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你。”范书遇塞给焉豆芽。
“可....”焉豆芽愣住。
范书遇指着自己嘴巴:“我牙不好,吃多了会蛀牙。都给你吃。”
见他还逼真地揉了揉自己下颚,焉豆芽这才拆开包装,塞了一个到自己嘴里。
他吃了一个晚上,依依不舍可又实在忍不住,把剩下的五个奶糖全吃完了,嘴巴不停地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流着口水,最后眼泪都留到嘴巴里变成口水,慢慢地进入梦乡,连做梦都在呢喃着说“好甜....”。
范书遇躺着,看着焉豆芽的脸,用自己的手把他嘴边和眼角边的水擦干净,第二天早晨焉豆芽醒了,眼泪干了,可口水还在流。
可没两天后,焉豆芽生病了。
他看上去很难受,又说不出哪里难受,翻来覆去地躺在海报上面打滚,结巴着喊自己好疼。
范书遇很着急,他拉开保险柜,这次直接在焉豆芽面前输入了密码,在里面找药品。
“哥....没没没...没用的.....”焉豆芽虚弱地睁着眼,只有一条缝,“病....病治不好。”
“别乱说。”范书遇头一次冷脸,“谁说治不好?我高烧三十九度都能自愈,要相信自己!人类的身体比你想象中更坚强。”
他一边说着,手上还是不停地找药,但塞了什么都不管用,而且焉豆芽也不是单纯的发烧,他肚子疼,范书遇给了治疗腹泻的药,还是不行。
“我给你去找医生。”范书遇塞回保险柜,站起身要走。
焉豆芽伸手拦:“哥....我们没,没钱!”
一句话把范书遇拉回现实。
对,这里是贫民窟,病了好,病死了最好,哪儿去找医生?就算找得到,钱呢?
他身上根本没有庸币,连一个子都没有。
难道会有人愿意顶着被责罚的风险给焉豆芽看病?
至少在范书遇当时的认知里,世界上绝对没有这种好事。
于是,范书遇决定去找上帝。
他从来不会主动找上帝,一向只有上帝需要他,他随叫随到的时候。
可,上帝那天并不在事务所。
有助理问他,找上帝什么事。
范书遇说:“我想要钱。”
不能告诉旁人他是要给焉豆芽治病,否则焉豆芽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被抬走丢出边界线。
助理噗嗤一声,抬手就赶人:“赶紧滚,别说是他现在不在,就算在,你想要难道就要给?”
范书遇只是执拗:“我想要钱。要我做什么,尽管提。”
“滚!”
范书遇等了半天,确实没看到人,于是丧着脸从事务所出来,低头走了一段路后,视线里忽然多了几双鞋。
他定住,抬头。
四周是一条巷子,从事务所出来不到百米距离,但没人路过,看上去冷冷清清。
堵在他面前的,是老虎,和他手底下几个小弟。
几个男人人高马大,范书遇在他们面前就像老鼠见到了大象。
“这不是小美人吗?”老虎挡在范书遇面前,他想绕开老虎,可又被后面的小弟用肩膀撞得退了三步!
有人开始阴阳怪气地学:“我要见上帝~”
“我想要钱~”
“给我钱,我什么都能做,你们尽管提~”
周围几个噗嗤笑出声,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笑得眼泪都出来。
范书遇面色瞬间铁青。
他的肩膀上摁下来老虎的手掌,范书遇一侧身,那双眼睛死盯老虎。
看到这个眼神,老虎回想起初次和范书遇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老虎瞬间暴怒,扬起巴掌就要扇:“下贱的东西,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盯着老子,信不信老子——”
“老大,不能打,要是这漂亮脸蛋弄伤了,等他爬上帝的床告我们状怎么办?”旁边有人眼疾手快地拦。
老虎气得一甩袖子:“他告老子的状告得还少吗?!”
接着老虎飞起一脚猛地踹在范书遇膝盖上!
范书遇受力吃痛,闷哼一声,手里的钢筋撑着地面,居然愣是没跪!
老虎皱起眉,他伸手捏住范书遇下巴,力道大得惊人:“你找死。”
突然地,老虎觉得自己胸口生疼,他一垂眸,发现范书遇的那根钢筋居然戳在他心口处,心口陷下去一个弧度,尖锐的前端仿佛下一秒就能戳穿他心脏!
老虎冷眸怒视范书遇:“贱货,给我把他的手折断!!!”
可周围居然没人敢上前,范书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着,眉头紧皱,像丧家犬,可对人凶残无比,甚至他脖子上青筋暴起。
“还挺硬。”老虎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他掐着范书遇下巴问,“你刚才不是要找上帝要钱么?”
“我有啊。你现在立刻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钱,要多少给多少。”老虎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腰,里面鼓鼓囊囊,传出来钱袋子的叮当声。
范书遇还是紧皱着眉,甚至更用力地用钢筋戳着老虎的心口。
一向在贫民窟为非作歹的流氓头子老虎在这一刻居然从范书遇眼睛里读到了某种坚韧,而他下意识地心里发虚,好像真能被范书遇戳死。
“吗的。”场面僵持不下,老虎爆着粗口,一旁有个小弟弱弱道:
“大哥,我们可以按计划进行。”
计划?
老虎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他手一松,与此同时,那根钢筋也离他远了些,范书遇笔直地站着,琉璃般的眼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老虎把腰间的钱袋子扯下来,晃了晃:“听到没?钱。”
“你不是要钱么?”
“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钱。”
“我不跪。”范书遇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是铁一般的硬冷。
“不跪?”老虎嗤笑一声,他忽然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范书遇,“那你屋子里躺着的那个病秧子怎么办?”
闻言,范书遇瞳孔皱缩!
“你们想干什么?”范书遇声音一低。
有个人凑在老虎身边嘀咕:“老大,不能玩得太过,上帝最近看我们也很不爽。这小美人脾气犟得要死,我们不能一直耗着。”
老虎垂眸盯着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的范书遇,说: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给爷爷我磕个头。”
“怎么,觉得我说的话没什么威胁力?”老虎一抬手,“去把那东西的腿给砍了。”
他忽然低声:“还是你觉得,那东西撑得到上帝回来?即使上帝回来了,他就一定能给你你想要的么?”
老虎又晃动钱袋子,“不如跟爷爷我服个软,来得事半功倍,是吧?”
旁边几个小弟作势要去砍人。
“等等。”范书遇终于一动,他双手握成拳,“.....我要钱。”
“可以啊。照我说的做。”老虎盯着他,似乎是觉得下跪还不够羞辱,他要让范书遇丢脸,要让范书遇卑微乞求!
这里动静大,贫民窟不少人聚集在路口,但都不敢走过来,只能一波一波地围绕着,打探这里的情况。
“老虎发火了?”
“我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就算是上帝的人又怎么样!小美人实在是太张扬了,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
“好恐怖,等会儿会不会血溅当场?”
一堆看热闹的人身上还飞着苍蝇,臭气熏天,大家彼此甚至嫌弃对方,可自己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我下跪,你就给我钱?”范书遇问。
他好像看不到周围的吃瓜群众一般,直勾勾地看向老虎。
老虎心虚得紧,嘴上承诺:“对。老子会给你钱!给多少都可以!听明白没?!”
于是在众人惊讶又震撼的目光里,那个一向拎着钢筋在街上游荡,总是眼眶发红的小美人真的弯了膝盖。
他跪也跪得笔直,伸手。
上一篇:当我成为外神化身后
下一篇:仓鼠和金雕怎么谈恋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