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
云灼然一声低斥,心魔果真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双眸中血光闪烁,眼神却有些飘,而且脸上有着异常的潮红,竟是一脸醉态。
清冷的晚风将一丝淡薄的酒气送到云灼然鼻尖,他扣住心魔手腕查看,确认没有问题,而后失笑出声,抬手掐住了心魔柔软的脸颊肉。
“你喝醉了。”
云灼然心中也十分惊奇,心魔不过才喝了一杯酒就醉了?
心魔安静地任云灼然捏脸。
云灼然又无奈又好笑,其实他不喝那杯酒也无事,心魔非要抢着喝,他也没想到肚子大到能吞下无数魔物的心魔会居然被一杯酒难倒。
云灼然见心魔已醉到神情恍惚,轻叹一声牵起他的手。
“我们走错路了。”
他没笑话神情呆滞的红衣少年,只是耐心地带他回去。
然而云灼然拉了一把,居然没拉动人。他回头一看,只见心魔呆呆地看着他,一双闪烁着血光的黑眸一眨不眨,看上去甚是无辜。
云灼然没想到心魔力气还不小,也不肯配合,他只好提醒心魔,“我们回去吧。”他指向身后高高垒起的城墙,“这里可是云城的城门。”
心魔张口啊了一声,眨眼道:“哥哥,我们怎么还没回去。”
因为小醉鬼带错了路。
云灼然道:“现在就回去。”
心魔仰头看向城墙的墙头,傻乎乎地问:“这是哪里啊。”
刚才说过的话,这就忘记了。
云灼然一时不知该笑还是叹气。
心魔晃了晃脑袋,吹了一会儿冷风,他此刻终于回了点神,松了云灼然的手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来,便抓住云灼然的手塞过去,“哥哥别生气,云天青被云朵蛊惑了,他肯定以为云朵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过好像确实是,现在云朵也没有对云天青下手。心魔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才道:“不管他,哥哥不要为这些小事生气!”
等心魔松手,云灼然才看清手上又硬又凹凸不平的小物件正是心魔这阵子背着他偷偷雕的小兔子。
不过不是心魔之前用的那种黑色木料,而是他们在小院子里找到的那个半成品的兔子木雕。
兔子木雕出自云沛然之手,只有雏形,而现在在云灼然手里圆润可爱的兔子木雕已被琢磨完善,添上了眼睛鼻子,每一处都更细致了。
果真是送他的。
看着垂耳兔子啃萝卜的憨态,云灼然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他的心魔不肯读书识字,却愿意在这种小东西上费心思。
心魔等了一阵都没等到回应,脸上忽然慌张起来,抓着云灼然的衣袖问:“我把云沛然大哥的木雕刻成这样,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云灼然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兔子木雕的长耳朵,清冷眼底的光芒如月色柔和,“蔚然的礼物很好,可想要什么回礼?”
心魔问:“真的不生气?”
云灼然笑着点头。
如此,心魔心头的大石才算落地,可要说要什么回礼,他眼珠转了转,脸颊似乎比先前更红了,而后抿着唇,做贼心虚似的低下头。
“回礼……哥哥……”
云灼然的衣袖已被心魔抓皱,见心魔难得如此扭扭捏捏,他愈发好奇,“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心魔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什么都可以?”
云灼然挑眉,“蔚然想要什么?”
心魔只觉脸颊烫的厉害,他偷偷看了云灼然一眼,然后张望四周,就拉着云灼然往角落里跑。
云灼然由着心魔将他带到城墙脚下,他对心魔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可又觉得心魔这样的醉态着实有趣,迷茫的双眼含上几分笑意。
“想这么久……”
云灼然心血来潮,正打算调笑一句,唇上忽地一凉。
偏巧拨云见月,月光将二人纠缠不清的身影映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心魔在自己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亲,而后飞快退开,云灼然双眸一怔。他无意识地抿了抿方才被心魔触碰过的唇,才反应过来要告诉心魔脸可以亲,嘴不可以。
心魔已经伸出双手环住他纤细的腰身,跟小狗似的眼巴巴盯着他看。仿佛偷亲到云灼然是大喜事,他笑得一脸餍足,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哥哥……想做哥哥的道侣。”
云灼然向来平静的面色出现一丝裂缝,一时忘了言语。
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白衣人身形一僵,站在原地没敢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化形至今还是初次沾酒的红衣少年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一杯倒,抱着云灼然傻乐了一阵后,便晃晃悠悠地扑倒在云灼然怀中。
而被他那一句‘想做哥哥道侣’震惊的云灼然还未回神,身体已先做出反应,及时握住心魔手臂,轻轻松松地扶住人。他望向靠着他熟睡的少年,清润黑眸中清晰倒映着这张与他几乎一致的脸,心中满是震撼。
莫非是他平日太过纵容心魔了,竟让人打起他的主意?
难怪最近心魔会如此异常,不愿跟他一起沐浴,开始注重自身的仪表,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异常其实只是心魔在心上人面前害羞了?
云灼然完全不知心魔为何会突然有了想做他的道侣这样的想法,他眸光微沉,定定看着心魔。心魔浑然不觉,还在睡梦中咂吧嘴巴。
“哥哥,饿……”
听到这话,云灼然面上寒霜悉数化去,哑然失笑。
这才像心魔该说的话。
可心魔方才那句话,云灼然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他敛去眼底笑意,冷静下来后,心中有过困惑,有过些许羞恼不解,却没有排斥。
也不像沈灵枢与他表白心意时那样,会感觉到荒唐。
一个小小心魔,想做他的道侣?
云灼然不由赞叹,“野心不小。”
不过与此同时,云灼然心中也有比较,比起其他肖想他的人,心魔是他唯一不会嫌弃排斥的。
思及此,云灼然眸光一顿。
站着睡觉始终不舒服,即便有云灼然让他倚靠着,听到声音,双颊绯红的红衣少年皱了皱眉头,环在云灼然腰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而云灼然只是安静地看着心魔,他的面色有些冷,只因他在懊恼方才的念头,心魔是他幼时在极致痛苦之下衍生的心魔,怎能做道侣?
心魔闭着眼睛还知道这样睡不舒服,抱着人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哥哥,蔚然想睡床上!”
喝醉了的少年双腿发软,整个人也软软往下滑,像一条泥鳅,云灼然不过失神瞬间,人就快要脱手了。惊得云灼然匆忙收回心神,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心魔后背,而后面露几分嫌弃之色,这就是要做他道侣的态度?
也太差了……这小心魔,怕是连道侣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真有可能。
云灼然眉头微皱,心中反倒不悦。心魔不懂事,说要做他道侣也许只是小孩子话,他刚刚竟然当真了……云灼然眸光冷冷斜了心魔一眼,可一转眼,他的眼神又变得柔和。
若说云灼然一定要有个道侣,他宁可选择他的心魔。
如此一来,心魔便能如云灼然所愿,永远留在他身边。
云灼然很清楚,他不可能放任心魔离开他,即便有一日心魔不再依赖他,云灼然也不会放他走。
云灼然从有记忆起,在意过的人不多,不论是云沛然还是顾神枢、蓬莱仙,他们再好,跟心魔和云灼然在一起时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很早以前云灼然就知道,因为心魔本身就是他自己。
他当然更喜欢自己。
可心魔若是在骗他,或有朝一日背弃他,离开他……
熟睡过去的心魔根本不知道,云灼然看他的眼神变得极冷,隐约动过杀心。而这只是因为云灼然想到他日后也许会学坏,会逃走。
所幸云灼然是理智的人,没真的动手,只是在考虑是否可以从本体与心魔的关系转换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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