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事实胜于雄辩。
甚至内心爽快到了极点,看看,教廷的第一任教皇是个什么玩意,教廷又是如何虚假的产物,他们的所谓的神,不过是不朽者的阶下囚。
若神真那么强大无所不能,不朽者还不得被供起来,但不朽者再强大,也是他们这个世界曾经的一种物种,还不至于无法彻底理解。。
正因为教廷将神描述得太过“无敌”,没有一丝“弱点”,所以这一刻的真相才让那么多人无法接受。
巨大的宫殿内,沈宴侧过头,正好看到嘟嘟的小身影一蹦一蹦地在宫殿的一处乱摸。
沈宴正想着,这事儿精又在干什么?
只见,光滑的墙壁上,那些密闭的砖头向两边避开,露出一个偏殿来。
沈宴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座宫殿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神秘,或许还有很多的地方都没有被探索到。
嘟嘟以前肯定来过这里,不然不会知道这座宫殿的开启方法。
他大概也明白,为什么被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译者搜索过的遗迹,后来的第一任教皇还能带回去那么多的圣器组建一个无敌的圣殿十字军了。
这座不朽者的宫殿,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宝藏。
沈宴走了过去,嘟嘟正搓着小手手,流着口水走进偏殿。
只是偏殿空空如也,但能看出曾经盛放过不少东西。
被人捷足先登了,第一任教皇吗?
嘟嘟气得直跺脚:没了,没了,嘟嘟的宝藏被人抢光了。
他记得这里藏了好多高山巨人收藏的圣器来着,他那次来的时候,看得流了好多口水,一颗打劫的心早就发芽,只是没那个胆。
嘟嘟有气无力地诅咒着,敢抢邪恶巨龙财宝的混蛋,死后定全身毒疮流浓,一边快速的跑出偏殿,在大殿的一处毫无缝隙的墙壁上,打开又一个偏殿。
沈宴:“……”
估计高山巨人都没有想过,还有活着的不朽者,清楚地知道他们藏起来的陪葬品的位置。
沈宴也好奇的跟了过去,然后在偏殿的入口,再也移动不开脚步。
偏殿里面,一个个的石台,但不像上一个石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情况,古老的充满历史尘埃的器皿真摆放在上面。
噗通噗通!
这是高山巨人在他们那个时代,收藏的旧日文物!
北冰洋的汽水瓶子,红白鱼纹的洗脸盆子,蓝色塑料的保温水瓶,绿色的军用水壶,绘制着铁塔的火柴盒子,甚至沈宴还看到了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当然这些对沈宴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历史悠久的东西,这一部分也只是占据整个偏殿的一小部分,连个角落都算不上。
让沈宴心脏聚停的,是目之所及的其他文物。
墙壁上的是,三菩萨壁画,女史箴图,墨竹图,西山草堂图,挥扇仕女图,平复帖,伯远帖,梦奠帖……
石台上摆放的是,青铜双羊尊,隋代阿弥陀佛像,康侯簋……
汉代的陶俑,魏晋的碑刻,盛唐的瓷器,宋时的字画,明清的仕女图……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华夏文物的博物馆。
数目以万计。
可想而知,这对于三万年后的沈宴的震撼和感动。
眼睛都不由得湿润了。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他在传承着华夏,还有那些哪怕消失的种族,也为华夏保留下了最纯正的传承的媒介。
这个世界从未有遗忘过华夏。
眼睛模糊得厉害。
在迷离中,沈宴看向墙壁上高山巨人留下的文字,应该是关于这处宝藏的记录。
“我们不朽者为何存在,从何而来,向来有很多说法,连我们不朽者有时候都弄不清楚,但我们虽然不知道我们的来处,却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
“朦胧之中,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刻,就有一个使命铭刻在灵魂之中,收集它们,保存它们,不让它们被这巨变的世界抹去痕迹。”
“或许这就是我们不朽者存在的意义。”
沈宴好半响才回过神,看着正小心翼翼用自己的衣角擦着文物的嘟嘟,那份印在骨髓里面的贪婪本性,或许……还有其他的意义吧。
邪恶的巨龙收集宝藏,从不破坏,从不让他人占有,保护着它们,珍视着它们。
这份来自灵魂烙印般的特殊爱好,估计连嘟嘟都不知道为什么,它只是无法抵挡它的本性,这或许就是它们与生俱来的,高山巨人文字中表达的不朽者的责任,在那个巨变的时代,由高山巨人承载着文明不灭的火种。
每一个时代,都有人身负着这个责任,传承不灭,文明不灭。
就像如今这个时代的沈宴。
这里绝不能落到教廷的手中。
沈宴还沉沁在无法自拔中,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难以想象的“轰鸣”之声。
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重物轰然倒地。
沈宴走出去,然后整个瞳孔都收缩了起来。
教廷的人,那群散发着污染的半人半魔的扭曲怪物,前仆后继地撞向那直接星辰的单摆。
他们疯了!
明知道那被封印的东西,绝对不是他们理解中的神,居然还试图掀开这层封印。
试图将不知道是何物的外来物种释放出来。
或许教廷的人都疯了,他们早已经不顾后果,只想知道他们的“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死亡,人类的命运,这个世界的未来,早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这一群疯子。
如同飞蛾扑火。
那场面,沈宴觉得即便是刀山和火海,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在沈宴惊恐的瞳孔中,巨大浩瀚的单摆,轰然倒地!
鸦雀无声。
时间都恍惚凝固在了这一刻。
然后是呼吸声,每个人都能听到的一种微弱的呼吸声,呼吸声在变强,然后变成淫邪的低语。
“亚伯罕,那个卑微的,向吾祈祷的蝼蚁,你……终于来了。”
两个声音,一男一女,但声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似咒语的低语。
“吾在不朽者打造的黑暗牢笼中,唯一能听到的祈祷,充满不甘,痛苦,绝望,报复,世界的一切黑暗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渴望。”
亚伯罕身体都在颤抖,是那个声音,那个曾经在他最绝望无助时,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还没等亚伯罕回应,教廷的人已经疯狂的又跪又叩。
“吾神,请倾听你的信徒,最忠诚的赞美!”
安静,低语甚至都停顿了一瞬。
好半响,低语才再次响起:“你们……是谁?”
窒息。
什么玩意信徒?他们的神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没听到刚才两位“神”话中的意思么?亚伯罕是他们在被囚禁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真是彻底的否定啊。
亚伯罕也沉默了,唯一能听到的声音,那到底谁才是谁的救赎?
低语之声越来越响亮,与此同时,整个宫殿都在颤抖,那光滑的巨大的墙壁,就像重叠在一起的一扇一扇的大门,石块一块一块的向周围收缩,露出幽深的通往海底的大门。
幽深,黑暗的,通往海底的隧道。
沈宴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真正的封印之地被打开了,而且,达蒙之海中,海浪不受控制的澎湃,翻腾的巨浪之中,两道金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将达蒙之海的上空冲击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神被封印的灵魂,将重新回归它们的身体。
“噔噔!”
那深遂的隧道中,有沉重的步伐传来。
金色的光点开始从深处走上来。
越来越近。
神!
一男一女,面如黄金,脖子上戴着宽大的镣铐,身体……像是蚂蚁,捆绑着禁锢的铜链。
身体上布满了酷刑后的痕迹,更像是……受难的奇怪虫族。
神!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只是,此时的神,却向信徒一样……虔诚地朝着一个方向跪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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