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另一边的夏绚正在睡觉。
现在是下午三点,夏绚午睡还没醒。遮光窗帘一拉,卧室内只余暗暗的光线,配上合适的室温、安神的香薰和柔软的大床,简直不要太舒服。
夏绚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我是霍折旋。”
听到电话里传来低沉性感的声音,夏绚瞬间清醒了。
“上将?”
霍折旋听出夏绚声音中带着的浓浓睡意,他轻笑,“我这电话似乎来得不巧了。”
“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很抱歉。”说话时,霍折旋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时钟上。
15:10。
“没、我已经睡醒了,我是说我只是想小憩一会儿,现在已经不困了。”夏绚拍了拍脑袋。
他也没想到霍折旋会在这个点来电话,他的礼物是在上午十点半送到杜喻手里的,至今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嗯,我刚结束一场会议,现在刚拆开你送的礼物。”霍折旋将手里的玻璃保鲜罩对着光,他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夏绚将枕头垫高,靠在床上打电话。
“那我能问问,你送这个礼物的理由吗?”霍折旋道。
“我昨天跟着妈妈去了趟白鹰军校,我进了白鹰军校的图书馆,看书时看见窗外的黄桷兰开得正好……”
夏绚的声音很好听,不紧不慢的语速,让人觉得听他讲话也是一种放松。
“我想起上将您很爱看书,在白鹰军校上学时一定经常在图书馆看书,也见得到那棵黄桷兰,夏天时在黄桷兰的清香簇拥中读书,想来也是很惬意。”
“上将您公务繁忙,应该很久没回母校了,我昨天见到那棵黄桷兰就觉得很喜欢,想将它的香味也分享给您。”
霍折旋将玻璃保鲜罩打开,捏着花梗,取出里面的黄桷兰。
黄桷兰尖长的白色花瓣顶部泛着浅淡的黄,包裹着中间的绿色花萼,显得高洁素雅。
霍折旋闭上眼,轻嗅黄桷兰的香气,清新淡雅的浅香伴着些许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他微微勾唇,道:“我闻到了,是令人心情很好的味道。谢谢你的礼物,让我坐在办公室还能回忆起在学校读书的感觉。”
“您喜欢就好。”夏绚笑道。
“刚刚听您说刚结束了一场会议?”
“是的,一场很冗长的会议。”霍折旋评价。
“那您好好休息吧,不打扰您了。”夏绚出言结束了通话。
霍折旋挂断电话后,将黄桷兰重新放回玻璃保鲜罩中,作为摆台,放在了桌上。
它与沉闷的黑色办公桌和桌上堆积的各种文件显得格格不入。
杜喻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他数到上将大人笑了两次。
另一边的夏绚,盯着通话记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放下手机起床。
他将窗帘拉开,光照了进来,室内变得明亮。
夏绚坐到书桌旁,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
是那天夏绚在白鹰军校的图书馆所拍摄的照片,被他打印了下来。
照片一眼便能看出是在图书馆里面往外拍的。照片摄入了撒着阳光的桌子、窗外生机勃勃的黄桷兰,还有那墙上的白鹰军校校训。
夏绚对着照片犹豫片刻后,他拿出笔,在照片的背面写下:愿你摆脱过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夏绚将这张照片寄出,寄给了兰英。
又过了两日。
这日的下午,夏绚在家收到了霍折旋的回礼。
杜喻亲自拜访了伯爵府,送来霍折旋的回礼。
夏绚在客厅接待了他。
杜喻脸上挂着笑意,他道:“我是替上将大人来给您送东西的。”
杜喻拿出一个复古炸珠工艺的首饰盒,递给夏绚。
夏绚接过,他缓缓打开,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华丽闪耀的胸针。
是一枚祖母绿黄金胸针,中间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四周用黄金做成烟花散开的形状,在每一簇“烟花”的顶部都镶嵌着碎钻。
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杜喻在旁边解释道:“这是昨晚,上将大人在一场大型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是上世纪著名珠宝设计师郎西生前的最后一件作品。”
“上将说,这一则是对您上次送的礼物的回礼,二则是对那日他没能赴您的邀约的赔礼。”
夏绚手指轻轻抚着胸针的主石,他微笑道:“替我谢谢上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杜喻道,“我的任务达成了,那就先告辞了。”
“杜上校不坐下喝杯茶吗?”夏绚挽留道。
“多谢夏先生的美意,只是我还有公务在身。”杜喻拒绝道。
夏绚送走了杜喻,他将胸针从礼盒中取出,仔细端详。
胸针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工艺堪称精美绝伦。
夏绚转过身时,看见了哥哥推着轮椅刚好出现在二楼。
“哥,你怎么出来了?”夏绚拿着胸针上楼。
“刚刚家里来客人了吗?”夏洵问。
“嗯,是霍折旋的副官。”
夏洵诧异,他问:“他的副官来做什么。”
夏绚道:“来给我送礼。”
他蹲到夏洵的面前,举起手中的胸针给夏洵看,问道:“哥,好看吗?”
夏洵宠溺道:“好看。”
暂且不论这份回礼包含了霍折旋的几分心意。
就霍折旋的品味还是不错的,送的这款胸针很合夏绚的心意。
夏绚将胸针收好。
邀请霍折旋的见面理由就变得简单了——答谢。
夏绚邀请霍折旋共进晚餐,作为对这份贵重礼物的答谢。
其实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霍折旋配合不配合。
这一次,霍折旋是配合的。
他答应了邀约,但是因为工作安排,将晚餐的时间推到了七点。
夏绚选的餐厅在华都富人区,春水天道十字街大厦的一家顶楼西餐厅。
夏绚坐在餐位上,餐厅所在的位置是华都最高的建筑之一,他望向窗外,欣赏着华都灯火璀璨的夜景。
霍折旋赶来得匆忙,他解下披风,入座。
“抱歉,我来得晚了。”
夏绚眨眼,他道:“每次让Omega等待确实有失绅士风范。”
“不过——这是为了答谢您的礼物请您吃饭,东家等客人是应该的。”
“东西喜欢吗?”霍折旋问。
“很漂亮的胸针,很喜欢。”
“那就好。”
夏绚与霍折旋隔着白色的长桌,相对而坐。
餐厅将灯光的氛围拿捏得很是合宜,配上布景和白蜡烛,仅仅是坐着对视便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
夏绚今日穿了一件敞领白衬衫,脖子上戴了一条三层复古珍珠项链,中间由钻石扣衔接。
不简单又不过分夸张。
男士佩戴珠宝,往往没有女士来得那么合宜。
但夏绚戴上,却如油画中走出的中世纪贵公子一般,不得不说,老天爷真的很优待他。
“不知道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让上将大人等我一次。”夏绚托着腮道。
霍折旋浅笑,“会的。”
这家餐厅接待的宾客向来非富即贵,本以为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没想到这次他们要接待的是帝国上将。
店内早就清了场,全店严阵以待,力求给上将大人和与他约会的Omega最好的服务。
训练有素的侍者上前为二人点餐。
霍折旋将菜单交给夏绚,“既然是你选的餐厅,那便由你来替我点餐吧。”
“好啊,上将您有什么忌口的吗?”夏绚欣然答应,他问道。
“没有。”霍折旋向后靠,以一个放松的姿势坐在位置上。
只是气质使然,他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将要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感觉,很难让人将他与来这里用餐联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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