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绚一次一次的拒绝,都没有留有半点余地,哪怕是顾玦也不免感到一丝挫败。他道:“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吗?”
夏绚无言默认。
顾玦沉默片刻,然后问:“是因为霍折旋吗?”
夏绚摇头,他道:“因为你是顾玦。而顾玦在我这里早就翻篇了。”
顾玦苦笑,道:“小绚真是一丝情面也不愿意留呢。”
夏绚一手环过另一只垂下的手臂,他道:“如果伤到你的话,我很抱歉。”
正当二人气氛僵持之时,夏伯爵夫妇和司老先生散步回来了。
“议长?”夏伯爵进门后见了顾玦一脸惊讶。
夏夫人比他平静上许多,上次宴会,顾玦当着她的面,拉住夏绚叫他“小绚”。
顾玦倒是显得从容,“伯爵、夫人,晚上好。我是来找小绚的。”
夏绚听见他在父母面前亲昵地称呼自己,微微蹙眉。
“哦。”夏伯爵闻言暗自警惕。自己的宝贝儿子刚离了婚,可不能再被居心叵测的Alpha骗了感情。
顾玦的目光落在面容和蔼的白发老人身上,他打招呼道:“您是司老先生吧,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司老先生乐呵呵道:“没想到议长先生认得我,我们曾见过吗?这我倒是没有印象了。”
顾玦只是一哂,然后主动提出告辞。
走时,他将他没送出去的画一并带走。
当晚,夏绚陪司老先生下棋时,夏绚问:“外公,你怎么还与顾玦有过一面之缘?”
司老先生向来爱揣着明白装糊涂,顾玦能被糊弄过去,夏绚可不会。
司老先生道:“当年他四处找你,找到咱们家门口了,外公把他打发了。”
司老先生落下一子,笃定道:“他就是当年伤了你心的Alpha吧?”
时隔多年,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夏绚点头。
司老先生调侃道:“好小子,背着外公偷偷谈恋爱,枕头都哭湿了,还当外公没发现。”
夏绚闻言面露窘迫,“外公——”
“呵呵。好好,不说了。”司老先生把玩棋子,他观察棋局,最后刁钻落子,局面上白子对黑子呈现压倒式击溃。
夏绚见自己的黑子走投无路,主动在棋盘上放两子认输,他道:“我下不过外公,您也不让让我。”
司老先生盯着棋局在脑海里复盘,笑道:“你下棋不专心,还怪外公不让你。”
他提起,“左右你留在华都也没事,要不要跟外公去翡城住两天?”
夏绚闻言低头犹豫,最后还是摇头道:“下次再去陪您。”
司老先生也不勉强,只道:“我们小绚长大了,要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夏绚的生活平静无波,徐寒和何茵他们都发了消息来关心婚礼取消的事。夏绚没有多说,简单地搪塞了过去。
徐寒敏锐察觉到不对,打了电话过来。夏绚这才把离婚的事情托出。
徐寒听完很是惊讶,他唏嘘:“他愿意放开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也是心狠,上将夫人的位置说不坐就不坐了。”
夏绚沉默良久,才道:“也许是因为……都不是非彼此不可吧。”
二人感情上的事,徐寒拿捏不准,如今也已经离婚了,多说无益。徐寒只道:“现在那药你是停了吧?你什么时候抽空来医院一趟,我再给你做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想办法把你的身体调养回来。”
夏绚应承下。
夏绚留在碧宜庄的东西都被送回伯爵府,而霍折旋那边再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夏绚只偶尔在霍折旋发表重要讲话时,能在网上看见他。
Alpha依旧冷冽、威严、显得不近人情,昔日在他怀里安睡的日子不复,他们像是两条短暂相交的直线,在未来无限延伸的日子里将再无交集。
司老先生在华都住了几天后准备出发回翡城。
这日下了小雨,夏绚去送他。
夏绚回来却莫名发起了低烧。
夏夫人有些担心。
夏绚安慰她,“应该是不小心着凉了,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
然而夏绚的低烧却迟迟不退。
直到第三日,家人终于发现了不对,赶忙把夏绚送往医院。
夏绚发烧的原因不明,徐寒趁机让他去做了个全身检查。
等结果出来,徐寒对着报告单心一沉。
夏夫人和夏伯爵围在床边,夏伯爵紧张地问:“小寒,怎么样?小绚不是简单的发烧吗?”
徐寒不得已,宣告了检查结果,“小绚发烧的原因是他移植的人工腺体发生了排异反应。”
“排异反应,怎么会这样?”
“是的,具体原因很复杂。他目前是处于身体对人工腺体不适应的初期,后续是否会更严重我们暂时不得而知。”徐寒严肃道,“但目前最好的建议是,先手术摘除人工腺体,避免进一步恶化拖垮小绚的身体。”
徐寒的脸色很难看,他自责,认为是自己纵容夏绚吃药,扰乱了夏绚身体的免疫系统之后才会出现对人工腺体的排异反应。
夏绚听到“摘除人工腺体”神情恍惚,他冰凉的手指落在颈间腺体存在的位置。
人工腺体移植入体的这几个月,他再次体会到了正常健康Omega的生活。这几个月,夏绚以为他已经与这东西融为一体了。
如今,它又被宣告要移出体外。
人工腺体移除,意味着霍折旋曾给他留下的标记也将消失,就仿佛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也将没了。
夏绚与霍折旋将再无纠葛,也许之后的日子里,霍折旋会重新找一位健康、乖巧、漂亮的Omega结婚……
夏夫人和夏伯爵担忧地看着夏绚,在他们心目中,什么都比不过儿子的健康重要。
“小绚……”夏夫人握住夏绚的手。
夏绚回过神来,他看向徐寒,淡淡地道:“安排手术吧。”
作者有话说:
好多bb问绚绚会不会揣崽的事,不会也不能揣啊
第72章
手术时间安排在明天,当晚夏绚住在医院。夏夫人明天上午还有课,夏绚让她和夏伯爵先回家明天再来,医院这边还有徐寒看顾。
晚上的病房只有夏绚一人。
他只留了床头一盏小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握着手机发呆,目光落在窗外。
敲门声响起,是徐寒来了。
“会饿吗?”徐寒进来后将病房门合上。
“还好。”夏绚道。
明天手术需要全麻,夏绚目前需禁食水。
徐寒坐到夏绚对面的位置,问他:“怕不怕?”
“怕什么?”夏绚反问。
“要做手术啊,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徐主任主刀,有什么好怕的。”夏绚笑笑道。
“我也会有失误的。”徐寒吓唬他。
“嗯……”夏绚沉吟一声,“那只能拜托你帮我照顾好我爸妈了。”
徐寒闻言忙瞪他,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你先提手术风险的吗?”
二人拌了几句嘴,徐寒又问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夏绚面露迷茫,他摇头道,“我不知道。”
徐寒看出夏绚虽看似与平常无太大差别,却给人一种总是心不在焉的倦淡之感。他觉得夏绚是离婚之初还无法适应,想找点事情让夏绚振作起来。
于是,徐寒提议道:“反正你有时间,不如去考个大学上?顺便充实丰富自己。”
这倒是夏绚没有想过的路子,他略略思索,道:“好像不错。”
徐寒见他有兴致,笑道:“就考我们华都医大吧,读完本科还可以考我的研究生。”
“有你一个医学奇才就够了,还需要我干什么。”夏绚也笑。
“不过这些都要等你养好身体了再考虑。”徐寒伸手摸了摸夏绚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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