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已灭,山洞里一片漆黑,江浪靠着石头躺着吃野果,而沈初雪安静地蜷缩在角落中,二人离得很远。
寂静的黑夜中,山洞里只有江浪咬着野果的酥脆声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的沈初雪忽然开了口,他语气很轻,像是羽毛一样,没点重量,“你为何要来南疆?找段厌吗?”
听见沈初雪的话,江浪吃野果的动作一顿,莫名笑出了声,“是啊是啊,我来找段厌成亲,你满意了吗?”
江浪寻思,他都这样说了,沈初雪该消停了吧?
结果,半晌之后,沈初雪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再度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响起。
“你们……要结成道侣了吗?”
“……”
在修真界,成亲的确相当于结成道侣。
但江浪没想到,沈初雪还要往下问。
江浪倒是很好奇,沈初雪问这个目的是什么。
于是,他反问,“不可以吗?”
沈初雪呼吸颤了颤,他似乎很用力地呼吸才压下因为悲伤而发颤的声音,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和段厌在一起,也可以……”
“只是,有机会的话,你可不可以偶尔见见我?”
“我不会影响你和段厌的关系,也不会出现在段厌面前,我可以去别处,等你想见我了,我再来找你。”
沈初雪几乎耗尽他毕生的勇气才将这段话说出来,得到的却是冗长的沉默。
沈初雪心一点一点地慌了起来,他害怕江浪拒绝,只能提起勇气,再问了遍,“江浪,可以吗?”
江浪终于出声,“你这是想当我情人?”
他刚开始没听懂,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初雪这是在自荐枕席。
曾经的不可一世的哀牢山高岭之花不寂道君,竟低头向他自荐枕席?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沈初雪怎么能放下他高傲的自尊心说出口的?
江浪说的那么直白,沈初雪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他缓缓应了一声,“嗯。”
“可以吗?”
他猜测的并没有错,沈初雪还真是想当他的小情人。
江浪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脑袋一阵生疼,然后没好气回答,“不可以,我心很小,放不下两个人。”
沈初雪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不放心上……逢场作戏也不行吗?”
江浪听得气血倒涌,眼前一黑,“沈初雪,你真的是疯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这话换了从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是沈初雪说的。
可事实就是,沈初雪就真的这样说出来了。
沈初雪很难过。
江浪要跟别人在一起了。
哪怕是逢场作戏,江浪都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他是那么的不堪,才让江浪如此的厌恶。
一想到他此生再无可能和江浪在一起,沈初雪就心如刀绞。
他说不出来的苦闷,浑身上下的伤都跟着疼了起来,酸涩无处发泄,最后滚在眼眶,不堪重负地往下掉,他只能蜷缩在角落,头抵着墙,低声地哭着。
山洞里是那么的安静,哪怕沈初雪刻意压制着哭声,那破碎喑哑的哭声还是传过了风,最后落在了江浪耳边。
江浪想假装没听见,可那哭声一直未停,像一缕缕丝线,在他心脏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浪听得心烦意乱,一下子转身望向沈初雪,“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角落里只很小声地飘来三个字,“对不起。”江浪一怔。
似乎他重生归来以后,听沈初雪说的最多的就“对不起”三个字。
顿了顿,江浪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是沈初雪扶着墙起来了。沈初雪道。
“我去外面。”
得,还要去外面继续哭。
江浪不想看见沈初雪继续哭哭啼啼的样子,太不像话,但也不想看见沈初雪再昏倒在外面,于是,他叫住了沈初雪。
“站住。”
“你跑出去再晕倒了,我可没力气扛你回来了。”
沈初雪刚到洞口,手扶在石壁上,动作一顿,喉头滚了滚,干涩地道,“你可以不用管我,看着我死也可以,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我……”
说到这里,沈初雪顿了顿,接着道,“我哪怕死了也没关系的。”
言罢,沈初雪抬脚要走出山洞,一道无形的结界却陡然拦住了他。
沈初雪红着眼望向江浪,眼泪还蓄在眼眶中未掉下来。
江浪不紧不慢地伸手枕在脑后,道,“你的确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但我不想我用在你身上的灵力白白浪费。”
“所以睡吧,沈道君。”
说完,江浪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沈初雪站在洞口那,痛苦地闭上眼去,眼泪一点一点地往下流。
还不如,让他就这样死了。
第194章 被刺杀
初晨山洞外的鸟叫个不停。
江浪睁开眼,慢悠悠地醒来,抬眼望去,山洞里空荡荡的,果不期然,沈初雪已经不见了踪影。算了反正他也没指望沈初雪会老老实实地留下来。
江浪伸手撑着地要站起来,却觉得身上有什么滑落了下去。
江浪低头一看,是沈初雪的衣袍。
不知怎么竟披在了他的身上。
江浪望着手上的那件黑色衣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最终,他把衣袍收了起来,起身下了山。
雨已经停了,下山也顺利了不少,半日后,江浪便到了山下。
说来也巧,此时,闵修竹和几个暗卫正要往山上走。
看见江浪,他们几人停下来,看见江浪相安无事,便松了一口气,“江浪哥,我们正打算上山找你呢,你没事吧?”
江浪点了点头,“嗯,没事,离恨花也拿到了。”
“真的吗?”
闵修竹很是高兴,“这下子段公子的伤有办法去除了。”
他们几人并肩往山下走。
江浪忽然问闵修竹,“你们一直在山下?”
“嗯。”
“有看到其他人下山吗?”
“没有,从昨天到现在,我们只看见了江浪哥你一人下山。”
闻言,江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和他们一起走了。
在江浪等人离开不久之后,一抹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清风起,扬起那人腰间的剑穗。
江浪走远了才想起来,下意识往怀中一摸,空空如也。
沈初雪临走前还不忘偷偷地带走了剑穗。
江浪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闵修竹在旁边听见了江浪的呢喃,有些迷茫,但又不敢追问,只好作罢。
赶路半日,天色已晚,正好江浪几人经过一个小镇,便入镇挑了间客栈歇下。已至深夜江浪未眠,他靠坐在床上,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把玩着手上的莲花木簪。
木簪雕刻的很是精细,足以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江浪看得心烦意乱,只好把木簪胡乱塞进了怀中。
就在此时,有杀意伺机涌起。
江浪撩起眼皮,抬起手,“老马识途”骤然出鞘落入手心。
几乎同时,窗户被重重地踹开,瞬间大风灌入,吹灭了烛火,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下一秒,数十位黑衣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黑衣人提剑就往床上砍去。
听见声响,闵修竹领着暗卫冲入江浪房间。嚓
细微的点火声响起。
屋子慢慢亮堂了起来。
闵修竹他们望去,这才看到满屋子都躺着七横八竖的黑衣人尸体,皆是被一剑封喉。
而为首的黑衣人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强大的灵力压制让他不得不跪下,面罩上的那一双眼满是怨恨地死死瞪着此时居高临下坐在前面慢悠悠擦着剑的男人。
空气中血腥味极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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