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
姜简指尖动了动,在掏出匕首的瞬间,看见丧尸将头缓缓转向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急促。
他原本听力就比常人要敏锐一些,丧尸的声音成倍地在他耳畔放大,竟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些语法和意思来。
对了,他们也曾是这个世界的观众,怎么会说出他听不懂的语言呢。
姜简将匕首亮了出来,落在丧尸喉咙上方几厘米的地方。
俯下身,压低声音:“如果你真有要说的,就慢慢说,并且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丧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眼珠上下滚了滚。
“第一,你怎么会变成他女朋友的模样?第二,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傅云成在疼痛中挣扎喘息着,猝不及防听见姜简莫名其妙开始对丧尸尸体说话,不禁抖了抖嘴唇:“不是,你大晚上的别搞这种节目吓我啊。还有……那是我前女友,不是女朋友,是前!任!”
姜简沉默,俯下身,安静地听丧尸声腔里传出来的低频震动,艰难地识别出它的语义。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头,认真对傅云成说;“它说了,它们在不同人眼里呈现的形象是不一样的,对于目标人物来说,他们的形象是他最想见的人。”
“所以前任就是你最想见的人?”他歪头问道。
傅云成还没有回答,钟洵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身后响起:“什么前任?什么最想见的人?你在教我男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钟洵:我们才在一起你就想让我变前任?
姜简:……
只有傅云成手上的世界达成了√
第134章 和想保护他人的心,是不一样的。
夜幕上悬着夺目的星河, 是平日里难以见到的奇景。
沉溺在演播中心许久的人们忍不住探头仰望天际,惊叹着夜色的绚丽。
广袤的土地上,丧尸隐藏在黑暗中,不复白天那般凶残, 它们搭在着不同人的记忆, 在不同的人眼里呈现出不同的模样。
致命的吸引和诱惑在这片难以入眠的天地间上演。
温思黛热了一杯牛奶, 站在窗边, 看着外面的人左顾右盼穿过马路,被什么吸引住一般快步朝前跑去。昏暗的路灯下, 隐约有人影在等他。
真是精力充沛。
她摘下脸上兑换的面膜,将牛奶一饮而尽, 而后爬上床,端庄地盖好被子。
躺平时, 她顺势撩了一下卷发, 指尖轻轻碰到耳环。
“不去找你的队友吗?”宋知返看着视野范围内白皙的皮肤, 闭上眼问道。
温思黛为了自己的名次,重新回到了温温柔柔的状态。
她轻声细语:“我们先前已经商量好今晚在这里休整了, 他是擅自出去的。”
温思黛自认为很幸运,落点在了高楼鳞次栉比的住宅区, 找到了一间私密性很好的民宿, 不需要自备生活物品,零点物资刷新, 她兑换了一些老鼠夹和能放电的防狼设备, 放在窗边、门口等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郝刚这种见风使舵的队友不要也罢。”宋知返冷笑了一声, “在青峦村的时候他就知道抱大腿, 看上去人很怂, 心里蔫坏蔫坏的。”
何况, 在出舱前看到分配的队友时,他在耳环里亲眼看到郝刚企图对温思黛动手动脚。
那之前他们的恋爱综艺中途被打断,温思黛把披风送给了陈夕清,自己又使劲浑身解数想获得其他嘉宾的好感,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舱内灯光亮起时,郝刚的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知道温思黛本人的实际性别,他真的会忍不住把郝刚的眼珠抠下来。
“你快睡吧,在海边这几天轮番守夜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宋知返小声说,“有危险我会叫你的。”
温思黛诧异:“真稀奇,你怎么越来越乖了?”
宋知返一噎。
半晌,他小声说;“之前我简哥他们添了许多麻烦,你也是,一直容忍我的坏脾气,还用自己的奖励帮助我瞒着节目组偷偷活下来。我、我要是再不做出点贡献,就真的太没良心了。”
“报恩吗?”
“不是的。”宋知返明知她看不见自己的脸,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其实一直觉得活着很没意思,但是,认识简哥他们之后我才发现,即使是我这样没有意思的人生,他们都在用力去拯救。在他们眼里,每一个人都有他们活着的意义。所以……”
宋知返顿了顿:“所以我也想为了他们在意的人,做一些什么。”
想将功补过,想帮他们离开这里,让一切回到正轨。
温思黛抱着民宿里的抱枕,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花纹,慢慢合眼。
她闭着眼睛,小声问:“知返啊,你觉得我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我不了解你,但我觉得像你这样有着温柔特质的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有治愈的意义。”
宋知返没有意识到,在姜简和温思黛这样的人身边待久之后,他自己看世界的角度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温思黛轻笑:“我和你的简哥比差远了。他虽然是个面瘫,但心里是真的温柔,而我啊,只是为了我端庄温婉的大小姐人设才这样的,真正的我脾气可差了。”
话题说到这儿,宋知返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设啊?是因为你在外面也是女团成员吗?那个什么糖……”
温思黛纠正道:“weekly蜜糖。很蠢是不是?”
宋知返:“是。”
“我就喜欢你这么直接。”温思黛睫毛颤了一下,莞尔道。
收起笑容,她慢慢抱紧抱枕,低声回忆说;“当明星是我姐姐从小的愿望。她小时候一个人去公园玩的时候走失了,但母亲接受不了,所以从那天起,我就是她。”
“你在她面前,活成了你姐姐的模样?”
“对啊,从十几岁开始,就要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女孩子,如果我演得不像,她就会哭。”
“好离谱啊!”
“很离谱是不是?”温思黛耸肩,“从我姥姥到我妈妈,他们的精神状态都有一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遗传问题,她们不愿意看医生,我父亲吵架的时候说是产后的精神问题。”
所以说,很多嘉宾自愿沉溺于节目、选择遗忘或任凭记忆消散不是没有理由。
曾经的生活太苦,太不值得回味,才恨不得抛却一切。
好在节目里浮浮沉沉,从不得要领到稳固排位,时间消磨了那些痛苦在心中留下的痕迹。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宋知返皱眉,“我记得当时有人来找我,那天楼下路灯太暗,我错把那人当成简哥了,刚和他走了没两步,就到这个地方了。”
温思黛轻轻打了个哈欠,努力将过往忘却:“没印象,不过我来之前应该就快死了,连续一周跑通告、练舞、彩排,没有怎么休息,如果没来这里,我那天应该是要猝死的。”
宋知返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对不起。”
她没有和他计较,把被子拉到头顶,抬手关了壁灯:“困了,我先睡了。麻烦你替我守夜了。”
睡意袭来的瞬间,耳畔突然响起一阵阔别已久的呼喊,轻轻唤着她许久没有用过的小名。
那道声音带着温暖的回忆,让她沉沉陷入梦乡。
“不麻烦,晚安。”
耳环里的喃喃细语在空中飘散,无人回应。
*
“这些丧尸白天会标记他们的夜间选定的对象?”
钟洵坐进他用巨额积分兑换的轿车,一边倒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方,听了姜简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误会了什么。
离开工厂前,那个丧尸艰难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流淌着黑灰脓液的眼睛充满了祈求,口中细细碎碎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姜简替他转述:它说自己这样活着也是痛苦,希望你能给它一个痛快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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