩保持着缄默,非常熟悉地打开贮放医疗箱的柜子,又从书架上取下酒瓶。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加冕为王,玛尔斯的寝宫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他提着箱子和酒走回床边坐下,开始为玛尔斯处理血涌不止的伤口。
“我不喝酒。”玛尔斯说。
“这是清洁伤口用的。”
一只手靠了过来,玛尔斯的喉头不由滚了滚,他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一边,衬衫领口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颗。他的目光望向阳台上倒地不起的人影,内心里涌起了有些复杂的情绪。
显然,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还没有察觉到刚刚被枪|杀倒地的人是谁,这样的场景让玛尔斯感受到有些荒唐,有些可笑,还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悲伤。
爱,是对人最大的不公。这可能是玛尔斯目前最深刻的体悟。
你为了某个人豪赌上疯狂热烈的一生,而那个人对你沦落到穷困潦倒的下场却一无所知。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深陷爱河之中,却又孤身沉溺更可悲的事了。
身侧的人帮他褪去衣服,擦拭去身上的血污,虽然酒精滴落在伤口上,像是在他肩上又狠狠砍了一刀,但玛尔斯感受到了无法理解的安心,男人的一举一动天生带着让人信服的气场,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从前。
“好了。”希恩轻声说。
不过这种迷离的幻想,很快就在包扎结束后被他自己的理智驱散了。
“既然你来找我,那我的事你应该都听格雷说过了。”玛尔斯靠在床垫上,他微微阖上眼,想缓解内心的疲倦。“如你所见,又遇上了今天的事,我大概真的活不了多久,所以有些事,我们需要当面说清楚。”
“你不会死的,有奥尼恩斯大师,还有拉斐尔皇子。他们会保证你活下去。”希恩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说。
“这个病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也不会放过我。奥尼恩斯已经束手无策了,至于拉斐尔,我估计等不到他回来了。”玛尔斯动了动发白的嘴唇,“不要浪费时间了,说回正事。我要问你,你现在所做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对抗……世界覆灭吗?”
“是。”
“你毁了灰墙,向帝国,向我施压,是想找一条打击教廷势力的途径,对吗?”
“对。”
“你知道的,就算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什么白色河流,什么世界覆灭的预言,”玛尔斯顿了顿说,“但我可以达成你想做的。”
希恩听着玛尔斯所说的。
“我可以让皇室更改信仰,也可以依你所愿去打压光明教廷。”玛尔斯说,“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们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什么条件?”
“帝国必须由萨尔菲德延续下去。”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绝对的事。”希恩说。
“你可以,我知道的。”玛尔斯紧盯着希恩的眼睛,“莉莉丝还活着,格雷大魔导师,还有我那个不知死活的舅舅,都选择了站在你的那一边。只要我一死,整个圣维亚皇室几乎就是你随便掌控的玩具了。”他用力咳嗽起来,“你确实胜券在握,但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
“我答应你。”希恩起身打断了玛尔斯的话,“要喝点水吗?”
“你真的答应了?”玛尔斯难掩脸上的诧异,他有点难以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在唾手可得的王冕前,轻易放弃至高权力的诱惑。
“嗯。”希恩将温热的水递到玛尔斯的唇边,“还有其他要求吗?”
你是不是对我很愧疚?玛尔斯怔了怔,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声已经从他的嘴里不小心吐露了出来。
“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比如,欺骗了我的感情,或者从来没有爱过我?”玛尔斯的回答甚至没有经过头脑。
希恩沉默片刻,“在很多方面,我都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是啊,”玛尔斯的脸色有些僵硬,“虽然我对你的惩罚已经结束,但彼此的仇恨是无法消失的。既然你认为自己有愧,那就继续这样认为下去吧。我的立场在这儿,永远也无法说出让你感到安慰的话。”
“我可以理解。”
“不,你不理解,你不会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玛尔斯的语气很轻,或许是尊严与教养作祟,他不允许自己和怨妇似的歇斯底里,“如果真要说我心里最深处的愿望,那绝对是和你一起走向死亡,希恩。”
他眼眸里暗藏着汹涌的情绪,“无法杀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希恩不怀疑玛尔斯说的,他相信要不是知道魔鬼赐予了他不死的身体,玛尔斯或许已经选择和他同归于尽的方式了。
“每个人都会死的,我也不会例外。如果您不甘心,可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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