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当他看见纪禾因为简奕霖而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时候,他的胸中甚至燃起了怒意,熄不掉的那种,后来他将那份情绪归结为“对于好朋友被伤害后的义愤填膺”,他不会往某些方面想,甚至可以说,他潜意识里是拒绝将纪禾与类似于“喜欢”的词汇联系到一起的。
在纪禾第一次被拒绝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与简奕霖都没再联系,而那段时间纪禾往赫莱泽尔房间走的频率也明显上升了。
赫莱泽尔对此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起码表面上他做到了。
反正,纪禾回到他的身边来了,他只认这个结果。
那之后不久,因为一次在权限区执行的任务,加上赫莱泽尔生日将近,赫莱泽尔第一次将纪禾带入了自己在钻石区的“家”。
纪禾原本是想在任务地随便找个地方住酒店的,但钻石区的物价过于高昂,当时纪禾本身也十分贫穷,他最终还是选择住进了赫莱泽尔家。
那时纪禾的母亲刚与乔晋海离了婚,如果除去纪零河与乔晋海婚前交易的一座塔的管制权,严格意义上来讲,纪零河算得上是“净身出户”,虽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离婚后不久,纪零和便作为新晋领主搬进了自己的辖区。
领主刚上任的时候往往是最困难的,而那时纪禾作为新晋领主的儿子,手头自然也宽裕不到哪儿去。
赫莱泽尔的生日将近,纪禾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应该好好表示一下。
纪禾攒了一段时间的钱,他本想给赫莱泽尔买点儿好东西。
但看见他勤工俭学为钱财发愁的模样,赫莱泽尔心中就泛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他不希望纪禾因为自己而每天的吃穿用度过于朴素,更不希望纪禾为他而受苦。
“那些人会送我很多贵重的礼物。”凝视着纪禾的脸,赫莱泽尔说,“见太多了,反而不想珍视,我想拥有一个质朴的东西,不会让你为难的,很自然的东西。”
纪禾抬起脸,他碧色的眼眸就那样直愣愣地望着赫莱泽尔,半晌,他笑了,“好意外,你居然会说这种话。”纪禾抬起手在赫莱泽尔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果然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人情味?赫莱泽尔知道这个词的定义,但内心深处他却并不苟同纪禾的话,因为这份“人情味”,他只会给纪禾。
当然,这一点赫莱泽尔并不打算让纪禾知道,他只是抬手揉了揉纪禾的头发,感受着纪禾片刻的僵硬,凝视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直到纪禾出言提醒,赫莱泽尔才迟迟收回自己的手。
赫莱泽尔的生日会,霍尔大手一挥,办得格外隆重。
纪禾显然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排场,听着他的哇哦的赞叹,赫莱泽尔心中微微无奈,自然,身为唯一一个自己亲手请来的客人,赫莱泽尔觉得自己有义务全程陪护,走在纪禾身边的时候,周遭的一切浮华仿佛全然与他无关,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很不赖。
所以父亲让赫莱泽尔离开纪禾,要他陪同与各界名流交谈时,赫莱泽尔忽然觉得周遭都嘈杂起来。
恰巧这时,伽扎也走到了纪禾身边,对他说:“小纪禾,老熟人了,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纪禾的眼神中有几分茫然,当时的他对伽扎只有恐惧。
第一次,赫莱泽尔心中产生了如此剧烈地,反抗父亲的命令的意识。
当然,他并没有显露分毫,因为纪禾说:“你快去吧,你父亲等着你呢。”
也就是那天晚上,伽扎带纪禾去看了他引以为豪的马儿,隔天,伽扎对纪禾的评价就有了质的改变,从“傻兮兮的小朋友”到“很有眼光的小朋友”。
赫莱泽尔大概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心底并不赞同纪禾是“有眼光的小朋友”这一说法,因为毕竟纪禾看上了简奕霖那个傻逼。
父亲是喜怒无常的,当天晚上,送走所有客人、将纪禾安置好后,赫莱泽尔被霍尔召进了自己的房间。
言辞中,赫莱泽尔知道,父亲很不喜欢纪禾,他称纪禾为“低贱的虫豸”,并告诉赫莱泽尔,像他们这样的A级与纪禾那种B级相交,只会拉低了自身的档次,他认为赫莱泽尔在那个偏远的领主训练营呆得渐渐变了质,因为今天晚上赫莱泽尔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对那些A级们逢迎。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不像你哥哥那样天天喜欢那些没有实质作用的畜生,但现在……我简直不知道我该怎么培养你们了!赫莱泽尔,那个领主训练营你不用去了,当年我是希望给你历练,但现在你从那儿学来的习气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下去了。”父亲慵懒地躺在床上,口齿不清地含混说着,这是他已然做出的决定,他并没有询问赫莱泽尔意见的意思,而只是不容置喙地审判道。
“我会回去。”赫莱泽尔还没怎么思考,身体却已然这样给出了答复,他内心也满意这个答复,他抬眸,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凝视起自己的父亲来。
毋庸置疑,霍尔是个暴君。
就在赫莱泽尔生日的那天晚上,一楼的客厅内,他挥舞着鞭子,发了疯一般地用力,他抽打着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二儿子,而伽扎,也只因为说了一句劝告父亲的话,而被罚跪在地上与赫莱泽尔一同接受鞭挞。
那不是教育,那是上刑,那是暴君为了自己的快感而刻意找出的理由,站在二楼的纪禾,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纪禾住在加西亚家的这段时间,霍尔从没有正眼看过他,仿佛在他心目中,纪禾恐怕就与一团垃圾无异。
隔日,赫莱泽尔与伽扎双双住院,坐在赫莱泽尔病房旁,纪禾全程陪护,“太过分了。”他只是重复着这句话,他看着赫莱泽尔身上的伤口,身躯颤抖着,仿佛受伤的不是赫莱泽尔而是自己。
这个时候,纪禾拿出了自己准备给赫莱泽尔的小礼物——一个卡通的小杯子,看上去很平凡,没什么特殊的。
“别看它不起眼,我跟你说,为了这个图案,我可是自学画画好长一段时间呢!”说着,他将水杯递到赫莱泽尔手里,不同于其他价值连城的奢侈品,这个小水杯很快被赫莱泽尔投入使用,并且从那之后,赫莱泽尔都一直用着它,直到纪禾画出的卡通图渐渐被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最终,纪禾与赫莱泽尔回到了训练营。
与赫莱泽尔所料想的不同,拒绝了纪禾的简奕霖居然又开始试探性地给纪禾发消息了。
赫莱泽尔看见纪禾脸上的苦笑,“我还喜欢他呢,可是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了。”
那么,对我,你也是如此吗?还是说,你曾经的那份喜爱,也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被消磨殆尽了吗?赫莱泽尔没有问,因为他发现看向简奕霖时,纪禾的目光总是柔和的。
那原本曾只为他显现的温柔,如今却只会在梦中才会对他再次展现。
虽然恢复了联系,但简奕霖依旧没与纪禾确定关系,他的确是个吊人的好手,而像纪禾这种选定了就一头扎进去永不回头的人,无疑就是被吃得最死的。
对此,渐渐地,赫莱泽尔麻木了,因为他知道,在纪禾眼中,自己的定义是毋庸置疑的——朋友,理论上这并没有问题,而他也一直想跟纪禾做朋友而已,所以为什么要难受呢?
一次,一种新技术造访了这处偏僻的领主训练营。
它可以将一个人的习性外貌及声音都录入人工智能芯片里,并让芯片模拟出那人最真实的状态。
赫莱泽尔拿到了它的实践权。
他并不想在让芯片模拟出一个自己,他原本是应该随便找一个人进行实验的,但某一瞬间,他却想到了纪禾。
这一念头一旦产生,便难以磨灭。
纪禾下一次造访他寝室的时候,他向纪禾提出了这一意见。
果不其然,纪禾对此也十分好奇,隔天,他便跟在赫莱泽尔屁股后面去做了录入。
模拟纪禾刚出现的时候,纪禾问了好几个问题,后惊恐万分——“卧槽,真的跟我想得一模一样哎!这真的是我?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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