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阳和杜子衡暗暗赞叹一声,此等华丽漂亮的剑招,即便在他们剑宗都是少有,他们看着商砚书将血藤轻松地全都斩落,心中霎时又大定几分,然而这血藤声势骇人,却不过引人注意的幌子,元婴魔修真正的杀招藏于另一处,那条细小的血蛇早已悄无声息地攀附于其中一根血藤之上,在那截看似寻常的血藤被商砚书斩落后,攀附其上的血蛇于同一刻飞扑而起——
不好!郭朝阳和杜子衡注意到变故,心下一紧,却并未太过慌乱,他们虽然没发现这处暗藏的杀招,但商前辈这般厉害,应该是早有……
两人正这样想着,就见商砚书像是这才注意到这条蛰伏的血蛇一样,面色一变,却已经来之不及,即便收剑变招,也只是护住了颈项,却未能挡住被血蛇毒牙划破手背。
他以剑气将血蛇逼退后,向后疾退几步,不过这短短数息时间,动作便已经变得有些踉跄,抬起手腕一看,血色花纹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背,毒素正在他经脉间飞速扩散。
“快……”他回头看向几人,似是要说一个“走”字,然而就连这一字都未能说完,霸道的毒性就已然侵蚀他的神智,身形一歪,倒于地面。
看着这一幕的路乘三人:“……”
啊?
不是,这就输了??
别说三人是一副不敢置信状,就连魔修那一边,都有点不敢置信,看刚刚那阵势,那副自信从容神色,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即便元婴魔修为求稳妥,确实是上来就用了强力的杀招,但这会不会输的太快了?快到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其余原本想偷袭助阵的金丹魔修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商砚书就已经倒下了。
元婴魔修最先回过神来,不屑哼笑道:“我道有多大本事,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虽然身为仙门弟子,实在不该附和赞同魔修,但郭朝阳和杜子衡心中却也忍不住想,刚刚商前辈那套剑招虽华丽漂亮,但好像也就是华丽漂亮,就像那把碧霄剑一样,都是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不然何至于败的那么快?换他们两个上,说不定都能多撑一会儿。
“愣着干什么?这几个也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元婴魔修冷斥一声。
其余魔修纷纷回神,黑暗中数道人影一齐窜出,各色法术冷刃寒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郭朝阳杜子衡神色一凛,正要以剑阵对敌,却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原本以为是魔修使的法术,但他们很快从魔修惊愕意外的神色上意识到不对。
这阵突如其来的地动从未有过的剧烈,且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震源中心似乎就在他们脚下,以三人为中心,大地现出蛛网样的裂纹,一道宽约两尺、深不知几何,似乎恰好连通了地下天然溶洞的裂缝横亘在他们与围击而来的魔修中间。
郭朝阳霎时心生一计,叫道:“子衡!”
杜子衡与他心有灵犀,也于同一刻想到了办法,冲郭朝阳一点头后,便抓住仍呆愣着没反应过来的路乘,往裂缝下一跃。
魔修见他们要跑,立刻要以法术追击,郭朝阳却祭出剑符,一道化神期剑气强横斩出,追击的魔修未曾料到他不过筑基期却有此恐怖剑气,霎时面色一变,向后疾退,甚至那名修为最高的元婴魔修,在化神期剑威下也不得不退后闪避。
而就在魔修这短暂退却的片刻功夫,郭朝阳也跟着一起跃下裂缝,待到地动停止,剑光消散后,三人早已深入地下曲折复杂的天然溶洞暗道,不见踪影。
第031章 男宠情劫
三人在地下跑了约一刻钟, 左拐右绕,跑得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儿,方才暂时摆脱了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
杜子衡不敢放松警惕, 用法术做了个小型的隔音结界, 方才开口说话:“你们如何?受伤没有?”
“没有。”暂时脱离危险,郭朝阳此刻才慢慢从被魔修伏击的紧张中缓和过来,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伙魔修为什么来伏击我们?”
“想来是因为我们发现了地下的魔修法阵,想来灭我们口。”杜子衡道。
“可那有什么用?我们不是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郭朝阳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看着杜子衡, “你是说……?”
“我们只将此事告知了苏城主。”杜子衡神色凝重, 他们发现魔修法阵一事,只告诉了苏寒云,而且即便魔修发现了商砚书和路乘遗留的痕迹, 但也不该这么快就找上他们,虽他也不愿相信, 但一切事实却都指向对方。
“难怪他不让我们将此事告知旁人……”郭朝阳喃喃着,犹如突然明悟过来, 一拍大腿,“还有先前,也是他阻止我们剑宗介入!原来是他跟魔修早有勾结!”
“可是为什么?”他又道, “他跟顾城主可是一起诛杀的劫火太岁, 应该跟魔道势不两立才是,为何此刻会跟魔道勾结呢?”
“不论如何, 玄武城已经不可信, 必须将此事尽快回禀师门!”杜子衡道。
目前看苏寒云嫌疑最大,但玄武城中有问题的却未必只有他, 杜子衡正要跟郭朝阳商议如何给师门传信,却见路乘好似此刻才如梦初醒一般,四下张望道:“我师父呢?”
两人霎时一静,杜子衡面露不忍,安慰说:“依那魔修方才所言,商前辈应该暂无性命之忧。”
郭朝阳虽总跟路乘拌嘴,此刻却也是拍拍对方的肩膀,许诺说:“别担心,等我们联系上师门,一定帮你把商前辈救回来!”
“救回来?”路乘又是愣了愣,商砚书中毒倒下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他像是终于明白过来那不是幻觉,怔怔地问说,“我师父被坏人抓走了……?”
两人沉重地点头。
“抓去哪里了?”路乘呆愣的语气带上些许急切,他似是忆起了什么,说,“极乐殿是什么地方?”
“是……”两人对视一眼,虽他们百般回避此事,但此时此刻,却也容不得再逃避了,杜子衡愧疚开口:“是魔尊萧放豢养男宠的宫殿。”
路乘:“男宠……?”
“就是……”杜子衡简直不知该如何描述。
“我来说吧。”郭朝阳虽同样耻辱,但到底不像杜子衡关系那么近,因而好开口一点,从头解释道,“现任魔尊萧放,曾是我承天剑宗门人,是我师叔座下大弟子,子衡的大师兄,五十多年前,他因对我师叔心生不轨僭越之心,而被逐出师门,从此叛投魔道,成为现今的破天魔尊,且他这些年依然不知悔改,四处搜集长相类似我师叔的美貌男子,作为豢养的男宠,供他淫乐。”
然而再类似,到底也不过是虚假的替代品,难敌他师叔万一,萧放大抵也知道如此,因而对待这些男宠格外暴虐残忍,往往在他手下活不过数日,便会被凌辱折磨至死。顾及路乘的心情,郭朝阳选择性地没有讲述这段。
然而光是郭朝阳讲的那些,就已经给路乘带来了深深的震动,他现在大概明白男宠是什么了,也明白了他哥哥被抓走后大致会遭遇什么。
其实光是如此,他还不至于过分慌乱,即便商砚书在他面前败了,还败的那样迅速,但路乘仍有一分自信和期望,觉得也许是他哥哥故意为之,有什么留藏的后手,但听到郭朝阳说的这些,他的期望却是一下破灭了。
天外镜给出的预言中,他哥哥此生最大之劫便是情劫,而被魔修抓走,成为魔尊的男宠,从此开始一段仙魔苦情狗血虐恋,不正是应了情劫的预言吗?!
安逸了太久,路乘都快把情劫一事忘了,此刻劫数突然降临,情劫男宠等字样在他脑中来回滚动,越滚越慌乱,越滚越害怕,路乘颤声说:“你、你们什么时候能去救我师父?”
“我们不行。”郭朝阳扭过头去,不忍迎着路乘的目光,“得等我们联系上师门,师叔他们赶来才行。”
今日他们能够从魔修围杀中逃脱都是因为恰巧而至的地动,否则在不能御剑快速逃离的情况下,即便有剑符在手,那些魔修只需要拖上片刻,待他们剑符用尽后,便可围而杀之,是以他们绝不能再去主动招惹对方,不然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一起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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