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对方丈夫的弟弟,直勾勾盯着看,实在太失礼了,不但是对嫂子的亵渎,也是对大哥的不尊重。
他听到了嫂子惊讶的声音: “你以前见过我?”
见过,一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嫂子这样的美人,即使只是看过一眼,也一定会铭刻在心,不可能忘记,可是在这之前,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也许是在梦里见过罢。
但是这话他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着实有轻亵嫂子的意思。
百里乘风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不断安抚自己异样的心跳,边想边慢慢答道: “没有见过的,但是我见到嫂子,就觉得亲切,想必前世大哥和嫂子就是伉俪情深,与我是一家人。”
这些年他着实成长了太多,就连说话,都不像年少时口无遮拦,趾高气昂,而是字字斟酌,合乎人情世故。
时光如流水,温柔平缓,却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每一个人,将一切磨平。
年渺蓦然十分感伤起来。
他轻声问: “你院中的凤栖梧桐开得正好,怎么忽然不要了?”
“之前是喜欢的,但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们总觉得心里难过得紧。”百里乘风笑了笑, “若是嫂子喜欢,不如都拿去。”
年渺摇了摇头: “我也……不喜欢的。”
他想起慕情湖畔季一粟为他种下的凤栖梧桐林,还有风铃花小道,此生怕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两种花了。
百里乘风忍不住问: “为什么?”
“太艳了些。”年渺道, “别人都凋谢了,它还开得那么艳,无端叫人难过。”
原来自己看到凤栖梧桐就难过是这个原因,百里乘风有些释然,低声道: “原来如此。”
年渺觉得有些局促,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想了想道: “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百里乘风恭恭敬敬道: “我送嫂子回去。”
年渺淡声道: “不用了。”
百里乘风也没有坚持,俩人客客气气告了别。
临走的时候,年渺回眸看了对方最后一眼,看见了百里乘风抬起的脸上满是泪,映照着绯红的霞光,闪闪烁烁。
他微微一怔。
为什么,明明他抹掉了百里乘风所有的记忆,一丝一毫都没敢留,百里乘风,还是对他有所印象?看到他还是会流泪?
目送新嫂子的身影消失,百里乘风莫名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身体都是紧绷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度集中的可怖事物。
他愣愣地站着,望着那消失的背影良久也没有动弹,直到夜色沉沉,才恍然如梦初醒,觉得脸上冰凉一片。
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满脸的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
尽量快了QAQ明天的太刺激了分两章发好了qwq
第115章 邀请
不愧是百里覆雪在整个修仙界精挑细选的绣娘工匠打造出来的杰作,年渺的新婚服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造型仿的是上古神兽凤凰,整体以艳丽的火红为主,次色为金,红又不是单调的红,拖曳的裙尾一层一层铺了朱红,嫣红,水红,茜红,浅红,层层迭迭,兼之无数各地搜集的独一无二的至宝点缀其中,如众星捧月一般,繁复精致,做成了凤凰的尾羽,又像盛开的牡丹,似晚霞裁剪,金乌披帛,月华织就,华美无双。
衣料也不是单调的绸缎,主料用是的婚嫁最流行的庄重的云烟霞光,辅以温柔一些的软玉生香,袖口衣领还有裙尾,都用了细软的纱,其他琐碎的料子,更是数不清道不明,既不失端庄优雅,又不会太呆板,反倒能显出几分甜美活泼。
至于凤冠首饰,更是精美绝伦,足足打造了几十套,留给年渺自行挑选。
裙子和首饰实在太复杂了,年渺一个人根本穿不好,只能请侍女们帮忙,十几个人围着他团团转,忙活了半天终于穿戴齐全了。
无需灯火,满室也光华流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赞叹。
尽管裙子华丽繁复,耀耀生辉,但其光彩并没有将年渺压下去,上身之后,更是衬得他绝代风华,明艳夺目,不需要试妆,只在眉心点了一朵花钿增色,多余的脂粉只会玷污他的容貌。
侍女们呆呆看着,一时间连赞美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迟钝地问: “夫人可觉得哪里有不妥?”
年渺在穿衣镜前看完,不觉得喜悦,也不觉得失落,只是在检查一件物品有无瑕疵,挑不出毛病后摇摇头: “都好,就这样罢。”
等明天制衣坊的使者来取走,做最后的调整,就算彻底完成了。
这一条只是大婚当天穿的,还有几十条婚后不同场合下穿的,都需要他一一试,好在今天只需要试最重要的这一条,其他的不着急,不然他单是换裙子就能忙死。
凤冠首饰也敲定了下来,同样以凤凰为主题,不算是他最喜欢的,只是最合适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衣服加首饰堆在身上,重逾千钧,像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试完之后没有留恋,坐在梳妆台前,先将凤冠取下,又去解发髻上缠绕的珠花步摇,实在太繁琐,便歪着头一边解一边喊了一声: “帮我一下。”
这些侍女都跟了他有段时间了,彼此能摸清一些习性,按理说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就会有几个人来帮他卸妆,可是喊了一声之后,依旧没有动静,他心下奇怪,想起身查看,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按住了肩膀。
僵硬慌乱立马席卷了全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只手宽大修长,绝对不是侍女的,而是一只男人的手,同样是他最为熟悉的手。
这只手曾牵着他辗转过天涯,曾抱着他花前月下,曾为他解过腰带,也曾为他梳过发,温度算不上灼热,却能将他的心烧得发烫。
他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站立的男人高大的身影,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身段,以及按在自己肩上的手。
而另一只手,则覆上自己的发髻,在乌发之间流畅地翻转,熟练地将那些藏在头发之间的首饰一一取下。
他的动作熟练,但算不上快速,甚至慢得惊人,每一个动作,都迟迟滞后许久,手要在头发上流连许久。
年渺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大脑完全空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被久久凝视着。
他以为在完全心死之后,再见到季一粟,不说心如止水,也至少能够平和,然而炽热的感情如何能在一朝一夕便浇灭,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潮澎湃。
明明都说下再不相见的狠话了,明明都那么绝情的拒绝了,为什么季一粟还要来招惹他,还要来将他的心弦从一片灰烬中捡起来,重新拨动。
他根本受不了撩拨,只要季一粟给他一点希望,他就能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不顾脸面和自尊,将自己完全托付。
可是现在,在被沉重的嫁衣压着,他咬着唇,忍着泪,还是想保留最后一点点尊严和体面。
俩人都没有主动开口,沉默着进行着这件事,直到头发上的首饰全部被取下,发髻松落,长发垂下,那只手又贴着耳朵往下,摸上了玲珑的耳垂时,被年渺忽然握住,随后拿开。
“我自己来。”年渺轻轻开口,声音是压抑的颤抖,好在颤抖得不算厉害,希望没有被察觉。
那只手顺从地垂落,却停留在他颈后,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帮他脱裙子。
耳垂本来就是极其敏。,感的地方,被碰到的时候,年渺浑身一阵酥麻,身体都在发软,根本不敢让他再继续下去,自顾自取下了凤凰耳环。
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极其艰难,他慌慌张张,只觉取个耳环都十分费力,好不容易两只都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肩上一松,衣襟间却是又落下了重量。
季一粟俯下身,在认认真真解他的衣服。
透过冰晶打磨而成的镜子,年渺可以清晰地看见,两只宽大的手在自己衣襟前,火红的衣襟上覆着白皙的手背,还有他潮红的脸,明明是简单的动作,构成的场景却有种说不出的靡。,艳。
上一篇:全三界都以为我俩有一腿
下一篇:天师·从入门到入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