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夜莺真的很需要你。”麦尔肯不死心地说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克雷特:“安静。”
自家老大都发话了,麦尔肯也只好噤声。
不过不出五分钟,他又忍不住嘀咕起来:“你不肯帮忙,我怎么跟莱哲交代?”
克雷特仍然懒得搭话。
“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很照顾兄弟,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一点架子也没有。”麦尔肯自顾自地说道,“你跟他多接触就知道了,他绝对值得你帮他做事。”
麦尔肯向来话多,但还很少这么不吝言辞地夸赞一个人。
克雷特终于抬起脑袋,挑着眉尾看向麦尔肯:“你很欣赏他?”
麦尔肯并没有否认:“夜莺的人都很欣赏他。”
“不。”克雷特直白地说道,“我是指别的心思。”
麦尔肯自然听懂了话里的潜台词,立马否定道:“我才没别的心思,你别污蔑我们纯洁的友情!”
克雷特轻声笑了笑,不再接话。
也不知为什么要心虚,麦尔肯又补充道:“我也很欣赏谈判官啊。要不是他提前通知我们轰炸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克雷特嘴角的笑意显而易见地消了下去。
心知不该提起这茬,麦尔肯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
乘坐垂直列车来到生命树底层时,沈斯尉发现中央车站的大厅里聚集着许多平民。
这些平民大多都伸长了脖子往车站外面张望,沈斯尉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外看去,只见阔气的玻璃大门外,有不少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夜莺又搞事,真是有完没完啊。”
“没有玛格人就没有生命树,他们怎么没有感恩的心呢?”
在醒来后的这几天,沈斯尉恶补了生命树的现状。
首先是由于五年前,为了赶走畸变怪物,牺牲了许多平民,因此《拒绝繁衍宣言》暂时失效,政府允许新生儿出生。
其次是便是新组织夜莺,披着和平的外衣,实则和恐怖组织夜鹰无异。
听身旁的两人闲聊,这次他们聚集在车站大厅里,是因为夜莺在车站外集会抗议,和警察发生了冲突。
普通平民怕被无辜波及,这才躲在车站里,想等外面安全后再出去。
“成天搞阴谋论,净给我们添乱。”
“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两人说话时,沈斯尉站得离他们很近。
其中一人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沈斯尉正在旁听,下意识地往反方向挪了一小步。
而另一人顺着那人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在看到沈斯尉后,也跟着挪开,和沈斯尉保持距离。
沈斯尉自认没有长得凶神恶煞,但他也非常清楚,他和聚集在这里的平民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栗色头发不算少见,看上去颇为亲切,但墨绿色的眼眸总让人不寒而栗——这些评价来自陪练。
再加上飞行员外套和专业装备背包,沈斯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穿越人群走出大厅,发现警察已经维持好秩序,没有见到疑似夜莺成员的人。
他本想着如果警察没能搞定,他也不介意去帮帮忙,但现在看来这里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调出地图,沈斯尉径直走向停车场,那里停着专门为他准备的两用重型摩托车。
两百米开外的一条小巷里。
莱哲一手扯下夜莺面巾,一手拍到诺克的脑袋上:“说了多少回,别冲动,别冲动!不要跟警察发生冲突!今天的目标是和平抗议!”
“我今天心情不好,”诺克皱起眉头往旁边闪躲,“那警察非招我。”
“你这臭小子还心情不好?”
“谁让你安排我哥去做那种任务。”
“是我安排的吗?”莱哲差点没气吐血,“那是艾维斯自己要去,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五年时间过去,曾经的小男孩诺克已经成年,成了夜莺的骨干成员。
但他到底还是太年轻,总是做些事让莱哲头疼不已。偏偏唯一能管住他的艾维斯还不在身边,莱哲带着诺克行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应该拦住他啊。”诺克嘀咕道。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
莱哲懒得再废话,转身就走,没有看到大街上有个骑摩托车的栗发身影一闪而过。
离开热闹的市区后,沈斯尉将摩托车调成飞行模式,然后一路朝着西方低空飞行。
阿莫尔的定位信号最后消失在西区Z市的一家自助酒店,如果按照阿道夫所说,他是故意隐匿行踪,那去西区很可能是找身份贩子,去除自己身上的定位。
但无论如何,跟罪犯做交易,肯定还是存在着风险。
沈斯尉不由得拧下油门,加快了飞行速度。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斯尉穿越Z市和邻市之间的防御屏障,进入了这座荒废的城市。
尽管已经在新闻上见过这里的景象,但当马丁靴踩上满是砂砾的街道时,沈斯尉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惋惜?唏嘘?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只感觉眼前的自助酒店莫名有些熟悉。
白天街上没有流民活动,荒废的自助酒店更是空无一人。
石板和砂砾几乎堵住酒店的大门,沈斯尉钻过狭小的缝隙,这才进入了酒店大厅。
自助入住机器的屏幕被掉落下来的天花板砸碎,只剩下外框还好好地立在那里。
沈斯尉随意地扫了一眼外框,本来并没有怎么在意,但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他出神地看着那坏掉的入住机器,总感觉好像有个人曾经就那么倚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对他说话。
会是谁呢?
沈斯尉实在想不起来,收起心思继续往里面走去。
大厅的地砖上积攒着厚厚的灰尘,可以看到无数杂乱的脚印。
沈斯尉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脚印的纹路,发现这些脚印竟然属于军用短靴。
——难道已经有行动队来过了吗?
莫林没有对沈斯尉说过,但出现军靴也并不奇怪。或许已经有人来找过阿莫尔,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脚印一直通往楼梯,最后来到三楼,变得更加杂乱,几乎找不出一只完整的脚印。
过道的墙上布满了弹孔,这证实了沈斯尉的猜想——确实有行动队来过这里,并且这里应该发生了某些事情,让行动队的队员们非常慌乱。
沈斯尉沿着慌乱的脚印走进一间敞开门的房间,发现房间里有营养剂的包装袋、用过的湿纸巾等等,这些物品上没有沾着多少灰尘,说明近期有人在这里待过。
一般人很少会用这么昂贵的湿纸巾,很显然,这个人只能是阿莫尔。
不过这时沈斯尉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所有的脚印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说明这些人来到酒店后,都没有从正门离开。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只见窗台上有无数脚印,而窗户外是高高堆起的砂砾,从三楼跳下也不会受伤。
沈斯尉大概拼凑出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
阿莫尔应是约了身份贩子在这里碰面,通过违法手段消除了身份芯片上的定位。而这时有行动队队员跟来,他只能急匆匆翻窗户离开。
行动队队员根据定位追踪到三楼,却突然遇上某种紧急情况,因此也不得不通过窗户撤离。
——但在这里会遇上什么紧急情况?
沈斯尉暂且把这事放了到一边,因为他在床边看到了一本遗落的皮革封面的日记本。
日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沈斯尉随手一番,本子中便掉落出一张冰原的地图,而最新的那页纸上写着:明天前往冰原。
沈斯尉实在不解,社会学家为什么要前往冰原?那里可没有社会。
不过既然线索指向那里,他也只能去看看。
这时,沈斯尉突然听到了“嘶嘶”的声音,等他转过身后,他终于知道行动队遇到了怎样的紧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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