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很和善的,可惜时不时就会发病。”护士忧虑地叹气,低声咕哝,“她以前可是神官大人啊。”
谢情和秦沉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从前在国外的某些精神病院里,会有神职人员作为精神病院或者疯人院的管理者存在,在这个噩梦里的神官,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地位。
“既然她是神官大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谢情问。
护士抬头看他,脸上莫名多了一丝红晕,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从前院里有过闹鬼的传闻,不过我们都是上白班的,七点就下班了,倒是没有遇见过。有天她倒在后面那块墓地里,被护士长发现,从那时候起她就疯了,一直在我们医院治疗,后来教区调来裘德神官。和裘德神官比起来,我更喜欢茉莉神官,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们护士也很和气。”
“裘德神官不和气吗?”
“他呀,”护士凑过来,悄声说,“他有时候特别严肃,看着怪吓人的。”
谢情点点头,心中一动,问道:“最近医院里是不是换过病房?”
“你怎么知道?”护士惊讶地睁大眼睛。“听说B3出了问题,所以把特殊病房换到B2了,不过电梯里的标识还没有换。”
谢情:“欸?这样会不会有人走错地方?”
“不会啦,现在B3得有元医生或者院长的通行卡才能进去,别人根本去不了呀。”
“哎呀不好了,”护士的手指捂住嘴巴,小小惊呼一声,“我要去做事,不能和你闲聊了。谢医生,工作加油哦!”
护士并没有称呼实习生为医生的必要,她的和善来自于什么,秦沉心里非常清楚,正因如此,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这也吃醋?”谢情瞥了他一眼,不可思议地问。
“嗯。”秦沉点了点头,“她明明才认识你,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你不也一样吗?”
谢情的目光在秦沉身上轻巧地打了个旋。
看来元明清的确是故意想送他和桂美云去死,而且他针对的人应该是桂美云。
桂美云和这所医院,和元明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
几分钟后,谢情和秦沉回到宿舍。
宿舍是二人间,里面有一股长久没有住人的陈腐气味,但是还算干净。
谢情受不了这股味道,他推开窗,想换换空气,发现窗子正对墓地。墓地的墓碑并不是常见的长方形,而是一个类似于十字的雕花石块。
正常来说,精神病院里不应该自带墓地,但这所病院受宗教影响,它的建筑外观也和普通的医院不大相同,很可能是宗教建筑改建的。
宗教建筑后面建造墓地倒不是稀奇的事情。
茉莉神官到底在墓地里遇见了什么……
她提到了恶灵和零号病人,难道这个副本里还有灵异成分??
谢情扫视着墓地,忽然间,他的脊背涌上一股恶寒,似乎有什么东西冷冰冰地看着他,但墓地里除了墓碑之外,并不见任何人。
那到底是什么?是茉莉神官所说的恶灵吗?
【您已触发特殊任务:探索墓地】
【请在午夜十二点后进入墓地,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探索任务。】
【是否接受任务?】
谢情当然选择了接受。
“我接到一个特殊任务,十二点后去探索墓地。”
秦沉并没有接到相同的任务。
谢情让他去看墓地试试,但秦沉把墓地里的每块墓碑都看过来了,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自然也没有接到任务。
“看来任务积分只能让我一个人拿了。”
谢情笑着说。
秦沉沉默不语,转头就去门后找出抹布,开始打扫房间。
谢情打量着屋子里的布局,看到桌子的时候,轻轻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秦沉看着他问。
桌子摆在宿舍中间,两面分别有四个抽屉,谢情凑近闻了一下,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油漆味。
这张桌子的边缘有一些破口,像是木材开裂,又像是被刀割过。谢情想起他学校里的课桌,那些用得比较久课桌上就会有这样的痕迹。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用过那些老旧的桌子,所有的破口摸起来都很光滑。
这是一张重新上漆的老桌子。
谢情想起来,老物件的背面常常会有红漆写的字,目的是方便盘点或者表明归属。
他钻到桌子下面,光线虽然昏暗,却也足够看得清楚,抽屉背面粗糙的木质上写着几个字:第三精神病院。
谢情看着这几个字,久久不能言语。
看他没了动静,秦沉有些着急,直接把人抱出来放在桌子上,“你看见什么了?”
谢情呆愣许久,才慢吞吞地说:“你是长城的人,你们那样的组织,肯定有办法查到我的资料,你应该知道从前的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秦沉张了张嘴。
“我不是在指责你。”
谢情慢慢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盘腿坐在桌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发出不规则的笃笃声。
这声音,听得秦沉莫名心慌。
“你应该知道,我的妈妈和外公外婆是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被人杀死的。”
谢情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平静,可秦沉知道,他的心里绝不像表面这样波澜不惊。
“我知道。”
在谢情因为谢氏症而变成现在的模样之前,他的名字叫孟轻。
他的母亲是绘本作家绯晓,真名谢茜微,生父不详,只能从孟轻的姓推断这个人姓孟。
外公谢云龙,外婆林恩秀。一家四口住在一个有花园的小别墅里。
孟轻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从小到大垄断了所有考试的第一名,他外貌出众,个性开朗,人缘极佳,是所有人提起来都赞不绝口的好孩子。
谢家的家庭生活也非常幸福,在官方的调查资料里,别说是严重的家庭矛盾,外人都没见过或者听说过他们家有家庭矛盾。
在孟轻十八岁生日那天。
警方忽然接到报案,说发生了杀人事件,等他们赶到现场一看,一些年轻的警员当场就吐了出来。
孟轻的家里到处都是血,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人能流出这么多的血。
客厅里到处是彩带、鲜花、气球,墙上装饰着花环,贴着一张很大的绘画,画上写着“祝我们的宝贝孟轻十八岁生日快乐!”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很大的心形白色奶油蛋糕。蛋糕上有真的白玫瑰和奶油花白玫瑰作为装饰。
这个蛋糕已经被鲜血染红,上面还有粉色的东西,细看之下,似乎是人的脑浆。
孟轻的外公、外婆、母亲的尸体都在客厅里,他们不仅仅是死了,还被分尸了。
孟轻躺倒在客厅里,不省人事。
警员立刻叫来救护车,把孟轻送到医院,同时展开了侦察。
在现场调查中发现,家里面留下的各种生活痕迹全都属于谢家四口,现场没有发现第五人的脚印、指纹等痕迹。
警方自然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唯一的生还者:孟轻。
在孟轻醒来后,警方在询问孟轻的过程中,听到孟轻说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案发时他在外面找人,人没有找到,他就失望的回家了。
回家后,看到了外公外婆和妈妈被分尸的现场,据他所说,凶手是一个穿着猫咪玩偶服的男人。
他当时想抓住这个男人,但他打不过凶手,不仅没能把人留下来,那个凶手还在他的腰上刺了一刀。
中刀后他就晕过去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他的说辞和现场的勘察结果完全对不上,一个穿着猫咪玩偶服的男人在到处都是血的现场活动,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何况孟轻自述因为中刀晕倒,但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他说案发时他去找人了,还说他找的人是哥哥。
但孟轻是独生子,他的母亲是独生女,他根本没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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